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了,有被冒犯(89)

作者:千金复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是手指从壁纸的一角划过。

但那时候她一心以为阮奕什么都没发觉,并没有把这个隐晦的提醒放在心上。

但是,怎么会看出来

邱采咬紧了嘴唇。

阮奕垂眸问她“在你弟弟面前,你会坦诚一些吗”

“不要。”邱采猛地抬头,手指抠进被褥里,“求求你不要告诉他。”

这个请求连她自己说出口都觉得荒唐。邱采眼涩了。说起来可笑,她不想哭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但是真想哭了,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阮奕说“是不是梁郁,回答,或者我带着相机出去找邱弘宇。”

“是,是梁郁让我开找你。”邱采慌忙抬起头,拼命地点。她额上早就满是细汗,随着大幅度的点头,发丝都黏在了脸上。狼狈又凄楚。

“梁郁让你干什么”

“他让我拍你几张照片和我”邱采头埋得很低,“对不起,我”

阮奕没有问为什么。

他一直不是个会关注为什么的人。

他关掉了手机的录音器,走回床边,解开邱采手上的布条。

绑的时间并不长,邱采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只有浅浅的麻意。她低着头,站起来,喃喃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的”

“看你第一眼。”

“为什么”

阮奕没作声。

“为什么”邱采发着抖,追问他。

阮奕看着她。邱采今晚穿的这条裙子,和第一天在白浪岛边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身上是同一条。裙摆很长很大,腰带束得很细,领口缀着米色珍珠,光晕浅浅。

他平静地说“你这条裙子我见过。”

那是在高一的时候,算起来应该差不多有一年了。他去给李可买生日蛋糕,在月台山对面的公交站台转车,不经意看见二姑父挽着一个女人走进了那个会所。

他那时在月台山门口站了十分钟,看见六七个女生走出来,羽绒服里都是这条裙子。

他猜想,那应该是月台山里员工的服装。

这个揭破二姑父出轨的记忆,在他脑子里印得太深,连带着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都让他印象深刻。看到邱采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那条裙子。这或许是邱采觉得最喜欢的一条裙子,所以她穿着这条白裙,在过年前夕,想要漂漂亮亮地回到她的家乡。

邱采的嘴唇忽然颤了。

阮奕从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但是看到她被人纠缠,他还是上去阻止。

如果不是刚才她追问,他甚至不会挑明。

她缓缓蹲下来,眼里忽然涌出泪珠。

第69章

阮奕给她递了张纸巾。

最开始发现不对,除了因为邱采的那条白裙子,还因为这个房间的壁纸,在并不起眼的位置印着一个o。那是个挺高档的奢侈品牌,除了做时装皮具,还做室内家饰。阮奕听李可说过,前两年这个牌子在西南区的总代理权被梁郁他爸拿到了。

所以那天晚上,邱采从他的房间出去之后,他随手打开手机,开了个检测针孔相机的a。

结果还真的扫出了东西。

窗外夜色无垠,冬雷奔响,轰隆一声,仿佛地动山摇。

压抑了两天的雨水,终于冲开厚重的云层,在暴烈的雷声里轰然而下。

邱采晃了晃,站起来,突然说“我其实骗你了。”

阮奕说“我知道。”

邱采奇怪地笑了“真的吗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句话”

“你说你学习,其实不像邱弘宇说的那么好。”

邱采感觉,他好像听出了她的讥讽,但是神态平静依旧。无论是之前揭穿她的时候,还是现在被她用话暗暗地地刺着,他始终都是一样的态度。没有轻鄙,没有嘲弄,对待她,就像对着他身边那些清白单纯的女同学。

她因为这份尊重想要流泪,却又加倍地泛起钻心的苦恨和难言的自卑,终于失控般抱住头。

“你不知道”

她揪着头发,泪如雨下“我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但是通知书下来,被被妈撕了。她想让我嫁人。她说我们这儿,姑娘十岁就应该抱着两三个孩子。我不干,跪在她面前求她,我初中的班主任来家里找她做工作,说我是她带过最聪明的孩子,说我们家要是真的困难,我高中的学费她来付都可以没有用最后我说我去外面打工,赚的钱都拿回来补贴家里,妈妈才同意。”

