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的后院,孟玉臻听了萧锦澜的描述,沉着的微微一笑:“走着看吧!我也没有办法。”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萧锦澜瞧着她的神色,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孟玉臻却随意的一耸肩:“羽林军右大将军是谁,你知道么?再者,就如他所说,一个郡王,为何能在这深夜依旧停留后宫?而且,皇后为何不愿见你,却是萧敬止自宫内步出?”
萧锦澜头脑之中,现如今就是一团乱麻,他不由得一拍石桌,颓丧道:“我如今一想到大哥有危险,我……我就越发的急躁不安。”
“别想了,通知章 大人,让其自府中抱病,近日莫要沾染一丝朝政!”
“如今各地官员入京述职,这种时候,你觉得我舅舅会抱病?”萧锦澜说着,显然觉得觉得不可能的微微摇头。
明白他的意思,孟玉臻也了解那个章 汝贞,良久这才道:“细想想,萧敬止在朝不曾有一品大员的拥护,可而今步步来看,他又是如何能够游走皇后、淑妃这两方阵营之中?”
见他依旧一副不明的模样,孟玉臻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这就一叹道:“可见他根基深沉,而今之势已有动摇上层建筑之趋势。”
她的话音刚落,萧锦澜明显心不在焉,就在孟玉臻冷眼死死的盯着他,他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此番各地官员的述职,会连累我舅舅不成?”
“述职,说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说不好,这难道不是干掉上面的最佳机会?但凡有心人在材料里做了手脚,但凡出点意外,捅到圣听,你觉得你舅舅能够幸免?”
“我舅舅都好说,我现在担心的是萧敬止的那个谢!”萧锦澜如今不知怎的急躁焦灼,早便不是曾经的他。
孟玉臻瞧着他的抓狂,这就微微起身正了正衣襟,转而来到他的脸前。只见她那素手高高抬起,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啪!”
焦躁的萧锦澜猛然捂住自己发烫的左颊,双眸诧异的瞧着孟玉臻,转而不住的眨着他的水眸,瞧着孟玉臻真诚道:“谢谢,好多了!”
“既然而今已有被他牵着走的趋势,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他的目的,首要便是留住手中的底牌。一旦他那地方势力入京,不管停留多久,于我们都将不利!”孟玉臻说着,脸色阴沉。
萧锦澜此时也意识到事情今后的发展,可是却不安道:“我大哥!”
“你若不护好自己,于秦王又有什么助力?”孟玉臻说着周身气息陡然一冷:“你上头有个秦王,可你也别忘了,你底下还有个皇十二子。若你不处理好身边事,第一个受连累的便是皇十二子。”
正可谓一语惊醒萧锦澜,他这便急急起身:“我这就去寻我舅舅,明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去上朝!”
孟玉臻送走了萧锦澜,便朝水家门房处走去。她清楚的知道,而今的局势,已经不给她在水府闲适的权利。
宫苑深深,依靠着废弃宫闱的最深处,有一并不起眼的宫殿。月光此时透过窗棂照在那满脸枯瘦奄奄一息的人儿脸上。
“大哥,我来看你了!”萧敬止手中端着药碗,这就缓缓坐在床边,一脸的轻柔熨帖。
萧国倚这便将脸转向一侧,自牙缝里冷冷挤出一个字:“滚!”
“承蒙大哥照应,不然也不会有臣弟的今天。”
萧国倚听了,双眸不由得圆睁,可言语却很是艰难吐出:“卑鄙……我……我……”
“看看我这记性,怎么能将皇后娘娘忘却?还有你那小娇妻,阚浅。当初若无她的帮扶,你成功将那些账目送入都城,臣弟而今只怕已经成了城外孤鬼。”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那好看的纤手,一边轻轻的搅弄手中的药碗:“大哥,你心慈,当然,这也害了你!但凡你有那么一丝不羁有一丝随心,不被那些世俗禁锢,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说着,他便将汤药送至萧国倚的唇畔,萧国倚这就将脸转向一侧。
见此,萧国倚轻笑道:“大哥,这可是你的解药,为了得到皇后娘娘的信任,我一定会把你医好!毕竟,我不似你那般傻!”
