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681)

“哼!嫌弃我的字就别来求呀,我才不稀罕赐字呢。”栗海棠不高兴地噘起樱唇,对莫夫人抱怨:“自从珅哥哥走后,知道我无人教导习字,师父每日去瓷源堂绘画时总爱抓我过去习字。我习得好,他不夸讲;我习得稍有差些,他便叨念个不停。唉!我盼望珅哥哥快快回来吧。”

莫夫人笑了,这对小男女暗地里牵扯不清的情愫,只要不傻不瞎就能看出来。少男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向往爱啊情啊。她们这些过来人何苦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呢,反正小姑娘终究要献给先祖们。

闫夫人站起来,掀开托盘的红绸,见笔墨纸砚皆已备齐,打趣说:“果然是我猜到的那般,这文房四宝皆上乘。奉先女快好好地写几个字,灭灭诸葛画师的威风。”

栗海棠笑而不语,由青萝扶着到东屋去。众夫人们也随行至东屋,看到东屋摆放一张长长的黄梨木画桌。

“看来奉先女已知晓诸葛画师会求字,才故意摆放这么一张画桌的?”

闫夫人见此画桌很是喜欢,素面黄梨木画桌没有冗杂繁复的花纹,围桌一周的云纹镂空雕有画龙点睛之笔。

栗海棠笑言:“这黄梨木画桌本放在书房的,因我近来临摹一幅名为《鹊华秋色图》的画,时常请师父来教导,便命人将画桌移来这儿。”

闫夫人惊讶,说:“诸葛画师藏有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

栗海棠摇头道:“师父那幅画亦是描摹的,听闻是他的师父从京城的皇宫里描出来的,想来真迹应在皇宫里。”

闫夫人仍心生向往,即便不能看到皇宫珍藏的真迹,能一睹临摹的画也无遗憾了。“奉先女,妾身能否一览?”

话从闫夫人口里说出,但满室的夫人们哪个不想一览画之真容?就算是临摹之作也满足。

栗海棠故意借画桌引她们注意,实则向她们透露诸葛弈背后的隐藏势力。有心人自然听得出,无心人就不指望了。

莫夫人和乌夫人自然是有心的,听到海棠提起皇宫里描摹画的人是诸葛弈的师父,但她们却不认为。

当年投奔八大氏族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他的医术传自江湖医仙林崖居士,此有待查证;他的绘技传自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画师。

“奉先女快快写字吧。待会儿取画给我们瞧瞧,我们没啥赏画的素养,瞧个热闹罢了。”

闫夫人一句自嘲逗笑众夫人们,揽袖取笔醮足墨汁,催促栗海棠快快赐字。

第872章 流水宴展现财力

诸葛弈的新宅子比邻旁栗海棠的新宅子还要大上三倍。八大氏族中前来道贺的老爷们、公子们无不羡慕嫉妒。

共二十八间房,六进六出的大宅子有琼台雕楼、醉阁曲堂、花庭雨榭、重山幽州。前有高屋宏宇玉梧桐,后有镜湖万艳花;飞鹤折枝映潭影,百鸟归巢落碧丛。

诸葛弈邀请众位老爷们、公子们一起游览宅院最得意的美景,顺便留下各位公子们的墨宝。

待众人一起游玩疲累后便来到前院旁边的大戏园子边赏戏边品酒划拳。

诸葛弈陪着六位族长登上大戏台对面的悦音楼,而众位老爷们被请到一楼,众公子们安排在大戏台的两侧环廊里。

侍童小左捧着一副字来到诸葛弈身后,委屈说:“主人开恩,下回别让奴才去向小主子讨墨宝啦。小主子为这幅字,险些吃了奴才呢。”

诸葛弈回头看小左欲哭无泪的表情,忍俊不禁问:“她发脾气了?”

“哪里是发脾气那般容易?险些挖掉奴才的双眼呢。幸好夫人们拦着劝着,小主子才罢了手。”

诸葛弈莞尔,薄唇浅浅勾起。

莫族长会心一笑,说:“都被你宠坏了,写个字也能发脾气。”

“莫族长别只怪我一个,要受罚也该一起。你家那两位哥儿比我还宠惯她呢,还有躲去江南死活不肯回来的君珅,他是最宠惯她的罪魁祸首。”

莫族长无奈道:“我那逆子能得奉先女赏识乃是他三生积福,有何资格敢宠惯奉先女?再有,南府的侄子顽劣不服管教,令我那二弟很是忧愁。唉!这两个逆子终日厮混于市井,败坏了我莫氏族的名声呀。”

