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曦瑶】假正经(38)

作者:玄门知音副主编崔雪花/无疆/金陵小小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金凌的天真毕竟有限,跟金光瑶也没必要装道德君子,他默了一会儿,干脆给了答案:“当然是学坏去舒坦。”

金光瑶叹息:“白大夫这样守规矩的妖不过是凤毛麟角,即使他被天道误伤,但也不能否认天道的合理,和千千万万的生灵性命比起来,一两个好妖的生命根本微不足道。上天是非常仁慈的,小仁慈需要小取舍,大仁慈需要大取舍,最广大的仁慈,看上去往往是无情。”

金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天上又响了一声雷,青龙于翻涌云潮间腾飞,一道闪电猝不及防降下,劈中不远处的蓊郁森林,一声喀啦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疼痛,嗡嗡作响。

白大夫整只妖差点儿从地上弹起来,白毛根根竖起,眼球里也布满了血丝,跟着俯伏在地上,呜呜悲嚎,一百多年来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学足了人相,天雷一炸,兽性毕露,又成了四脚着地的样子。

林中升起一道袅袅青烟,焦糊味道随着风飘过来,众人心中一凛。

雷劫已经开始了,若方才那雷打在这儿,就是大罗金仙也得被轰成焦炭,更何况他们离大罗金仙还差十万八千里。

惊惶中,蓝瀚急促道:“不能靠近他,都退开!”

门生们都往寒室中退去,金光瑶却仍站在白大夫身边,以哀悯的眼神望着他。

“不要……”白大夫感觉到人气儿散了,以头抢地,不住哀求:“不要离开,请让我躲在人群中,天雷是不会劈人类的。”

金光瑶这才了然,白大夫之所以冒着被发现真身的风险,接受蓝曦臣的邀请进云深不知处常住,大约是预感到雷劫将至,有意躲避。云深不知处选址在一处聚集天地灵气的洞天福地,设置有重重屏障,还有几千门生,灵气重人气也重,可以遮盖白大夫身上的妖气。

白大夫的应对之法似乎奏效了,老头儿待在这儿快一年,除了额外多下几场雨,引发了山洪,一直风平浪静。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藏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忽然藏不住了呢?

直觉告诉金光瑶,这和山门口的红光有关。

金凌本来已在廊庑中,听见白大夫的哀嚎,踟蹰了一会儿,手撑着栏杆跳出来,顺手把自己带的兰陵金氏门生也招过来。

他盘腿坐在白大夫身边,撑开抵御雷法的天罗伞,不管不顾眼睛一闭:“白老公,我信你没骗人。”

白大夫已被天雷吓得萎靡不堪,完全恢复原形,成了个通体雪白的老獾子,缩在人类的衣衫中瑟瑟发抖,听见金凌声音,他从衣领子里钻出来,眼皮子微微挑开一条缝,说出来的还是人话:“为什么?我是妖。”

金凌昂首挺胸,提足胆气,放出豪言:“天道有差错,为何不能纠正?”

这种办法并不能从根本上拯救白大夫的命,但若要他什么都不做,金凌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身边窸窸窣窣,金凌睁眼一看,蓝思追和蓝景仪也坐在了他身边,蓝氏门生以金凌和白大夫为中心,坐着列成一个太极图的形状,金凌和白大夫就是太极图中的阴阳鱼。

金光瑶抱着恨生剑站在一旁,与蓝瀚在半空中设了一道隔绝妖气的结界,对金凌说:“我们要听天命,但也要尽人事。”

叔侄俩相视一笑,笑容都十足的桀骜不驯。

金光瑶坐下,从凌乱的衣衫里把老白獾捞出来放在膝盖上,喃喃道:“白老公,今天是你的劫难,也是我与蓝曦臣的劫难,但愿我们都能渡尽劫波。”

他又举目望天,很虔诚地说:“老天爷,孽都是我一个人造的,天都是我一个人骂的,只要蓝涣无恙,金凌无恙,云深不知处无恙,我孟瑶愿受雷劫。”

在感情面前,对贼老天硬气了一辈子的金光瑶终于跪了。

老天爷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好瞒骗的,第二道天雷没有来,但乌云始终不曾散去,且一层积着一层,云深不知处上空完全成了泼墨般的黑,青光穿梭云间,像隐伏在草丛间窥视猎物的猛虎。

门生们不得不明火执仗,阴风阵阵,火苗忽明忽灭,光影在各人脸上浮动变幻,每一颗心都惴惴不安。

上有天雷,外有饕餮,金光瑶的精神像绷到极致的弓弦,几乎要断裂。

这身体已成强弩之末,现在支撑他不倒下的,是他曾经最嗤之以鼻的感情。

一个蓝家小辈从黑暗中奔来,他浑身是血,抹额歪歪斜斜吊在眉毛上,哑着嗓子哭喊:“含光君……含光君……忘机叔叔……”

从他的哭声可以判断,这孩子快崩溃了。

蓝瀚叫住他,招他过来,问:“怎么回事?”

