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695)

闫族长恍然大悟,心慌得说话都结巴,“依你之,之见……该,该如何……如何是好?”

三清道人指指桌上的一叠宝钞,“拿去还债吧,总不能看着闫氏族毁在你们的手里。”

闫族长有些激动,将宝钞揣进袖子里,仍怀疑地问:“你没条件吗?”

“有。”

三清道人敛眸坐定,叹道:“礼儿未到冠礼的年岁,本不该商议娶妻之事。但莫氏的庶女太轻狂,绝非族长夫人之选。”

“你看准哪家的姑娘?”

闫族长并不急于拒绝,他虽心里有儿媳妇的人选,也想听听三清道人的意思。或许,身为亲生父亲的他看得更清。

三清道人沾着茶水在桌面写下“莫妘秀”三个字,说:“莫二爷的嫡女,莫氏族的大姑娘。”

“我本属意程族长家的闺女。”

“程族长太软弱,纵使结为姻亲也不会出头维护闫氏族。我与诸葛子伯有盟约,只要你肯禅位于礼儿,诸葛子伯会利用栗海棠帮助闫氏族成为瓷裕镇第一大氏族。”

三清道人信誓旦旦的说,希望闫族长能尽快扶闫礼成为族长。

“二弟呀,没想到你经历那么多磨难后依然天真。”闫族长揣着袖子走向屋门口,他凝望宁静院子里的雪景,说:“瓷裕镇终有一日会落到我的手里,我要的不仅仅是第一大氏族的名头,还有独霸一方的声威。”

“痴人说梦。”

三清道人嘲讽。

闫族长淡淡一笑,“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哈哈哈!”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三清道人忿忿,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他起身登上楼梯来到二楼,见到端坐于榻上煮水烹茶的雪发少年。

“诸葛弈,你要放任他们吗?”

“他们?谁啊?”

烹茶最讲心静,被三清道人一句厉声质问扰了心绪,诸葛弈将未烹好的茶水倒掉,重新来过。

三清道人坐到诸葛弈的对面愤愤怒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死之前,我要看到礼儿成为族长。”

“嗯,我答应帮你,定会遵守承诺。”

诸葛弈重新烹一壶香茶,抬眼冷瞟怒形于色的三清道人。

三清道人咬牙,两只拳头重重砸在桌上,沉声问:“你要如何帮我?”

诸葛弈温润浅笑,奉上一杯茶。

“杀了闫族长可好?”

三清道人眯眼,试探道:“这可不是你会说的话。”

诸葛弈浅笑不语,颇为满意烹好的第二壶茶水。

第890章 黑白少年很神秘

当闫礼怀揣着闫族长给的一叠宝钞回到花间楼的时候,发现那讨债的二位少年仍在二楼雅室,由无言公子亲自相陪。

想到临出门前闫族长的叮嘱,闫礼更加好奇二位少年的底细。

“闫大公子来了,快请进吧。”

无言公子招呼闫礼进来,又故意隔开二位少年和闫礼,让他们隔桌相对。

“银票。”

白衣少年伸手讨要。

闫礼从怀里取出一叠宝钞,说:“带银子过来不方便,这宝钞是秦氏庄子的。”

“嗯,无事。”

白衣少年抢来仔细清点,数完一遍又数一遍,再数一遍,再数第四遍……

“二十万两银子,你要数到明日天亮吗?”

“看看有无夹带别家的宝钞。”

白衣少年笑容纯良,数宝钞的手法很是奇特,几乎每张宝钞的边边角角都摸过一遍。等确认完,交给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宠溺浅笑,“数完了?”

“嗯。走着。”

白衣少年起身走向窗子,拿白绢帕擦擦手丢进窗下的炭火盆里。

黑衣少年揖礼告辞:“多谢无言公子,我兄弟二人告辞了。”

“不必客气,代我向你家主人问安。”

“主人行踪不定,我们只是卑微的小卒恐怕一生无幸拜见主人。不过,回去后若见到统领定会禀告,请统领代无言公子向主人请安。”

“那就多谢啦。”

无言公子恭敬揖礼,暗道黑衣少年言语恭谨,不愧是活死人座下的小护卫。看他们十几岁的年纪,应是初来乍道的新护卫正是历练的时候。

“告辞!”

