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713)

栗族长和乌族长交换个眼神,他们也接到消息了,但想不到栗海棠如此快的找出莫妍秀。

司、程、典、燕这四位族长很是精明,本就晚了一步进门,忽听到闫族长诧异的质问声,他们故意又慢了一步。透过屏风的折缝看一眼东屋里的情形,四人动作一致的退回中堂,安安静静坐在椅子里等着。

东屋里,栗海棠居主位,右旁坐着诸葛弈,左旁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莫族长指着趴在地上的莫妍秀,问:“奉先女如何寻到她的?”

栗海棠拿着一封未拆开的信,矅黑杏眼冷瞥莫妍秀,忿忿道:“你还有脸哭?你还有脸求饶?莫妍秀,你知道自己犯下何等大罪吗?纵使我摒弃前嫌饶你一命,可八大氏族的人呢,他们会饶你吗?”

“唔唔唔!”

被塞住嘴巴的莫妍秀愤怒的瞪圆眼睛。她不甘心不认输,那个老太婆明明自尽,她是被陷害的。

栗海棠将未拆开的信交给诸葛弈,说:“有劳师父念给众位族长、众位老爷们听听。”

“是。”

诸葛弈意味深长地看了莫族长一眼,拆开封口取信。尚未念读,见莫族长拱手揖礼。

“敢问奉先女,这位女子是谁?她若是外客,不宜出现瓷源堂。”

莫族长率先发问。刚刚诸葛弈的那个眼神让他很忐忑,总感觉有陷阱等着他跳。

闫族长也忍不住附和:“莫老兄此话正理。瓷源堂除奉先女可入内参与议事,从不允任何女子进入,即便八大氏族的夫人和姑娘们亦被挡在门外。”

栗海棠抬手制止莫、闫二人的讨伐,示意诸葛弈:“师父,念吧。”

“好。”

诸葛弈取出信纸展开,一目十行尽入眼底,暗道逝去的堂主嫫嫫料事如神,竟留下这封绝笔信以做准备。只是没想到天意与她不谋而合,果真应誓了。

“奉先女尊上,守安堂执事堂主莫氏遥拜。近有油尽灯枯之感,抱病延年数载仍不见好转,故亲笔一封告罪于奉先女尊前。堂中有周氏妇终日不安于室,数度潜逃未果,已为笼之困兽。老身残命大限之期将近,恐周氏妇狗急跳墙暗中谋害,至老身心愿未了便撒手人寰。故,周氏妇定置老身于非命,老身愿用残命护守安堂之铁律。老身死后,堂中刘氏喜娘乃亲自教导,可接任执事堂主之位。在此,老身肯求奉先女庇佑守安堂、庇佑新执事堂主。此敬,守安堂执事堂主莫氏。”

“原来堂嫫嫫已猜到周姨娘会对她下手,难怪莫妍秀会带走闫大公子派去看管她的护卫胡六,难怪她逃离闫氏田庄后不辞辛劳地赶去守安堂。莫妍秀,我真是佩服你啊,连守安堂都敢惹?”

栗海棠摇头叹气,故作无奈地调侃一番。

莫族长走过去,扬手一巴掌打在莫妍秀的脸上,骂道:“我莫氏族怎会生出你这般愚蠢的不孝女?守安堂是什么地方,也由得你们母女胡作非为?”

闫族长揣着袖子一脸严肃地盯着安安静静的漂亮女子,说:“你就是接任执事堂主的刘喜娘?”

“是。”

刘喜娘从没见过这些大人物,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但闫族长的衣服布料,她可是认得的。

闫族长点头,不惊讶、不好奇、不反对。

莫族长气得粗喘气,看向栗海棠,问:“奉先女要如何处置她?”

栗海棠杏眼垂敛,不冷不热地答:“依莫族长之见,伙同周姨娘杀害守安堂执事堂主的凶手,该如何处置呢?”

莫族长哑口无言,顿时心慌起来。身为一族之长,他太清楚守安堂的规矩。执事堂主的地位和族长的地位一样,谋害执事堂主是捅破天的大罪。

“要留她活命,有什么条件?”

