在唐朝的一百种死法(49)

作者:书春文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吉胡嘉嘉今晚实在不大想听飞光发骚,瞧准了地上一块更高耸些的鹅卵石,拖着飞光就过去了。

嘭~

如此,飞光更安闲安逸,也安静了……飞光是脾气好的,设若跟吉胡嘉嘉颠倒个位置处境,吉胡嘉嘉能绕着整个南兰陵郡跑完十圈,都还能拼死挤出力气提着刀追着他砍。

这夜,萧衍倒是没能服帖安睡,他拥了个女侍一同泡了澡,随口念了句大和尚飞光何以当之,女侍听了只当是被试探了,忙呱呱噪噪地表了生死相随的忠心。烦得萧衍实在手痒,要不人常对牛谈琴呢,要对人弹,人就要发表意见了。

也不知是谁人挑得今夜温澡汤的实心炭木,炭火竟陡然炸出了冲天火光,女侍被吓得撂下萧衍不顾,先跳出了澡汤。待到发觉实则相安无事,女侍囧得无处安放自己。

“你倒是善遁逃……抖什么,我又没怪你,趋利避害,本性而已。别怕,来……”萧衍两指一抬,引诱着女侍向自己靠过来,复又擎着一掌掐着女侍的后颈往自己身下摁。

女侍经自己方才的唐突得罪了萧衍,已然吓得不轻,为求条活路,自是拼死也要取悦讨好,这便调笑着勾向汤水下的萧衍——却是再未能起来,被人捞出来时,都被这一池春欲汤水给泡肿了。

年不过一十三,便就被人胡乱卷进了草席,生涯磬尽。

忘川的鬼魂不可怕,看看萧衍啊。

第48章 钟约与白娇客

忘川的鬼魂不可怕,看看人间、人情与人心啊。

北魏,钟约,字墨竹,自幼与帝储笃交,其父钟慎一有个表姐青蝉,是他的青梅竹马,却也是落魄邪游,高攀不上。后在表姐家做了一年的家徒,又急忙倚仗着自己的信誓旦旦搞大表姐的肚子,这便大摇大摆入赘了过去。

这时,他对表姐的情谊是真的,用了风月计谋也是真的。

待到岳丈吹灯拔蜡,钟慎一“入赘”成了“入主”。富足势大,掌中之事终可自立,钟慎一还将独子的姓氏改了回来。

脑子活络是老天给的,忠心不移却是自己选的。自此,他只觉世间突然有了真正色彩,实在大可适之,纵情家室之外的女子也日渐如翻书。又因青蝉性子谦卑软绵,从未忤逆过他,钟慎一娶小妾进门比他诓人说谎还轻而易举。钟慎一予青蝉,当年情有独钟的诺言,早已无以为继。

再未过几年,钟妻青蝉便患上了心疼的病,她想着,快乐总轻薄,伤心总深邃,“爱”是真的,可“永远”又是什么呢?被他得到了,与他的情爱就再上不得台面了。

一人喜欢细水长流煮红豆,一人喜欢声色犬马走四方,一个尾生抱柱,一个叶公好龙,一个如海沉静,一个如风无终点,她只道小慎这辈子未能兑现圆满的承诺,自己下辈子再找他续上,这辈子,就随他吧。

郁郁寡欢,俯仰间,青蝉的命也就没了。

这世间,红尘孽债皆自惹,无人能救你的命,风里抱你的、被窝里暖你的、春风里对你笑的、素未蒙面的,结识已久的……无人能救你的命。

阿蝉死啦,当年一半真情一半骗的婚书也已泛黄。钟慎一回过头来,悔不当初,便为亡妻筑了宇楼,以退思补过,追忆惘然。

众人见状也是唏嘘,男人知错能改,总是善莫大焉,叫人轻易原谅。

只是某日,一游仙老道骑驴哼唧路过时却发觉这宇楼内插着把用来镇魂的铜钱宝剑,青蝉的尸骨和魂魄也被这无限宽广、无限重负的宇楼给死死压着——钟慎一的悔是真的,怕是真的,恶也是真的,他怎会叫个怨恨自己的女人魂魄再投生,缠住自己的下辈子?

