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729)

“礼儿,你何苦这般待她?既然她不愿委身于你就算了,刁难她,你心里好过几分?”

闫夫人一见闫礼便知侮骂竹姬的老婆子们是他暗中指使的。

闫礼揖礼请安,不甘心地说:“我得不到她,她亦休想过得比我好。父亲喜男,她那妄念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除非她死了,否则我决不轻饶。”

闫夫人欲开口劝他放弃,但闫礼转身便走。

“让他走吧。”

竹姬在闫夫人身后忽然出声,吓得她捂着心口一声尖叫。回身责怪的看着竹姬,怨道:“你走路怎不出声的?”

“我习舞多年,走路是踮着脚尖的。”

竹姬行万福,眺望少年倔强离去的背影,叹道:“他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人。先前几次来花间楼对我百般嫌弃,如今装出来一往情深的样子给谁看呢?我可不吃他这一套,怪恶心的。”

“快住嘴。不怕隔墙有耳被人听见,又跑去他面前告状。”闫夫人挽着竹姬往倚竹院走,好心劝说:“等相公回来,你且与他说说。礼儿行事放肆惯了,唯独惧他的父亲。你若想安心留在闫氏中正府里,少不得避着他些。”

“我知道。”

竹姬挽着闫夫人进到院子,见到满院子的老婆子们仍阴阳怪气的叫骂着,那侮辱人的言词连闫夫人也一并骂了。

闫夫人皱眉,指着那狂妄的老婆子,问:“你是从哪里选过来服侍的?这般眼里没有主子的混账老婆早该打死。来人,去请老管家过来处置这群无法无天的老货们。”

“哎哟!一个下堂妻连个花魁娘子也斗不过,多早晚被休去守安堂。细细想来怪可怜的,为保住自己的地位,宁愿剪发当尼姑。亏你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出身,背着丈夫去偷二叔子,本以为能怀上一儿半女的,谁知她是个不中用的,连个蛋都下不出。”

老婆子越说越来劲儿,直接叉腰站到闫夫人和竹姬前理直气壮的羞辱。

旁边的老婆子们附和着哈哈大笑,全然不在乎她们得罪闫夫人的下场。

闫夫人怅然,自嘲道:“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们这群老货还真是争赶着找死,以为礼儿替你们撑腰就能骑到我的头上来?”

老婆子鄙夷地冷瞥竹姬,双手在围裙上擦擦,说:“夫人别发火,你既然看破红尘当尼姑去啦,就别抓着正室夫人的权势不放。竹姨娘这贱胚子出自花间楼,也是个不中用的。”

“呵呵!她是贱胚子,那你们是什么?”

闫夫人边问边走向老婆子,她优雅地撸起袖子,准备掌掴老婆子的手攥攥松松。

老婆子无惧,昂首说:“我们自然比不上你,你是金枝玉叶。啊——!”

一巴掌打得老婆子尖叫,向来脾性温顺、宽待下人的闫夫人竟动手打了老婆子,周围的老婆子们吓得连忙往院门口跑。再不跑,下一个挨打的没准是她们。

“我看谁敢跑!”

慌作一团的老婆子们被一声怒喝吓得浑身僵硬,纷纷跌坐在地上。她们齐看向院门口,一个让她们绝望的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族长老爷,你要为老奴作主啊。竹姨娘不满老奴们清扫院子,唤来夫人要惩治老奴。老奴为自己辨白一句,惹来夫人一巴掌。呜呜,求族长老爷作主!”

老婆子爬到闫族长前磕头哀求,指黑为白的诬告闫夫人和竹姬。

闫族长冷冷地看着跪在脚前磕头痛哭的老婆子,又看向沉默不语的闫夫人和竹姬。

“族长莫要听这泼皮老货的话,她们口出狂言羞辱夫人,夫人才会赏她一巴掌以示惩戒。”

心腹丫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下子抱住闫族长的腿,哭哭啼啼替自己主子喊冤。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样子被她做出来,竟有几分娇媚。

闫族长默默不语,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一脚踹开抱住他双腿的丫鬟,指着她,质问闫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心腹?”

闫夫人冷嗤,不屑地说:“她现在不是我的心腹,她想做族长老爷的宠妾。”

“呵,恶心!”