“守安堂从此以后只听命于奉先女,八大氏族的任何人不准插手守安堂之事。”

栗海棠语气沉重、态度严谨,让他们明白此事毫无商量的余地,想要保莫妍秀活就必须依从她的命令。

第913章 拥有共同的目标

八位族长对守安堂并无好感,那座塔式的石头房子里关着八大氏族犯错或被休的女人们,许多女人疯疯傻傻连吃饭都要人侍候。

守安堂不过是他们风流之后抛弃女子的收容之地,每年所用的银钱亦由八大氏族共同出资,打着做善事的幌子来掩盖他们的丑恶罢了。

栗海棠的提议无非给八位族长提个醒儿,守安堂归入奁匣阁的管辖,他们再想遮丑就逃不过奁匣阁的监视。

“不必了。”

莫族长果断拒绝,对刘喜娘说:“既然老执事堂主推荐你,守安堂便交给你,别辜负我们和老执事堂主的信任,守安堂不能乱。”

栗海棠介绍:“这位是莫族长,堂嫫嫫母族的族长。”

刘喜娘起身颌首行礼,眼中不带一丝情绪,平静道:“多谢莫族长信任。”

莫族长眼中闪烁惊艳光芒,暗道这女子生得清纯美丽,从骨子里散发疏离的冷漠,让他不禁深深吸引。

“咳!莫族长?”

栗海棠轻咳,唤醒呆滞的莫族长。她拉着刘喜娘坐来身边,说:“堂嫫嫫最喜这位刘姐姐,临死前认作女儿。刘姐姐唤堂嫫嫫一声‘娘’,故明日亲自扶灵护送堂嫫嫫回家乡安葬。”

“女儿?”

莫族长心头一跳,皱眉不自由地皱起,看向刘喜娘的眼睛失了惊艳、多了厌恶。

刘喜娘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起身向莫族长盈盈一拜,说:“堂嫫嫫曾失去女儿,临终时误将我看作逝去的女儿。感念堂嫫嫫的怜惜,我愿为扶灵人送堂嫫嫫魂归家乡。”

莫族长深叹气,“好吧。送老执事堂主归家乡后不准停留,立即回守安堂。”

“是。”

刘喜娘颌首,心里五味杂陈。这位权势滔天的莫族长就是企图霸占堂嫫嫫女儿为妾的大仇人,堂嫫嫫一生囚在守安堂忍辱偷生只为替无辜的女儿报仇,可堂嫫嫫终究遗憾离去。

“刘姐姐,堂嫫嫫的灵棺何在?”

栗海棠问,冷瞟神色黯然的莫族长。看来堂嫫嫫的死不仅送给刘喜娘一个锦秀前程,也帮助她搅乱莫氏族的计划更快一步。

刘喜娘垂首道:“已在马车上,停在守安堂后院。只等禀告奉先女和各位族长之后,由我扶灵护送回家乡。”

“我陪你一同回去。”

栗海棠抓来墨狐大氅穿好,见莫族长欲开口阻拦,她抢白道:“我知道守安堂的规矩。莫族长放心,我等堂嫫嫫的灵棺出来时,远远的看一眼罢了。”

“我陪奉先女同去?”

“不必了。诸位老爷们往守安堂外面一站,只怕堂子里的女人们忍不住跳墙出来呢。”栗海棠轻松调侃,拉着刘喜娘走了。

莫族长追出来,站在荣兴堂的门口看着走向大门的两道倩影,说:“奉先女和这位新执事堂主是旧识吗?”

闫族长双手互揣,悠哉地说:“不仅是旧识,还曾结仇呢。”

“哦?怎么讲?”

莫族长好奇,闫族长怎会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

闫族长笑眯眯地说:“刚刚我踏入大门前,无言公子派人来送消息。咱们这位尊贵的奉先女呀有个浑蛋爹,当年醉酒糟蹋了邻家的女儿。”

“栗锅子?”

栗族长大吃一惊,他怎没听栗里长说过呢?记忆中不曾有禀报此事的。

闫族长骄傲地说:“无言公子的消息不会错,我信他。这位刘姑娘被栗锅子醉酒糟蹋后便送去守安堂,还是奉先女和她的母亲闫氏送去的。”

“可她们不像仇人。”

栗族长望洋兴叹,希望栗海棠别和守安堂的人太过亲密,免得引起更多人的警惕。守安堂并非明面上看到的远离世俗、远离权势。

恰恰相反,守安堂已渐渐成为八大氏族的蛇巢鼠窝,最肮脏的人皆在守安堂的羽翼之下。

瓷源堂大门前的马车缓缓驶动,车里相对而坐的栗海棠和刘喜娘相看无言。

刘喜娘深思之后,警惕地看向窗外往来的人们,说:“我们几时回到守安堂。”

“先去一个地方再回去。”

栗海棠神情凝重,转过身子看向窗外。马儿跑得很快,走得镇子南门。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便知。”

刘喜娘厌烦地盯看对面的海棠,嗓音不知不觉提高,训斥:“会有人发现的,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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