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的一百种死法(22)

作者:书春文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没周全好你自己,这次,你拿什么赔我?

赤鸿与李承道,是天地间善妒者的捉弄?是缘分十分的无主,半分的不由人?恐怕都不算是,似乎只是初沐爱恋时的“不懂”、“不会”、“不得其法”罢了。这样的情爱错过,谁都有错,谁也都无错,你终究无法去苛责一个“用心”,但“不懂”、“不会”、“不得其法”的人。

第20章 “洞房”心意成

是临大难亦或长久的不顺遂,有些人或就此改了心志,走了旁门左道,往后就行事偏颇,待人苛责了;有些人则以前史为戒,不愿重蹈覆辙。

半妖药晚舟似乎是山风霁月的豁达天性使然,他属于后者,这就很幸运。即便两位父亲之间的爱恨是如此真相与结局,他也还是生得宅心仁厚,从未因此就生出凉薄心肠了。

十二月想起当日在水中装死时初见药晚舟的场景,那果真不是自己眼花,确是药晚舟的狮形。再瞧着药晚舟心口留下的刀疤,十二月想着他的腿脚怕是也是在他很小时就不利落的。

她觉着药晚舟太不容易,一般人遭遇这些该早变态了!

药晚舟:“你怕我了?”

十二月:“我只怕死。此处山川就是甘山么?你大阿耶不是被灭了族,怎的如今这里倒看着十分兴旺?且此山若有开山印,怎么混进了我?”

药晚舟:“甘山……此山实则是座引流聚气的十方外灵山,古籍虽有记载,但寻常生灵瞧不见,可气弱或即将命殒的有缘客却时常能被吸引至此,他们若在甘山得了机缘巧合,多数是能保住性命的,只是这些得了甘山恩惠的生灵若要再想出去,就得要甘山山君指引才得出了,这就是甘山如今生灵又很快繁盛起来的缘由,一来,是他们不想出去了,二来是因为他们没有甘山山君的允诺也根本出不去甘山。”

十二月:“一座山还有这么霸道的菩萨心肠?”

药晚舟:“那你又是为的什么差点丢了性命?”

十二月到底难为情于自己和福禄意图色/诱讹诈未遂的真缘由:“长安宫中哗变起得因……只是,以往我丢了东西,旁人听了总会问我‘丢哪儿了’,可我要是知道丢哪儿了,那还丢得了么?有些因注定没人知道的,况且果都在了,因有时也不大重要了。你就别问了……”

药晚舟一笑,不知有没有宽慰到十二月:“以后不管是如何因果。我为你好好活,你也为我好好活,好不好?”

十二月心道,你肯不肯好好活,干我底事呢?

十二月:“好!”

是夜,正是戏本子里为谁风露立中宵的月黑风高杀人好时候,十二月不知入了什么梦魇,竟在梦中哭得咬破了腮帮,药晚舟趁她没醒,轻轻将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腿上让她枕着:“不哭不哭,给你糖……”

时日瞬转,此后一日,药晚舟突感腋下发汗,心惊揣测这九成九是他大阿耶赤鸿即将天人五衰的迹象!

他心知是当年大阿耶将元气多数给了自己,如今才会提前大衰的!

想到此处,药晚舟的指尖都是冷的,这便一路慌慌张张冲出了甘山去寻赤鸿。

十二月亦随他出了甘山。

寻啦多日,赤鸿依旧音讯全无。药晚舟并不知要去哪儿寻赤鸿这个离家出走的杀千刀。

且十二月言明不肯再跟着他颠簸。他只得在西径关周遭安顿好十二月,独自一人漫天寻找大阿耶赤鸿。

一十五日后,药晚舟铩羽而归,不便的腿脚每走一步,都抛起泥泞。他的大阿耶要死了,大阿耶他自己不知道么,怎么也不来个音讯?

西径关不似江南的细雨湿流光,这里一旦下起了雨,岩石窟洞外就都挂上了梅花冻,那还未落地就快结成冰的雨水敲得黄土下掩埋着的石头都要咬牙喊疼。

药晚舟躲在弯下腰的石壁口,边避雨边发抖。可见穿皮草也不见得抗冻。

十二月从石壁的另一头走了出来:“我的糖呢?”

药晚舟大喜:“我以为你不会等我!”

十二月将药晚舟的手捂在自己的掌心里暖:“我永远不会等谁,只是你恰巧回来了罢了。”

药晚舟打定了什么主意:“那正好!”

