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女人,女人,心眼儿就比针尖还小!她们都是很挑剔的,一旦你做错了一丁点儿小事,就会与你计较个没完。”
阿竹似懂非懂。
“但是呢,她们又渴望爱情渴望自由,所以对于李家小姐这种能有勇气摆脱封建家庭的女人,我们要表示敬意!”
……
太阳逐渐升起,他们越聊越沉迷,已经开始讨论剧情的走向了。
“我觉得表哥是个可靠人物,在李小姐私逃之后还能不计前嫌地追过来,可谓用情至深。”阿竹道。
“他?他只是馋李小姐的身子罢了,你难道不觉得孔武家丁更有竞争力吗?”蓝桉玉不赞同道。
“可是他……”
周清妩一大早起来,就瞧见两个大男人围坐在角落一张桌子边,头凑得很近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她眨了眨眼,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狠狠拍着他们的肩膀将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凑在一起在做什么?”她叉着腰问。
阿竹极力想藏着书,但蓝桉玉可不干,他一把用手抢过来摆在她面前,推荐道:“顶级文学泰斗的作品,你来不来看?”
周清妩看着这熟悉的黄皮封面,“这不是我的书吗?”
“你怎么把它拿来了?”她质问神色尴尬的黑衣青年。
因为这些天她总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他想多了解她一些,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阿竹默道。
“你的?哈哈哈那感情好,车友很有眼光啊!”蓝桉玉顿时喜上眉梢,对作者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赞。
越听越离谱,吹得如此过,连文学泰斗都出来了。
周清妩后仰着头,皱着脸忍不住怀疑道:“难不成你就是那位‘风流英俊’?”
一针见血。
蓝桉玉甩甩头,微笑点头,“正是在下。”
“……”
“……”
“怎么了?”他在夫妇俩面前摇了摇手。
“也……没什么,稍许有点意外。”这种感觉就像是到了签售会现场,才发现写着女频小萌文的作者是个大□□萌妹。
阿竹想着他刚才与自己说的那些话,看他的眼神也带了些许不同。
“你怎会写得如此之慢!”既然作者就在前头,她也不客气了,这一月一小薄本的速度,堪比蜗牛。
剧情还抓心挠肺的,真想摁着头让他写!
“忙,太忙了。”蓝桉玉压着手,让她稍安勿躁。
“你与我说说,这李家小姐最后到底与谁在一起了?难不成是那一身腱子肉的家丁?”她拉开阿竹另一边的椅子,心中已隐隐有了人选。
蓝桉玉看了阿竹一眼,给了他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英雄所见略同”意味的眼神。
“这不还有二十日,还早着呢!”他同周清妩说道。
“后边到底还有多少美男子,你再多说说……”
三人一桌,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起后续剧情来。
……
莲心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那周姓女子与自己那心悦的程公子亲密地靠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她顿时怒火中烧,几步冲过去欲将他们分开。
她的手刚碰到周清妩身上,就被阿竹一个反手擒住了,他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周清妩托着下巴看向她。
莲心面容扭曲,“你们两个不能靠得那么近!”
“为什么不?我就靠!”周清妩拉过阿竹,环着他的腰靠在他肩上,眼神挑衅地看着她。
“你,你不能靠!”她气急败坏,“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靠着他!”
“夫妻关系,你说我能靠吗?”她微笑。
莲心愣住。
好一会儿,她才强颜欢笑看着黑衣青年,“程公子,她……说笑的是么?”
阿竹否定摇头。
周清妩冷眼看她眼中噙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们,而自己好似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残忍地打碎了人家少女怀揣着的甜蜜美梦。
直到她像丢了魂儿似的离开客栈,周清妩才放开阿竹。
“阿妩,我……”
“你别说话,我烦着呢。”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她拉开椅子就上了楼。
“砰”的一声,门重重合上。
蓝桉玉又瞧了一场戏,瞧着大兄弟明显不在状态的神情,伸手搭过他的肩膀。
“瞧见没,我方才说得对不对?这女人呐,心眼儿就是比针尖儿还小!”