钟慎一其子,钟约,思追母亲,誓不做父亲这样的男子。

“你与我不会有何不同的”。

钟慎一是这样将儿子的命运提前拍在桌上的。

转而数年,苍狗白驹,到了一十六的年岁时,钟约竟也瞧上了旅居自家府上的表姐,白娇客。

如今的钟氏早不似当年的落魄潦倒,且与皇门进出,要个女人自然十分轻易,可钟约却不愿轻易,总觉得会轻怠了娇客,也会叫旁人小瞧了表姐——他母亲当年就是万事轻易顺遂父亲的心意,才会在日后被父亲轻怠,又被旁人小瞧的。

他去讨教了门房如何才能叫表姐多看自己。门房道,要做到情意相投,那就得表姐喜欢什么,他也喜欢什么。

那日,表姐买脂粉,瞧个贝母碾的英粉很是欢喜,买了下,又转头去看偷偷粘了自己好几日、很有些做大尾不肯掉的表弟钟约。

看眼神,呜,蛮亮蛮期许的,大约是想自己也给他买些什么,白娇客这便忙去问钟约喜欢什么,再去给他买。

钟约又惊又呆,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非说自己也很喜欢那香喷喷、白腻腻的贝母英粉。白娇客闻言,眼角抽了抽,但终究还是如了他的愿,给他买了三盒贝母英粉,比自己还多了一盒,好歹能凑足份方便与店家降价。

当时,钟约并不晓得自己很是骚不到点子上,只知那日以后,表姐看自己时,眼里多了些怜惜、垂爱和担忧。他对此半知半解,还以为自己大功要告成。

直到那日水刑祭河伯,因记起表姐爱贝母,钟约竟先祭祀的牛羊一步跃进了河底。

表姐大慌:“祭河伯的不该是童男女么?他都十六了!”

等到钟约再探出水面,手里便多了颗水母珍珠:“我水性好,在水里寻了这个送你,你,你若喜欢它,大可顺便也喜欢一下我……”

那日,钟约长久地笑着,一口牙,漂亮过了头,那是世间最亮的珍珠。

转眼已是七年后。

白娇客虽未生出一男半女,身子却早已不大紧致。

钟约与钟慎一还是有不同的,碍于情面,且白娇客还是皇后亲妹的缘故,他到底没将外面的女人纳进门,撂到白娇客的跟前。

想到此处,钟约多少还有些底气证明自己与父亲是不同的。

他也不是对白娇客就没了情谊的,更不是对外面的动了情,他才不想为了旁人丢了白娇客,能叫他不要命地潜抵摸珍珠的人,从始自终都只有白娇客——他只是对外面的,忍不住。

所谓长情,钟情,不是不受诱惑,只是擅长抵抗与忍耐。可忠诚如豆腐,倒地再难拾,诱惑好似一坛百年老蜜,天长日久的,谁也难保永久地滴水不进,铜墙铁壁。

那日,钟约在外养的情头闹进了府,白娇客只是哭,哭完便一件细软也不肯拿,说要丢了钟约回娘家。

成婚七余载,二人吵也有,打也有,每到那时,钟约心底对白娇客的愧疚便会少上一些,甚而怪她不如母亲那般静谧乖巧。如今她说她不闹了,也不要他了,他一慌神,竟失手打断了白娇客的脊梁。

十六岁的钟约,若是看到二十三岁的钟约,怕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十六岁的钟约要与表姐生死相扶,要表姐做最亮的珍珠。

十六岁的钟约,从未想过要辜负表姐,从未想过要做第二个钟慎一。

可他父子二人却都做不到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的人。

如今,南梁、北魏大战在即,钟约守着淮河也想着等灭了萧衍的南梁便带着白娇客归林山水,外面的事不问了,外面的人也绝不再要了,他还给白娇客摸珍珠。

嗯,东海的珍珠就很好!

第49章 白娇客之死与钟约的叛国

吉胡嘉嘉换了衣冠发束与飞光出发去了淮河。

如此异域,吉胡嘉嘉先前并未见过,一路买了不少当地的零碎。眼见飞光掏钱袋的手抖得一日胜过一日,吉胡嘉嘉似乎看穿了飞光光鲜背后的狼狈与逞强。

吉胡嘉嘉:“大师,没钱了可以跟我说……”

飞光闻言忙就感动了,被折腾久了,吉胡嘉嘉这种半生不熟的“有难同当”都让他想立马磕头拜谢佛祖显了灵。

吉胡嘉嘉:“但不可以跟我要……”

飞光:“……”

飞光撇过头,默默抹了把泪:“阿弥陀佛,漂亮姑娘就该费钱哈,该的,该的,该的!”

他怕是被什么风流戏本开过光,一脚踩偏就恐是个食尽人间烟火的坏道妖僧。

摸了佛经,他静默神穆,可见了姑娘笑,他也笑,还想方设法叫人姑娘也能常笑。为了吉胡嘉嘉的笑口常开,飞光这一路钱袋兜底,已被北魏的周边旅游产品给敲骨吸髓,心理上的难堪比生理上的难堪更能叫人压弯脊梁,他都快沿路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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