萧国倚听了眸色闪烁,萧敬止见他神色迟疑,这就笑说道:“大哥,你现在对我还有用,我是不会害你的!”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萧国倚微微启唇,任由萧敬止将一碗汤药如数送入口中。
“哈哈哈哈……”萧敬止转而狂笑起身,这就指着萧国倚嘲讽道:“大哥,你怎么永远都这么傻?我刚刚说的话,你忘了?你怎么成了现如今的模样,忘了?我会救你?”
第三百七十五章 阴诡心思
他说着,只见萧国倚浑身颤抖,那双眸子逐渐充血,渐渐的流出一行血泪。
“大哥,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与萧锦澜的事儿,旁人不知晓,我可比谁都清楚!你猜猜看,他若知道你在何处,会不会来看你?”
“你……”萧国倚刚一张口,那浓黑的鲜血自口中不知觉的流出。
只见萧国倚这便自一侧食盒之中,另外取出一个药碗这就放在萧国倚的床头,只见他鬼魅一笑:“我是救你的,可谁会是害了你的呢?”
说着,他指着不远处的大门:“看见了么?下一个进门的人,就是害你的人!”说着,便见他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瞧着萧国倚满脸皆是蔑视。
良久他细细端详着他周身的抽搐,见他口中不再吐出浓血,这就笑说道:“谢过大哥!”
萧国倚瞧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看向不远处的药碗,他努力的挪动身体,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只有脖颈以上可以动。
只见他,努力的挪动,可到底也不过是微微抬头。
萧敬止自步出大殿,正见着皇后一脸忧伤而来。只见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这就迎上前去:“大哥一想到……”
“他还放不下浅儿欺他一事?这孩子,如今浅儿已然身怀六甲,他还要如何才能放下!”皇后说着便眼泪汪汪:“说到底,也是怪本宫。”
“大哥他本就仁厚!可大哥到底也不是圣人……”萧敬止说着,眸子里满含泪水,不由得拿起衣袖一擦眼角:“大哥再服药两天,即可痊愈,那时候再去看他。毕竟,这药效强劲,且不能让大哥情绪过激。”
皇后想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是愧疚,欲迈的脚步,终究还是踌躇了。最后,只得含泪转身离去。
萧敬止恭敬的送皇后离去,阚浅自一侧缓步步出,她那双满怀疑惑的眸子瞧着萧敬止:“这几日,你为何每每阻了皇后见秦王?”
知道她疑心病重,萧敬止更是知道如何应付她。只见他一脸蔑视,隐隐夹杂着不满:“秦王妃,为何大哥会不愿见自己的母后?你自己做了什么当最清楚不是么?”
正说着,他这就一副明显故意的语气道:“这几日常伴大哥榻前,大哥最终都呼喊着孟玉臻的闺名。就是萧锦澜那个痞子,大哥也隐约的提起过,可你……呵!”
说罢,萧敬止这便一甩袖,冷冷道:“若真想秦王能够康复,你最好别去刺激他。毕竟,大哥而今不能有丁点的情绪,不论是喜是悲都会造成大哥急血攻心。”
阚浅瞧着他的模样,吓的明显忌惮,她那双好看的纤手,不由得抚上自己的那已经初具规模的肚子。
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又看了看那已然落漆的殿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肚子上。
“靠人不如靠己!”
狂风肆意摧残了满城的花树,忽而的寒风令已然身着薄装的行人,不得不再裹紧冬日的棉衣。
“孟小姐……不,郡主,小生此番必定无缘殿试,只怕即便是春试也难通过。”常相守说着自袖中抽出一张图纸:“自那日品仙楼一辩,我才知这都城不过是一些妄议国政的庸才。水系不会被受重视,哪怕再死更多的人,也不会被重视。”
孟玉臻接过便微微展开,瞧着那张图纸上详细画着一个里外三道的环城水坝,详尽仔细,甚至每一道作用如何,也详细书写。
“这个你不应该给我,你当面呈圣上!”
“圣上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随便见的。这便拜托郡主了!”常相守说着抱拳,转而在马车之内直直朝孟玉臻重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