在这之前,药晚舟其实未对十二月动情,他们只是互相依赖。

药晚舟不似十二月的冷情寡情,他是暖阳爱笑的性子,活泼热络能拢人心却又十分地孩子气,跟谁都能玩到一处。

只是他活到百日时,心上中过自己爷爷那一剑,这叫他缺了一味感知人情的能力,也因此任凭谁都会从他的心上的那处剑洞上漏走。

但或偶有机缘巧合能留在他心上的,便就显得格外弥足珍贵了。

正如当下,也无其他大事件,只需十二月在他寻大阿耶不着的无望日子里,等了他一十五天,爱意这种东西,就已然见缝插针地打磨、侵略着药晚舟心上的旧伤,一路钻进了他的心底里。这,太轻易,于他却合理。

记得他大阿耶赤鸿给他讲过一则子事,赤鸿上一任的那位甘山开山君,因得知自己的爱人喜欢喝朝晖凝露,曾千里迢迢地御风爬上月亮偷抢拐骗砸了一壶朝晖凝露回甘山,给爱人喝。

药晚舟虽因朔月会叫自己显形,而忌讳月亮,此刻却一拍胸脯地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愿意为十二月爬上月亮!

药晚舟:“十二月,你看月亮……”

十二月:“才晌午,哪来的月亮。药晚舟,你是在想我吧?”

药晚舟闻言,怀里的心登时被锤成破鼓,又仿佛一夏天的蝉尽在他耳边呱噪:电她!哄她!泡她!

可他每每怀镜正省自己只是半妖,不是禽兽,不该如此,且大阿耶教过他情海无涯苦作舟,下惠礼贤才不至将人吓跑。

药晚舟自省了一番,良久:“十二月,我想要你!”

十二月:“……”

终究,他只觉还是自己那个死了的小阿耶李承道的泡妞套路才是自己回家的路。

万事趁热打铁实在必要,遮遮掩掩实在坏事,碰上个情意相投的心头上人儿,话不多说与他困觉,人生憾事就少了一件,岂不妙哉!

十二月:“怎么要?”

药晚舟:“我想同你困觉!”

十二月:“……”

十二月将手掌放在药晚舟的左心口,又将耳朵贴了过去:“听这声,看来你是真的想。”

药晚舟:“……”

十二月:“可我不大会。”

药晚舟:“我,我也不大会。”

十二月:“那,正好。”

夹雨的风吹跑了十二月头上的纱巾,药晚舟一边吻着十二月,一边一心二用地伸手抓回了风中的纱巾,又将纱巾扣在了十二月手腕上将她翻过了身。眼见十二月的身子有些战栗,药晚舟以为她是冷了,便腾一只手织了一张暖和的雨幕将他和十二月都裹在了其中。

药晚舟:“现在还冷不冷?”

十二月无可攀附,血却更热了,“我有些热。”

药晚舟索性一口扯碎了十二月的领子替她解热。

药晚舟:“你上次穿的青色衣裳,特别好。”

十二月:“腰有十文才能振衣作响,我哪有钱买过青色衣裳。弄坏了我的衣裳,你拿什么赔?”

药晚舟:“我自己!”

此事一拍即合!

第21章 最后的糖

数日后,药晚舟与十二月进了长安寻赤鸿,赶巧了这年的上元灯节。

薄晚啸游人,车马乱驱尘,月光三五夜,灯焰一重春。大地山川里的风吹拂着长安城,吹拂着上元夜里万千的花灯,吹拂着思凡人的心。

长安朗月之下,街市两旁的楼牌有几层,各式的花灯便挂了几层,门脸对着的佣户之间也连着满挂着花灯的绳索。

花灯上一溜没扣好的线穗落在了地上,一位携妻游灯会的老爷险些踩上,老爷驻足捡起,别在了妻子高髻的步摇上。

捡穗老爷:“夫人,别嫌弃。”

老爷妻笑:“也不是戴不起金摇玉钗,只是情牵的珍宝、落手的字画,哪怕是灶上炖的羔羊肉都是妙手偶得的最好,这个我喜欢的。”

捡穗老爷见妻子这一笑,心头热得不行,急急拉着妻子往人群外跑,“走走走!”

老爷妻:“去哪儿?”

捡穗老爷:“回府!回府!”

因是夜市,旁人倒瞧不出老爷妻的脸上挂了羞红,老爷妻:“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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