小辈一见蓝瀚的脸就双腿一软,扑通跪下,双手捂着脸,肩膀颤抖不停,像刚经历过一场噩梦,过度的惊吓让他语无伦次:“不行了……我们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蓝瀚抓住他肩膀,急躁问:“你说清楚!”

小辈牙齿打颤,好容易理清楚思绪,断断续续说:“赤锋尊和聂家那些刀灵太可怕了……比温狗还要可怕……大家一起上了,都没有办法制伏他……聂家就要攻进来了!蓝家要完了!”

这小辈的癫狂之状让蓝瀚背生寒意,不敢想象外面的战况有多么惨烈。

啪!

一巴掌打在小辈脸上,力道之大,把小辈整个人都打倒在地,半边儿脸撞在泥里,好不狼狈。

小辈捂着脸爬起来,晃了晃脑袋就去寻打自己的人,一扭头就看见金光瑶的俊秀脸蛋正森严对着他:“不许扰乱人心!漫说他们还没攻进来,就是真攻进来,蓝家也不会完!”

他先是一吓,然后想起蓝家和聂家恩怨的来龙去脉,怒从心头起,也顾不得什么体统,指着金光瑶鼻子就骂:“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让宗主昏了头,聂家怎么会攻打蓝家?”

金光瑶面无愧色,将老白獾挟着,一脚踢在小辈心窝,厉声骂道:“孬种就会窝里横!滚犊子!”

小辈又挨了一下,倔劲儿也上来了,含着眼泪不服气顶嘴:“我说错了吗?就是你!就是你!你就是祸——”

“水”字还没出来,上下嘴唇就粘在一起,发不出声来。

他被禁言了。

“此事与他无关。”冷漠空阔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携带沉重的威势。

蓝曦臣不知何时已立在寒室屋檐上,衣衫猎猎,两眼炯炯有神,像天幕上的两点寒星。

金光瑶眼睛一热,心知他的北极星回来了。

蓝曦臣飘然跃下,家主袍上云纹边缘染着几点鲜红的血迹,蓝瀚瞥见那血迹,不必想也知道是谁的,神情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不知道蓝曦臣做家主这些年类似的事情还有多少。

也并不想知道。

蓝曦臣走到金光瑶跟前,两人视线接触,心照不宣地同时一点头后,蓝曦臣又对那小辈重复:“此事与他无关。”

小辈禁言术解开,立即反问:“怎么与他无关?”

蓝曦臣道:“若与他有关,聂家为何不去攻金麟台,反要来攻云深不知处?云深不知处没了,他还可以回金麟台躲避,可我什么都没有了。可见与聂家有仇的,是我非他。”

小辈被蓝曦臣一绕,头昏脑涨,再一看蓝曦臣的眼睛,愕然问:“你不是含光君吗?”

蓝曦臣道:“外面的是忘机。”

小辈愣住了:“你是泽芜君?”

蓝曦臣握紧避尘:“我让忘机假扮成了我。”

金凌却拊掌,犹如醍醐灌顶:“聂怀桑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金家已经声名狼藉,他想当仙督,第一个要铲除掉的,就是蓝家。”

“蓝家如果覆灭……”金光瑶接言,“下一个就是江家,金家反而要排在最后一个。”

“那是自然。”金凌撇撇嘴,自嘲道:“聂怀桑可瞧不上我。”

金光瑶又和言道:“聂家那些刀灵年深日久,已成妖孽,靠怨灵很难再控制,迟早要出去害人,不来害蓝家,也会去戕害别人。修道之人受到世人的尊重,并非因为与生俱来高人一等,全因能够降妖除魔,护佑一方平安。刀灵来了,不思退敌,却想把应尽的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怎对得起平时享受的盛名尊位?”

他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笑:“只享受供奉不肯履行义务,与庙里的泥塑观音有何区别?”

蓝曦臣的说法当然并非无懈可击,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和他金光瑶有关系,但为了稳定军心,只好狡辩一回了,人心一旦散了,就不攻自破,聂怀桑拿他做借口,为的就是让蓝家内讧,起到分化敌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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