闫族长狠狠一脚踢中丫鬟的肚子,对站在院门外的老管家说:“你把这些贱人全部打发了,别再让我看到。”

“是。”

老管家乐了,刚才闫族长在前面见无言公子派来的人,谁知那人才走便听说闫礼指使一群老婆子刁难竹姬,只因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闫族长本不欲管这些,但又放不下竹姬受人侮辱,才匆匆来瞧瞧。谁知尚未踏进院门,又见老婆子们口出狂言,连族长夫人皆被羞辱。唉!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闫族长气得老脸泛青,率先进到房里,堵气坐在椅子上瞪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妻,一个是他的妾,怎就落得这般下场?

“来人,去将那不孝的混账给我押来!”

“算了吧。”

闫夫人来到闫族长身边柔声劝说,纵使闫礼非她亲生,却是养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她深知闫礼的脾性,融合了闫族长和三清道人的狠辣。

闫族长不听劝,静静地生闷气,静静地等待。

第933章 闫礼怒闯诸葛府

“族长老爷,大公子到了。”

“押进来!”

“是。”

老管家掀帘子,恭敬地请闫礼进屋。

竹姬往旁边挪蹭几步,故意不与他站在一起。她这般举动,顿时激起闫礼更大的怒火。

闫礼瞪向竹姬,话却是对闫族长说的。

“父亲,我最喜欢的女人被你霸占了,你有什么脸来教训我的错处?”

“放肆!给我跪下!”

闫族长一掌拍在桌上,桌上茶杯倾倒摔落,几片小瓷屑飞溅,恰恰有一片割伤了闫礼垂在身侧的手背。

闫礼仿佛毫无知觉,愤怒地瞪向竹姬。

竹姬垂首,微微行礼。

“闫大公子误会了。无言公子送奴家来闫氏中正府,只为作闫族长的妾。奴家亦甘愿委身于闫族长,还请闫大公子莫要纠缠。”

闫礼大为光火,指着上位的闫族长,问竹姬:“你知道他是天下最肮脏的人吗?他喜欢男人,他一辈子不能给你做女人的幸福,你也甘愿?”

竹姬俏脸微红,手轻轻抚上肚子,羞赧地说:“奴家已有闫族长的孩子,怎会不幸福呢?”

“你……你说什么?”

闫礼惊呆,难以置信地盯向竹姬的腹。他听到了什么?喜男厌女的父亲竟然与她有了孩子?

闫夫人惊讶地看向闫族长,仿佛在问:你们俩骗我?

闫族长捂着嘴猛咳几声,眼神暗示竹姬别乱说话。

竹姬全然不理闫族长的暗示,振振有词地讥讽道:“比起同辈中的公子,你算不得什么。莫栗司程四氏族的大公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他们在无言公子和诸葛公子前皆不敢造次。你与这些公子们相比,你有何大才能值得耀武扬威,连养育你的双亲亦不放眼里。我出身风尘又如何?至少我懂得知恩图报。”

“你敢对我这般无礼?不怕我掐死你?”

闫礼怒极,伸出手想掐住竹姬的脖子,被闫族长一声咳勒令住了。他愤愤咬牙,转身大步离开。再继续吵下去,他定会忍不住掐死她。

竹姬长长舒气,对闫族长和闫夫人行礼赔罪,“奴家本无意与闫大公子争执,请族长老爷和夫人恕罪。”

闫族长摆摆手,有些羞窘的向闫夫人解释:“夫人啊,我并未与竹姬有……咳咳,请夫人别多想,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她肚子里没有孩子。”

闫夫人故意板着脸,心里有个自己笑得快昏了。与他成为夫妻快二十余年,他一直从容不迫,任何事于他都不算难事。哪想到,此刻他露出难得一见的慌乱。

“真可爱。”

看一眼心虚解释的丈夫,闫夫人没头没脑留下这句话便走了。临走前还凑在竹姬耳边说悄悄话,竹姬羞得俏脸绯红。

闫族长满脸懵,看看走出屋外的妻子,又看看躲到卧房的竹姬,她们竟然当着他的面前说悄悄话?

“管家,走了。”

闫族长恼羞成怒,领着老管家离开倚竹院。凭什么她们说悄悄话不能让他知道?哼,这两个女人太放肆,他一个月不回来看她们。

闫氏中正府里和乐融融,可惜闫礼永远不可能融入这般和乐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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