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683)

莫族长和闫族长忙站起来揖礼请罪。

“奉先女教训得是,待回家后定重重惩罚这不孝女。”

“奉先女教训得是,待回家后我即刻派犬子接儿媳妇回家管教。”

栗海棠乐了,这俩老狐狸真会搪塞,连请罪的词都一模一样。她问窒息痛苦的娇美少女:“莫妍秀,你想回娘家、还是婆家呀?”

“放……放……手……放……”

“哦,好。”

栗海棠加重力道,勒得莫妍秀两眼白翻,挣扎的身体渐渐虚弱无力。

“放了她吧。”

诸葛弈开口,海棠当然不会违逆。放开窒息半昏的莫妍秀,接过诸葛弈递来的帕子仔细擦手。

莫族长和闫族长交换个眼色,看向躺在地上的娇美少女。他们怎觉得少女不会是莫妍秀呢?

“师父,派人揭了假面皮吧。”

“好。”

诸葛弈唤来侍童小右,丢一个小瓷瓶给小右。

侍童小右拖着半昏的莫妍秀到墙角,先用绳子捆住她的双手双脚,然后取来一盆滚烫热水和大棉巾子。

小瓷瓶里的药汁混入盆中的滚烫热水中,再用筷子夹着大棉巾子浸泡在水里,直到白色的大棉巾子被染成红色。

小右停下,对一脸好奇的栗海棠和元俏说:“小主子和元大姑娘请闭眼睛、捂耳朵、站远些。”

“我们胆子大着呢,你只管动手吧。就算把脸皮割下来,我们也不会害怕的。”元俏大言不惭,她真的很想割掉莫妍秀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小右担忧地看向海棠,“小主子,你……”

“割吧。慢下手,疼才能让她长长记性!”

栗海棠阴狠狠地说,比起她曾经数次下毒徘徊生死,这卸去假面皮的痛苦又算得什么?至今体内余毒未完全消除,她仍受折磨,这都拜莫妍秀所赐。只要她活在世上一日,她与莫妍秀的仇怨不死不休。

小右忐忑地看向诸葛弈,见主人颌首,他才安心。

筷子夹起染红的大棉巾子盖在娇美少女的脸上,被捆住双手双脚的少女痛苦哭喊着、挣扎着、扭动着……

“啊——!我的脸好痛!我的脸!啊——!我的脸!我的脸!”

刚刚的娇声莺音终究是一个梦境中女子的美,眼前哭喊的声音那般熟悉、那般刺耳、那般令人厌恶。

“唉!信谁不好,偏偏信了尉迟归的婢女。莫妍秀,你活该呀活该!”

栗海棠幸灾乐祸的讥讽,走到小右背后,看着挣扎哭闹的少女,心里竟痛快得想大笑。

“贱人,在邻院初见我的时候,你已认出我来。我,真不该信你的鬼话,落入你的陷阱。”

莫妍秀歇斯底里斥骂,悔不该相信栗海棠有一位朋友送个婢女给诸葛弈。

栗海棠冷声道:“莫妍秀,你逼死乌芊芊之后,我本饶你一命。如今你又跑来送命,我再饶了你才是真的蠢!”

“贱人!我要杀了你!啊——!”

借不及防地揭开大棉巾子,小右起身快速后退,顺势将海棠送至诸葛弈的身边。

一张假面皮粘在大棉巾子上,而莫妍秀的脸已鲜血模糊、皮肉溃烂。即使离得远些,仍能嗅闻到溃烂腐肉的恶臭味儿。

诸葛弈剑眉微蹙,拉着呆呆的海棠坐来身边,用自己的绢帕捂住她的口鼻,朝门外吩咐:“小左,取薰香来。”

“是。”

小左应声,端着备好的薰香进来。看也不看墙角里面目全非的莫妍秀,端着薰香的博山炉来到八仙桌旁,置于桌中央。

浓浓的艾草香从博山炉中弥散薄烟缭绕,满室令人作呕的腐肉味终于掩遮住。

元俏用自己的香罗帕捂住鼻子踱步到海棠身边,闷声闷气地问:“莫妍秀的脸为何变成这样?是因为粘过假面皮吗?”

栗海棠冷眼旁观,讪讪道:“尉迟归敢独留婢女看守莫妍秀,可见婢女绝非泛泛之辈。尉迟归的功夫和毒术师承九华洲仙境,毒圣是他的师祖。敢向尉迟归的婢女讨要假面皮,真是不知死活!”

