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758)

乌夫人惊呆,拉住丈夫的手,问:“闫族长不是天生怪癖,爱男厌女吗?又怎会与女子亲近、一夜得子?”

乌族长鄙夷冷笑:“他心思深着呢。当年与闫二争夺闫氏族权,为博得众人怜悯,他声称天生怪癖。蒙骗世人耳目,他与无言公子里应外合,谁能知晓他们到底是个怎样的?”

乌夫人颌首,认同说:“闫族长确实心思缜密。当年无言公子初来瓷裕镇建立花间楼,还不是闫族长鼎力相助。那阵子他出尽风头,连莫族长亦避其锋芒。”

“谁说不是呢。”

乌族长自叹不如,拿起宫廷秘方看了又看,说:“听莫族长所说,那花魁娘子是无言公子送去的,送去之前服用宫廷秘药。”

“宫廷秘药?那不就是……”

乌夫人大吃一惊,美目圆睁盯向小桌上的宫廷秘方,油然而起的怒火红了她的美目。她一直以为宫廷秘药是给男子服用的,没想到是女子服用。早知她偷偷服用,或许早已成为母亲。

乌族长抚顺她的娇背,安慰说:“别急,我先寻个老大夫去鉴别真伪。若是真的,还则罢了;若是假的,呵呵。”

“栗海棠好大的胆子,她怎敢拿假秘方来诓骗我们。”乌夫人怒极冲脑,起身便往外走。

乌族长忙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入怀里,柔声劝道:“稍安勿躁。待我们查明真伪之后,再登门讨伐不迟。”

“好,我且忍忍。”

乌夫人闭上眼睛,积在心里的火气愈演愈烈。她暗下决定,若秘方是假的,她定要大闹一场,逼栗海棠以死谢罪。

乌族长安抚妻子后,拿着宫廷秘方离开家赶去瓷裕镇最大的医馆。

此医馆虽为八大氏族建立,除为八大氏族的人们医治,也为外族的百姓诊病。时常做些善事,免费施药、扶弱济贫等等,颇受瓷裕镇百姓们的称赞和敬仰。医馆中的老大夫多为四方游历的医士,也有京城告养还乡的御医、名医等。

骑马赶到医馆,乌族长没想到见到同来取药的闫族长。看闫族长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他更加相信莫族长所说的。

“听闻闫族长新得宠妾,恭喜恭喜呀。”

“客气!”

闫族长打量乌族长,在身披的裘衣下摆看到一些沾染的泥泞,笑问:“不知乌老哥从何处来呀?”

“家中。”

乌族长并不隐瞒,打量闫族长提在手里的药包,明知故问:“闫老弟病了?”

闫族长眉开眼笑道:“不,是安胎药。新纳一妾,谁知她竟……哎哟,老来得子,闫氏先祖积德庇佑,圆了我的心愿。”

“恭喜!”

乌族长心里酸得仿佛吃了一筐的杏子,明明他更早得到宫廷秘方,竟被一个谎称天生怪癖爱男厌女的老混蛋抢先。

闫族长哪管猜乌族长的心思,揖礼道谢之后,便告辞离去。

看闫族长趾高气扬地走了,乌族长眼泛寒芒,进到医馆去寻交好的老大夫。

医馆的老大夫乃京中御医归乡,受莫族长邀约来坐镇医馆。他痴迷药材,对炼丹之术极为嫌恶,故而从不与诸葛弈、三清道人往来。

乌族长看中老大夫的品性才放心拿来宫廷秘方鉴真伪。

老大夫坐在一堆药材里埋头记录每种药材的形状、药性、毒性、生长环境等等,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看也不看来人是谁,不悦斥令:“滚出去!”

乌族长止步于门外,静静地看着老大夫置身于药材堆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和高高的束发髻。

老大夫未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猛然回头见站在门外的乌族长,他神色尴尬地站起来,一手执笔一手托簿,语气柔和许多。

“乌族长何事来访?”

“老大夫见谅。”

乌族长鞠躬揖礼,并不急着说来意,反而道起歉来,让老大夫更觉羞愧。

老大夫放下笔和簿子,掸掸身上沾染的药尘,说:“请乌族长随老夫到旁边的房室。”

“好。”

乌族长随老大夫进到邻旁的小房室,朴素简单的摆饰能看出老大夫清心高洁的本性。让他不敢在老大夫面前放肆言行,更多的自我约束。

老大夫坐下来再次询问后,乌族长才将宫廷秘方拿出来请老大夫鉴真伪。

“此秘方乃宫中御药房秘方,你怎会拿到?”