已跃出窗外的白衣少年抱拳,刹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唯看到一道白影飞快掠过重重屋脊,与那黑色的影子追追赶赶。

无言公子站在窗前远眺,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二人加以时日定能成为活死人的左膀右臂,不可多得的人杰呀。”

“无言公子是花间楼主最得力的属下,如今见到这二位少年,怎生出一丝老骥伏枥的悲壮?”

“你懂什么?”

无言公子最看不惯闫礼这种小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却野心勃勃,为了权势不惜践踏亲爹的命。

“你不去追踪那宝钞的下落,赖在我这儿喝茶不怕被闫族长和三清道人绑回去抽鞭子吗?”

“有些事交给下人去办吧,何苦冒着寒夜风雪吃苦受累呢。”闫礼淡定地吃起来,这桌子美味佳肴是花间楼最贵的酒席,只有无言公子青睐之人能享用,换个人出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席面。

无言公子冷笑,离开雅室。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可怜那两个老谋深算的兄弟俩争来斗去,良苦用心终究会付诸东流。

夜色凝重,无言公子一身夜行衣悄然离开花间楼,延着黑白二少年的踪迹一路追查,终于在子夜时分追到他们。

距离瓷裕镇大约五十里的山谷里有一间茅草房,那黑白的二位少年骑马停在茅草房外却没有急着下马。

待茅草房的门打开,走出一位戴着鬼面具的男人。

黑衣少年将一叠宝钞交给鬼面具男人。

鬼面具男人拿着宝钞返回茅草房里,而黑白衣的二位少年骑马离开山谷,片刻不作停留。

无言公子取出黑布遮面,慢慢靠近茅草房。幸好山谷里夜风狂啸,他踩在枯草上的细微声响亦能掩盖。

他躲到茅草房的后面蜷缩在墙下偷听,仍保持警惕心观察四周的动静。

茅草房里,戴面具的男人将一叠宝钞交给千夜,说:“闫氏族送来的二十万两银子该如何处置?这秦氏宝钞似乎要到祁山镇兑换。”

千夜点头,哑着嗓音说:“青州有秦氏钱庄,主人会派人去青州兑换。”

“属下即刻带宝钞回去。”

戴面具的男人收回宝钞贴身藏好。

千夜哑着嗓音,故作无奈地说:“你回去吧。我要留下来保护诸葛公子。”

“还有小姑娘,主人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戴面具的男人说,指指茅草房的后墙,意味深长的笑笑。

千夜无声冷笑,嘴里仍无奈道:“是,她的确有趣。”

“统领大人留下来保护诸葛公子和那位小姑娘吧,属下先行回去啦。”戴面具的男人揖礼,态度很是恭敬。

千夜揖礼:“保重!”

茅草屋的小门吱呀敞开,戴面具的男人一声口哨唤来马儿,骑马离去。

千夜站在屋子中央,冷声道:“大冷天儿躲在墙根儿偷听多辛苦,无言公子快进屋来暖暖吧。”

蜷缩在茅草屋后墙下的无言公子低声苦笑,起身拍掉衣袍上雪泥,绕过茅草屋来到前门。

一进屋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无言公子心里更苦。他这是发现了某个重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会不会被灭口呀?

“老盗王可安好?多年未见,小兄弟越发稳重了。”

千夜抱拳还礼,打量无言公子一身单薄的夜行衣,忍不住调侃:“听闻无言公子与闫族长之间暧昧不清,此次前来追查难道受闫氏父子所托?”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

无言公子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在自家地盘里花天酒地的多好。偏偏为满足好奇心,冒着寒风暴雪跑来偷听,又落到老盗王儿子的手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哟。

千夜昂首挺胸、双手背后,耐心等待无言公子的解释。

无言公子自知搪塞不过,只好招认:“我对那黑白衣的二位少年很是好奇,恐他们伪造九龙令,顶着为天下第一大商办事的名头来讹诈。若知他们是老盗王的属下,我断然不敢前来的。”

“爹爹早已归隐,多年身在祁山镇的秦庄。前日为还回玉玺闹得一场风雨,了却他一桩心愿。如今,我拜在活死人的座下,赐名: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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