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给诸葛子伯看。他若交出二十万两银子和宫廷秘方,我会放人的。”
“是。”
车窗外回荡沉沉的嗓音,听得海棠浑身一阵寒凉。她竟不知乌族长身边跟着功夫高深的暗卫,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
“乌族长,你抓我来也无用。那二十万两银子和宫廷秘方皆在翎爷的手里,师父……”
“诸葛子伯是翎爷的狗。”
乌族长恨恨咬牙,正因诸葛弈背后有燕峡翎爷撑腰,他才不敢明刀明枪地对付诸葛弈。可恨!可恼!
马车缓缓驶回乌氏族村,来到乌氏中正府的后宅院门。马车直入门内停下,乌族长唤来护卫将栗海棠押去后宅的客院歇息。
与此同时,诸葛府里因有人闯入而刀剑相峙,被派来送东西的黑衣护卫掏出雪绢帕丢向老管家阿伯。
“你们的小主子就在乌族长的手里,想她回来用二十万两银子和宫廷秘方来换吧。”
黑衣护卫说完,跃上屋顶便逃。
侍童小右剑指黑衣护卫逃窜的屋顶,大吼:“抓住他!”
“不必了!”
诸葛弈走出来,从阿伯手里接来雪绢帕。雪绢帕是他送给她所用的,可绣花草、可绘远山、可染花汁。
阿伯上前(手语):主人,是乌族长抓走的小主子,要去乌氏中正府要人吗?
诸葛弈看雪绢帕上描绘的花纹似曾相识,脑海里搜寻一遍。龙眸半眯透着浓浓杀意,森冷道:“派人去探查乌族长如何抓走海棠的,又带去了哪里。”
阿伯颌首,挥手令现身的暗卫各自归去。他转身去安派探子查访乌族长的动向,又派小左去邻宅知会杨嫫嫫等人多加防备,免得有人趁机上门刁难。
诸葛弈盯看雪绢帕描绘的花纹颇有西域风情,猜想她在哪里见到的,又是怎样的境况下绘画的。
雪绢帕上画了十几个形状不同的花纹,每个花纹的中心皆有一个小篆字。十几个小篆字解读串连,就是一句:乌族长与外族勾结。
“真是聪明丫头,我该如何奖赏你呢。”
诸葛弈小心触碰雪绢帕花纹中心的每个小篆字,仿佛触碰她白皙圆润的脸蛋,暖到心里、宠到心里、爱到心里。
“她被谁抓去了?”
背后一道粗哑嗓音传来,扰乱诸葛弈的思绪。不必转身便知来人是谁,他将雪绢帕揣进袖子里。
“冷肆,你几时回来的?”
诸葛弈转身,打量冷肆如昔的一身粗犷黑袍。但亦有不同,他的手背上多了几道疤痕,从颜色看来伤得不轻。
被他盯着浑身不爽快,冷肆将拳头背在身后,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哑声道:“刚回来。”
“既然你回来了,我也不便亲自出手。千夜被派去盯着闫氏族,尚未归来。那乌氏中正府救她的差事就交给你吧。”
“你又在搞什么鬼?”
冷肆小声抱怨一句,也懒得听诸葛弈继续叨念,大步朝后宅的马厩而去。
“呵,死鸭子。”
诸葛弈看鬼手冷肆去救海棠,他正巧有足够的时间去莫氏中正府探探莫族长的心思。乘马车赶到五味居,正巧无言公子的马车也到了。
两驾马车异向停住,两个车窗仅一尺距离。
无言公子仅掀起窗帘,说:“闫族长动作真快,闫礼被废了。”
“他的动作再快,也敌不过你的嘴快。”
车帘未掀,诸葛弈笑语调侃隔着绸帘传过来,气得无言公子哭笑不得。
“诸葛兄呀诸葛兄,我好心来告诉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还有脸来嘲讽我呢。”无言公子趴在窗上,伸长脖子凑近些,小声问:“听闻乌族长抓走海棠姑娘,你不急着去救人,竟有心思和我去探莫氏中正府。诸葛兄,小心海棠姑娘生气不理你哟。”
“她不与你一样,她知道如何自救。”
诸葛弈嗤笑,唤赶车的小右:“我们走。”
“哎?诸葛兄,你等我呀。”
无言公子忙钻出自己的马车,一下跃上奔驰急走的马车,钻进车里与诸葛弈一拳定输赢。
“哎哟,诸葛兄,你真打呀?”
“活该!”