“莫族长此话差矣,晟桓和晟泓虽堂兄弟却感情深厚、不争不斗,乃莫族长和莫氏几位老爷做出谦和礼下、兄友弟恭之表率,让晚一辈的公子们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同心同德、亲睦谦恭。”

诸葛弈的一席漂亮的恭维话让莫族长笑逐颜开,明知他虚意假情,听在耳里堪比天籁。尤其在几位族长面前被诸葛弈夸赞,更觉脸上有光。

闫族长笑眯眯地调侃:“难怪子伯贤侄能挣下这数不清的家业,如我等这拙口笨舌之人与子伯贤侄抢生意,恐怕穷得连西北风也喝不上喽。”

几位族长畅怀一笑,犹以没心没肺的典族长笑得最大声,程族长和司族长最为谨慎,笑声如蚊蝇。

诸葛弈懒得理睬这些奸诡的老狐狸们,他取来小左捧在托盘上的墨宝,说:“再去一趟,就说:后宅的小戏园子也开了戏,待奉先女和诸位夫人用过午膳后请移步后宅的小戏园子赏戏。”

“啊?还让奴才去呀?”

侍童小左一脸愁苦,早知道他主动揽差事替老管家阿伯去忙着收礼,清点礼物入钱库可比面对小主子轻松多啦。

“还不快去!”

诸葛弈斜睇小左,若无几位族长在此,他早一脚踹出去了。

耿直的典族长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看侍童小左走了,他搬凳子硬生生挤到莫族长和诸葛弈之间,一脸好奇地盯着诸葛弈,嘴里振振有词地嘀咕。

“没瞧见你有何不同呀,怎就短短几年间赚下这旷世奇观的家业?”

诸葛弈端正坐好,任由典族长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并不觉得这宅子值钱,也不觉得自己赚来的家业可称为“旷世奇观”。或许他的另一个身份太过辉煌,这小小的画师、小小的大掌柜、小小的皇帝爪牙已不放在眼里。

“子伯贤侄,今日你且说一句实话,你到底是谁?”

典族长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既心存怀疑便当面质问清楚。他不喜欢借别人之口得到答案,尤其他最欣赏的儿郎。

因知晓典族长的品性正直,诸葛弈并不恼怒他的无礼直言。有些事如纸包火,微弱火苗亦不能被纸包裹住,终有燃烧泄漏之时。

燕族长感叹:“子伯乃天下奇才,自有与人不同之处。他俊美绝世无双,他才高八斗谋略绝鼎,他精通医毒师承医仙,他绘技一流震惊天子,如此与众不同之英杰又怎会是浅水蛟龙呢?”

莫族长频频点头,自叹不如。

“想当年咱们这些人走南闯北之时,也没像子伯贤侄这般雄才大略,积攒下一份可匹敌国库的家业。”

“莫族长请慎言。子伯的钱虽多,却不足以与国库相比。皇帝掌管天下,他若喜欢谁兜里的金银,谁敢私吞?天下权势财富皆皇恩,你我兜里的这点小钱儿,是皇帝恩泽百姓的。”

“是是是,子伯贤侄说得是。”

莫族长忙顺应诸葛弈的话,免得一句话说错了满门抄斩。谁知道在座的族长们会不会传到京城,传到皇帝老儿的耳朵里。

诸葛弈见老管家阿伯抱着一个酒坛登楼来,向族长们行礼后,先将酒坛放在桌上,才双手比划。

阿伯(手语):主人,小主子怀疑闫夫人性情大变与闫族长和三清道人有关,请主人派人暗中探查,看看此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葛弈龙眸含笑,佯装无奈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竟敢命令起我来。好好好,你且依从她的意思办吧。”

阿伯颌首,指指桌上的酒坛子,(手语):这是小主子送来的梅花香露,最是解酒的。

“怪不得让你抱来这坛子东西,原来想堵我的嘴啊。好好好,随她的心意吧。”诸葛弈吩咐阿伯去寻个最懂调羹梅花香露的婢女来。

阿伯摆摆手,对楼梯处咳嗽两声,便有半遮面纱的妙龄女子盈盈而来。

在座的族长们见此曼妙女子,不禁睁大眼睛端详仔细。

诸葛弈冷哼,问阿伯:“这是谁送来的?”

阿伯慌忙摆手,又指向酒坛子。

“胡闹!”

就知道小姑娘不会安安静静的,明知他在大戏园子宴请八大氏族的老爷们和公子们,偏偏送个玲珑标致的美人来调羹梅花香露,这要砸他的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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