多少年了,曾经心高气傲的少女踏出家门,来到一座全然陌生的城市。

那时候她满怀着伤心欲绝的狠心,发誓要赚钱,要赚到很多很多钱。因为钱太重要,太重要了。在女孩的脑子里,它几乎等同于一个人的命运,因为,她以为,如果家里有钱,她就能继续读书。

举目无亲,谁都不认识,没知识,没技术,只有年轻和美丽,能做手里孤注一掷的资本。有人告诉她,只要愿意笑,就能用这副资本兑换成金钱。

可是没人说,交易的不止是美丽。

还有她的尊严。

多少年了,她成了别人眼中的玩具。但她不能恨,因为就是她自己,把自己从人变成了玩具。

但是怎么能不恨

恨自己,恨妈妈,甚至恨弘宇。当初妈妈撕掉她的通知书,不也是因为家里还有弟弟要读书吗

邱采冷笑“家里房子,知道为什么有四层吗第二层要给我哥今后娶媳妇用,第三层要给弘宇以后娶媳妇用,我和妹妹住在四楼,最热,只有一个房间”

大雨倾盆,玻璃窗在雨声中发抖,发出砰砰的响声。

阮奕觉得有些不对,走近她“我知道”

“你不知道”她摇头,像一只被围猎的鹿,张得大开的瞳孔里写满了撕裂的痛楚,鼻翼瓮动,所有的声嘶力竭都随着这艰难的一呼一吸,被她压进了灵魂深处。

她开口,轻轻地说,“你是男生,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邱采。”阮奕皱了皱眉,想走过去。

但是邱采突然嘶声道“别过来”

她一把拉开门,冲到楼下,就像一只鹿伶仃奔逃,冲进了外面浓重漆黑的,宛如一张弥天盖地的大网般的黑夜中。

狂风暴雨呼啸而下,像汪洋倒灌,大地都在沉沉地颤抖。

她的身影,转瞬就被浩浩汤汤的黑雨淹没。

阮奕抿紧嘴唇,追了出去。

陆炳辰躺在床上。

他的房间在三楼靠近楼梯的第一间。刚才,一串细小的脚步从楼梯口踏过。

是从四楼下来的人。

女生都在四楼。如果是童彤和虞子衿,走路都很正常,不会故意这么放轻步子。除非那个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要去哪儿,去干什么。

陆炳辰扯了扯嘴角。

邱采。她那点小把戏瞒不过阮奕。陆炳辰没打算插手。

他按亮手机,扫了眼时间。

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梁许,知道是谁吗”

电话那头是陆炳辰的心腹,低声应是。这个人是阮奕的亲爹,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拿20个亿过来投资,然后要求这边彻查梁许的税务问题,并且让银行一个月之内,回收他那个建材公司两千万的贷款,否则你撤资。”

那边一听就懂了,这是要把梁许整破产。

关系到阮奕,他不敢直接应是,沉吟片刻,想找个委婉点的说法确认一下陆炳辰的意思,就听见电话那头,陆炳辰淡声问“有问题吗”

“没有。”他立刻回答。

陆炳辰挂断了电话。

低头一看时间,五分钟过去了。

陆炳辰躺回床上,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地计数。小时候他很任性,且从不自控,尤其在阮意浓刚被他爸接进门的那段时间。他闹了几次大事,差点没办法收场。

这些事传到他爷爷耳朵里之后,他就被强行带回祖宅,关进了塔楼。

说白了,就是关禁闭。

其实一个人待在楼塔里,对陆炳辰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爷爷让人把所有的门窗全部紧闭,又放下了遮光的帘布,室内的光和影都不再有变化,就像时间完全停止了流逝。没有参照,人在里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待了多久。这种仿佛被无限拉长又无处可破的滋味,实在有些难熬。

后来他找了个办法。

塔楼的檐角挂着一串风铃,风吹过的时候风铃会响,他就听着铃响,在心里默默计数。

数到十五分钟的时候,陆炳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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