被捆住双手双脚的莫妍秀疼得打滚,听到栗海棠和元俏的话,她怔愣住,想到自己的脸在粘上假面皮之前就被该死的婢女用刀子毁了,她……她的脸……她的脸毁了……

莫妍秀含泪看向俊美无双的雪发少年,这个她爱恋的温润公子怎能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怎能看到她容貌尽毁的脸?

“啊!我的脸!不要看!不要看!求求你不要看!不要看!”

莫妍秀用力滚向墙角,她宁愿面对冰冷的墙壁,也不愿让心爱的男子看到她毁掉的容颜。

栗海棠和元俏齐看向淡然的诸葛弈。

“师父,你看她啦?”

“诸葛公子,你喜欢看她?”

面对两个小姑娘不怀好意的询问,诸葛弈放下酒杯,冷冷回答。

“没看!恶心!”

第875章 三生积德的福报

诸葛弈直白回答让元俏掩嘴偷笑,对栗海棠鞠躬作揖,说:“海棠公子慧眼独具,小生佩服!认输!”

栗海棠傲气娇嗔:“那当然,我的师父怎是别人能比的?他是个什么脾性,除了我再无第二人知晓。”

“大言不惭。难道燕峡翎爷和祁山秦五爷比不过你吗?他们与诸葛公子是挚友,彼此脾性当掌如指掌。”

元俏不服气反驳,换来栗海棠一记敲头。她捂头呼痛,怨声:“哼,我哪里说错啦。翎爷和秦五爷与诸葛公子相识多年,自然比你知晓得更多。”

“你和我亦是朋友,我的脾性你知道多少?”

栗海棠叉腰质问,大有“说不出来就挨打”的架势。

元俏嘟嘟嘴,吱唔说:“常言说:最毒妇人心。我与你相识短暂,可你的脾性最易懂。”

“哦?来说说,我是怎样的脾性?”

栗海棠乐了,她还真没了解过元俏的脾性。

元俏伸手拉起海棠,围着她绕一圈,老神在在地说:“你呀贵在年轻,思敏机灵。因出身穷人家,你比别家姑娘经受的灾难多些,遇事不慌、三思而后行。你有勇,发自骨子里的倔强能忍别人不能忍的。你吃过太多的苦,能受别人不能受的。在你的心中恩怨分明,黑白泾渭。好与坏一线之隔,待你好的人为恶亦是善,待你恶的人为善亦是恶。”

“还有呢?”

栗海棠杏眸浅浅湿润,这个和她相识不久的姑娘竟是最了解她的人。

元俏站定在她的面前,长长舒气,美目含泪,说:“你是一个愿为朋友舍弃性命亦无怨无悔的人。我,有幸成为你的朋友,乃三生积德的福报。”

“傻丫头,遇到你才是我三生积德的福报。”

栗海棠破涕而笑,和元俏抱在一起哭了笑、笑了哭。

诸葛弈和几位族长看得云里雾里,不是在质询墙角那个毁容烂脸的女子吗?怎么两个小姑娘抱头痛哭起来,还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海棠,带着你的小姐妹回去哭。当着各位族长的面前如此不雅,像什么样子。”

“师父笨蛋。”

栗海棠抓来元俏的衣袖擦掉眼泪和鼻涕。元俏也不客气,学样子抓起海棠的衣袖来擦鼻涕。

最爱干净的诸葛弈实在看不下去,暗骂这两个举止粗鲁的傻丫头真是够丢脸的。先忍着,等宴客散去再寻个空闲教训她。

“回自己的宅子去。”

“师父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栗海棠懒理诸葛弈的命令,放开元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向捂着脸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子。

路过侍童小右的时候,她伸手过去,杏眼盯着大哭的女子。

“把你的剑给我。”

“这……”

小右看向诸葛弈,犹豫不决。

“给我!”

栗海棠忽然厉声,吓得小右身子一颤,立即抽出长剑交给她。可交完之后悔了,胆惧地看向诸葛弈,得到一记冷睇。

“贱人,你要杀我吗?来呀,给我一个痛快!”

毁了脸的女子忽然转身爬过来,她这张腐烂恶臭的脸再难恢复昔日容颜,如今唯有一死。

栗海棠提剑走到女子面前,在女子愤怒叫嚣之下挥起长剑抛向屋顶,而剑锋垂落之时,她扑到女子的身上,紧紧抱住那张腐烂恶臭的头。

“海棠!”

元俏惊慌大喊,眼睁睁看着剑锋垂落,即将刺入海棠的后颈。

“奉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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