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辞明显可见的更加烦躁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以难以抵抗的强度把周涛的信息素压制了下去,然后他抬起头问安大善人,“老师,我可以讲了吗?”
众人皆察觉到了一股可怖的信息素,猛烈压制住他们,然后在靳辞的话一落,那股压迫力又消失不见了。
安大善人点点头,随后又叫人将周涛带下去坐着。
是个人都能看出周涛不正常了。
“要下课了,我就只讲大家不太明白的那一点。”靳辞缓缓地开口,手里捏着一截短短的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着。
“这里首先能判断出结构式中一定有苯环,所以先能直接推出来的是结构式的一部分,然后根据有苯环才能继续往下推出分子式,”靳辞清冷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如同给刚才讲题的周涛下了判决书。
“题目中说到某两种物质发生酯化反应,那么在答案里就能推出一定会发生一个酯化反应,而羧酸根在苯环上,发生酯化反应的地方就应该是有羧酸根的地方。”
“再来,反应之后守恒,分子式就能写出来了,稍微结合一下,结构式就没问题了。”靳辞三言两语,就讲清楚了。
讲完他又顿了顿,继续开口,“但推出来的结构式是有问题的,这个分子式在化学上正确的结构式书写应该是周涛那种。”
周涛猛地抬起头,他是对的!
“对,”安老师鼓掌,“但这绝对不应该是题目能推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露馅了
☆、腥风血雨
16
谢炀叹气,忍不住在心里鼓起掌来。
安大善人一点都不心善,前脚靳辞刚肯定了周涛的结构式式正确的,后脚安大善人就直接一盆冷水浇上去。
是正确的,但不可能推出来。
周涛整个人都愣住了,傻愣愣地看向安大善人,他嘴张了张,脑子飞快地转过一个推辞,“我,我就是了解到有这个式子!我推出来了,但是式子有错误!所以,所以我才换了书写方式!”
张教主简直看不下去了,她噌地一下站起来,质问周涛,“周涛!你为什么要在这次考试中作弊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之前都表现得那么好!考试,上课回答问题都没出过错!你......你明明就可以很好的!你为什么这次非要作弊!”
“......”周涛挣扎着起身,好似完全不知道张教主在说什么,他神经错乱一样地摇头,“作弊?我没有,我没有作弊!”
“张老师,你坏规矩了。”安大善人面色不虞,商量好的结果本是下课之后再找周涛谈话,但没想到张教主完全没能忍住。
张教主突然大悟,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学生,恍然自己好像害了周涛。
下课铃突然响了起来,每个人像是从一种不可思议的梦境里出来了。
作弊?周涛居然作弊?
怎......怎么可能呢?
明明之前每一次考试都做得很好啊,而且上课抽问都一点问题也没有啊,怎么会,作弊呢?
“霍铭,带周涛出来,”安大善人吩咐起来,然后深深地看了眼张教主,没说什么话。
周涛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这堂公开课,就是为他而准备的,张教主的叮嘱,是知道这件事的。
可是,可是不就一道题吗?
不就一道结构式写得不一样的题吗?
而且,而且他明明就是对的啊,他凭什么不能写那个对的?
不能推出来?可是他知道答案啊,那他就是见过那个结构式呢?靳辞不也知道吗?他为什么不能知道?
“老师,安老师!”周涛挥开霍铭来拉他的手,他冲安大善人大吼,“我没作弊!我没有作弊!”
“结构式!我见过那个结构式!所以我才写了那个结构式!我没有作弊!就算它不能用题目推出来,但你也不能阻止我见过那个结构式!”
“那么你说!你上哪见过!”听课老师当中有一个实在是忍不了了,作弊的证据明晃晃摆在面前,学生却依旧死不悔改,当初查谢炀作弊人直接就认,敢作敢当,哪有半点不愿。
周涛循声望过去,认得那人是生理课的老师焦温,同时还是华大研究中心的挂名主任。
“我,就是在化学的有关书籍里见过......”