“喂,你这样,我要撤回乌氏中正府的暗卫,让你心爱的小徒儿永远关在乌氏中正府。”
“没人求你去救她,你自作多情。”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吗?呜呜,我认输!认输!”
……
马车渐渐驶离瓷裕镇,马车里时不时传出拳斗的声音,还有无言公子呼爹喊娘的求饶声。
第970章 秘密太多惹忌惮
鬼手冷肆选了最好的一匹马赶去乌氏中正府救海棠,既然诸葛弈不肯亲自出手,他便不客气地骑走最喜欢的马儿作报酬。
料定乌族长在乌氏族村外布置很多探子和杀手,冷肆并未急着闯进村子。他将马儿留在离乌氏族村十里的地方,任马儿去田野里撒欢。
直到入夜,乌氏中正府似乎等待诸葛弈来救海棠,故而从大门至后宅客院布置千盏灯烛照亮。
冷肆悠哉斜卧在后宅主院的屋顶,脚下的瓦片被揭开,一道光柱自房中穿入夜空。他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乌族长夫妻的鸳鸯戏莲醉梦榻,暗道乌族长真是个心大的。
若换作莫族长,抓来海棠定会趁机严刑拷问诸葛弈的秘密,或者逼她答应作傀儡等等承诺。再看乌族长这般做为,做恶人也敌不过莫族长。
“相公,你抓来栗海棠是为与莫族长联手吗?莫族长知道栗海棠在我们手里吗?”
乌族长躺在床上长舒气,幽幽叹道:“莫族长这老狐狸打得如意算盘,他在背后谋划,让我去惹怒诸葛子伯和栗海棠。待诸葛子伯针对我的时候,莫族长绝对不会救我的。”
乌夫人担忧,问:“那我们又当如何?才与栗海棠相安无事几天呀,你别中了莫族长的诡计。”
“世事难料呀。闫族长有了嫡子之后,定会将闫氏族发扬光大。闫族长背后有无言公子做靠山,越过栗氏和乌氏成为瓷裕镇第二大氏族也未可知。”
乌族长单手搂紧妻子,信誓旦旦:“乌氏族不能在我的手里没落,即使被莫族长利用,我也要保住乌氏族在瓷裕镇的地位。”
乌夫人叹气,后悔当初与栗海棠闹翻脸落得覆水难收的境地。
乌族长忽然想到什么,坐起来穿衣要走,被乌夫人拉住。
“栗海棠身边藏有许多能人异士,趁诸葛弈没送来银子和秘方之前,我先去问个清楚。”
“相公要对她动刑?”
“看她的表现了。”
乌族长甩开乌夫人,走出房外唤来管家,吩咐:“去寻两个执杖嫫嫫过来,鞭子即可。”
管家看一眼正房里走出来的乌夫人,忙去传唤家法执杖嫫嫫。她们专管乌氏族女眷家法的施刑,平日单居在乌氏中正府后宅偏僻的小院子。
乌族长来到关押海棠的客院,看到一道魁武人影从天而降,恰好拦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
“我家小主子被乌族长请来喝茶,我们可不敢留小主子在外面。”
冷肆戴着黑纱帽子,隔着纱捕捉乌族长眼中的一抹慌乱和畏惧,冷笑道:“当初乌族长一把火焚毁北民巷子的两处宅院,将我家小主子落入枯井,井口覆大石企图将她焚于井中灭口。乌族长万万想不到小主子会活着回来吧?”
乌族长戒备后退,死死盯着戴黑纱帽的魁武男人。他能感觉到来自于男人的阴阴煞气,那令人窒息又胆颤的沙哑嗓音犹如夺命的弦声。
“你是她秘密豢养的探子?”
“呵呵!想知道,地狱里去问阎王吧。”
冷肆疾风出拳,直击乌族长的胸膛。这一拳仅用三分力,对于无功夫加身的乌族长来说已是承受极限。况且他刚与妻子几番缠绵,双腿泛软更无可抵抗。
一拳,砸胸膛,乌族长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了很远。
二拳,砸在乌族长曾经受伤的腿,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仿佛震碎耳膜。
“啊——!”
乌族长仰头痛喊,埋伏在府中各处的护卫们纷纷现身将冷肆围在中央。去传唤家法执杖嫫嫫的管家,及主院的乌夫人也闻声赶来。
小小客院里站满了人,团团包围中央的魁武男人却没有一丝畏意。他戴着黑纱帽,挺直腰板、睥睨环视,轻蔑冷笑:“一群鼠辈也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