“……”
又过了两日,太守府里充公的金银财宝已尽数清点完毕,朝廷新派遣来的人已接手渝州府衙,李元柏决定后日启程,随同这支禁卫军一同押送安廉余入京,以免夜长梦多。
这日,大清早的周清妩就被人扰醒,她打着哈欠看向身旁,榻上除了几卷干净的纱布外,已空无人影,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药味,他应当是出去了没多久。
她换上衣服,趿着鞋去开门。
“神医,白大夫让我来请您去连帐一趟。”一小童恭敬道。
周清妩认得他,他是第一批试药的人,因着年纪尚小,她对他有些印象。
“出了何事?”照理如今的情况已逐渐好转,病人皆一批批康复,人手也不紧缺。
“不知,白大夫就让我过来请您过去。”他低头恭敬道。
周清妩思索了一会儿,许是有新的情况,“知道了,你先去楼下等我,向店家讨碗粥喝,我马上下来。”
说罢,阖上了门。
两人刚走不久,一女子便进了客栈,入门后她也不上楼,而是径直往后厨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另一女子也袅袅而来,她与圆脸小侍道:“你就在楼下等着我罢。”
她缓步上楼,扣了扣天字一号房的房门。
来人正是柳莹玉,她此次前来,正是听闻了他们要离开,故特意前来向李元柏道谢送别。
“多谢公子相助渝州城,我渝州百姓才没成为饿殍。”
李元柏笑着摆手,“柳姑娘何须多言,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者我也还没向你道谢呢。”
“要不是有你柳家相助,那么多粮食,我也找不出如此多人手来分发给百姓啊。”
“姑娘心胸开阔,巾国不让须眉,叫人心生佩服!”
“公子过誉了。”
两人皆自谦着夸赞对方,气氛融融。
楼下,阿竹回来了,他看着眼熟的圆脸小侍,朝他点点头,就上楼了。
角落的阴影处,莲心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捏紧了手中的一包药粉。
她一定要得到他!
夫妻又如何,那女子土里土气,程公子是没碰过更好的,待到他明白了自己的好,所有问题皆迎刃而解!
客栈内新来的店小二端着新沏的茶壶,看着桌上另一只冒着热气的茶壶,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有沏过这壶茶吗?
回想了几遍,他甩甩头,不管了,都拿着吧。
莲心抖着手低头喝茶,她瞥见店小二手里的两壶茶,心中一跳,急忙放下茶盏跑过去堵住了他。
“你这是要给谁送去呢?”她笑得牵强。
“给程公子与李公子。”
“那你手里……哪壶是你自己新沏的茶?”
店小二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提起左手边的茶壶,“这一壶。”
对,应当是这一壶。
莲心松了一口气,她复而又朝店小二道:“我方才看见程公子才回来,李公子那边应该是等久了,你先把这壶送去那边。”
“左手边那壶。”她悄声叮嘱。
那店小二疑惑地看着她,这女子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没多想,左右是两壶茶水的事情,遂点了点头。
这边,柳莹玉尚在问他启程的时日。
“约摸后日清晨罢。”李元柏望着她盈盈的美目,眼神闪烁,低头把玩着空了的茶盏。
“那我便来送送公子,不知公子此去有无再相见之日。”她唇角带笑,婉转中挟了一丝不舍。
就在这时,店小二的扣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李元柏轻舒一口气。
“公子,你们的茶水。”
店小二走后,李元柏动手倒了两盏茶,“柳姑娘,说了许久,口也渴了罢,咱们喝水。”
柳莹玉笑着接过,唇刚触水,她一顿,接着掩面抿了两小口。
李元柏也说得有些口燥了,一盏茶顷刻见了底。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为何喝了这茶身体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