“放屁!”饶是年轻的女教师再有风度这会儿都忍不住骂人了,本来所有的老师都想的是,周涛之前一直表现良好,可能这次是有些苦衷,这次才选择作弊了,大家都打算留颜面,这事私下解决了,可前面张教主没忍住就算了,但周涛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真真是刺激到众人了。
焦温老师深吸一口气,勉强缓下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这个化学式子,包括它的结构式,是华大抑制剂研究中心的最新添加到抑制剂中的化学物质,结构式也是最近才拿出来,储存在他们大学的实验室里,没有任何书籍登录记载。”
焦温一口气说完,连质问周涛的话都不再想说了。
周涛这下是完完全全的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只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可是,靳辞他......”
他也知道啊,他刚刚都讲出来了。
“靳辞是课后来问题,我告诉他的。”安大善人见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私下解决了,干脆就把教室门关上,不再下课。
他让靳辞下去,让所有人都坐好。
听课老师来听的就是这么一个实实在在的证据而已,剩下的事,后面会有人处理,他们相继离去,但张教主却留了下来。
最后教室里剩下的人只有A1班的全体学生,安大善人和张教主了。
“都安静。”安大善人坐在讲台后面,冷静地看着底下的学生,“事情大家也都看清楚了,这事本来是要私下解决的,但现在已经闹成这样,就在教室,先在班里解决了吧。”
“老师,周涛会受处分吗?”底下学生还是没能从周涛作弊中反应过来,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会,但现在要说的并不是处分。”安大善人走到周涛面前,他问,“为什么作弊?”
周涛嘴张了张,背后冷汗瀑流。
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好像更能激发出潜能。
周涛大大小小的考试也作了不少的弊了,有时候为了应付上课的问题他还会专门去背考试卷子的答案。
而且班上他也有三四个人跟他一起,A1班的人再差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有时候上课抽问,他找这几个人问问,拿个过程,上去一写一讲,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
毕竟A1班的课程一向很紧,上新课很少会有老师抽问,抽问最多的就是讲卷子跟讲习题。那些答案最好找,周涛从来就没出过什么问题。
那三四个人也是蠢,真的以为周涛有时候懒得做题,毕竟人家的成绩摆在那儿,想怀疑也怀疑不到哪里去。
是以,他总是能够蒙混过关。而刚刚,他在所有人的话里发现一个惊喜的信息,那就是,他们只认为周涛只是作了这一次弊。
他们不知道,他每一场考试都作弊,他靠着虚假的成绩,一步一步登顶,被不属于他的夸奖荣誉冲昏了头,他完全不知悔改。
周涛摒弃杂念,他只要知道,现在大家都以为他只作了这一次弊就够了!
“我......”周涛抬起头,眼神狠厉地望向坐在角落里的谢炀,他大声的怒气冲冲地对着谢炀说,“因为谢炀!”
“我就是因为谢炀作弊!”
教室里一阵哗然,连留下来的张教主都镇住了。
“什么意思?”张教主走到周涛面前问,周涛到底是她力排众议扶上来的学生,她还存着一丝相信周涛的心,“是不是谢炀害你!”
张教主这明显偏袒一方的话一出,整个教室学生的脸都变了,还纷纷琢磨起这事的可靠性。
“张老师!注意你的言辞!”安大善人冷声道,“这道题出现的问题,只有周涛自己一个人能作弊,根本不存在有人害他!我可以理解你爱惜学生的心情,但你不能够因为爱惜这个学生就让另一个学生受冤寒心!”
“哇哦,安老师说得真好。”谢炀翘着二郎腿,一副吃瓜看戏的无关群众模样。
“谢炀有什么冤枉的,他本来就有作弊的前科,和周涛关系不好,难道就不能做出陷害同学的事情?”张教主对谢炀的偏见简直就是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