老大夫一眼辨出秘方确实是宫廷秘方,但不是助人怀胎得子的方子,而是养身调息的安神秘方。但这张秘方亦价值连城,是皇帝御用秘方,连皇后亦不可用的。

乌族长听老大夫如此说来,心中恼火被骗了,可知晓这秘方是安神功效又减了些火气。

老大夫将秘方还给乌族长,叮嘱:“这秘方乃皇帝御用,万万不可传扬出去。寻常百姓亦不可用啊,你只管当作传家宝即可。”

“多谢老大夫。”

乌族长知道,这秘方若用了,将是诛九族的大罪。

辞别医馆,乌族长行走于街上,思虑该如何去找栗海棠讨回二十万两银子,如何将她置于死地。

“乌族长拿着秘方去鉴真伪,可有结果呀?”

一道清冷娇软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即便不看也知是谁。

乌族长愤怒转身,从怀里掏出秘方的信,瞪着栗海棠冷声质问。

“宫廷秘方,是谁给你的?”

“当然是翎爷。你知道的,翎爷卖面子花重金求来的宫廷秘方,一张给你,另一张留给我。”栗海棠从乌族长手里取回秘方,说:“师父近来睡得不安稳,我正愁派谁去乌夫人藏私己的钱匣子里取回来呢。”

“栗海棠,交出秘方,或者还来二十万两银子。”

乌族长步步逼近。

栗海棠毫无畏惧,笑眯眯地说:“乌族长,被耍的滋味如何呀?”

乌族长停住,眯起的眼睛透着深深的危险。他的手已触碰她纤细白皙的脖子,只需再进一步可执掌她的生死。

第969章 雪绢帕传递秘密

乌族长的马车行驶过繁华长街,忽然调转马头又朝相返的南向行去。在离南城门不远的地方,再次调转马头朝北缓缓行驶。

马车里,乌族长双手互揣,斜睇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小姑娘,嫌弃问:“身为奉先女,你就是这般学规矩的?奁匣阁的老执事嫫嫫死前该教导许多日常规矩,怎她死了,你的规矩也随之死了吗?”

“奁匣阁被你和栗族长烧毁,如今还没重建。你真有脸来声讨我的规矩如何?乌族长,你的脸皮真厚!”

栗海棠吃完一颗青杏蜜饯,开始搜寻有趣的东西。她发现马车两边的小柜子雕纹很精致,真不像乌族长这种暴急脾气的人使用之物。

她蹲在一边的小柜子前,纤纤玉指描绘柜门的雕纹,怎么看怎么喜欢。

乌族长忍不住喝斥:“给我回来坐好!”

“这雕纹是出自哪位匠师之手?雕工精细、花纹漂亮,与木纹走向相得益彰,真是巧妙呢。”

栗海棠很喜欢柜门的雕纹,可惜她现在没有笔墨和纸,若在诸葛弈的马车里就好啦,他的马车里什么都有。

“乌族长,有笔墨吗?”

“没有。”

乌族长没好气地翻白眼瞪她,真当他的马车是她家的要什么有什么吗?

栗海棠撇撇樱唇,嘀咕:“连个笔墨都没有,穷。”

“你敢大声说吗?”

乌族长瞪眼,越看越生气,真想一脚踹下车去。但他忍了,为拿回二十万两银子和宫廷秘方,他必须用她去威胁诸葛弈。

栗海棠堵气坐回来,一双杏眼盯着柜门的雕纹。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描绘下来。

“乌族长,你这马车里果真没有笔墨吗?”

“柜子里。”

乌族长懒懒地斜睇一眼,看她找笔墨做什么。

栗海棠灿然一笑,忙打开小柜子,果然有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旁边还有许多账簿。看来乌族长平日乘马车的时候也会查看账簿来打发路途的寂寞。

她取出笔墨,将自己的雪绢帕铺在地上,对照着小柜门的雕纹认认真真的描摹。

乌族长神情淡淡地看着她趴在地上描画,忽灵光一闪想到用什么东西去威胁诸葛弈了。正愁没幌子呢,这不就送来了。

他耐心等待海棠画完雕纹,将笔墨纸砚放回小柜子里。待海棠高高兴兴地拿着雪绢帕展示给他看的时候,他一把抢来丢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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