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族长揣着袖子,笑眯眯地说:“看来奉先女已为自己选好暂居的地方,咱们就走后门悄悄离开吧。”
“闫族长英明。”
杨嫫嫫颔首行礼。
闫族长“呵呵”一笑,转身即走。心想小姑娘真是聪明,领着奁匣阁的老少女人跑来隆福家庙躲祸,任谁都猜不到真正放火的凶手是她、或是她指使的。
莫族长似乎也明白其中的原由,阴恻恻冷笑一声,不问栗海棠等人的去向,随着闫族长之后朝着隆福家庙的后院门离开。
典族长、司族长、程族长、燕族长见此情景也心知肚明,不闻不问不关心,只当自己在禅房里看见喝茶的小姑娘,然后结伴离开。
栗族长眯缝眼睛盯着杨嫫嫫,似要她的脸上寻到一丝破绽。可惜杨嫫嫫半点不畏惧,高昂着头任凭他审视。
“她在哪里?何时出现?”
“该出现的时候必然出现,栗族长还是先想想如何守住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吧。你守不住族长之位没关系,千万别连累大姑娘。”
杨嫫嫫讥讽地睥睨栗族长,心想这平庸的人是如何成为族长的?由这种贪婪无耻又昏庸无能的人掌控一族之命运,其族人真是可悲可怜。
“你……哼!老刁奴,早晚落到我的手里让你生不如死!”
栗族长放下狠话,愤愤离开。
“哈哈!”
杨嫫嫫嘲讽大笑,看向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乌族长,惊讶问:“乌族长不走吗?”
乌族长望望门里,小声问:“海棠姑娘去哪儿了?她走之前没留下什么东西吗?还是全被大火烧毁了?”
杨嫫嫫抿唇笑,也学着样儿的小声说:“乌族长问的是……翎爷派人送来的秘方吗?”
乌族长两眼放光,激动又紧张的双手在衣袍上摩挲,急切地问:“在哪里?她有说几时给我吗?”
杨嫫嫫竖起两指,提醒:“乌族长应该没忘记大姑娘所说的价钱吧?”
“啊!没,没忘!呵呵,我怎么可能忘了呢。”
乌族长心里瞬间滴血,一边盘算着家里的银库藏有多少金子,一边又暗骂栗海棠太贪婪。
杨嫫嫫拍拍手,立即有蒙面黑衣护卫从屋顶跳下来。
“带乌族长去见大姑娘。”
蒙面黑衣护卫颌首,抓住乌族长的衣领像拎公鸡一样提着跃上屋顶,恍惚间已落到隆福家庙高墙外的马背上,熟练的用绳子拴住乌族长的双臂横在马鞍前,连套头的黑布袋也精准无误的罩住乌族长的脑袋。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乌族长不是要见小主子吗。”
蒙面黑衣护卫喝令马儿狂奔,哪管横在马鞍上像麻袋一样可怜的乌族长是否舒服。
马儿绕着瓷裕镇跑了三圈,颠簸得乌族长口吐白沫才终于停在北民巷子的一处普通宅院前。
北民巷子里不知有多少探子暗中盯着,生恐错失一个大好的报信机会。
蒙面黑衣护卫轻松提着五花大绑的乌族长走进宅院的小门,迎面便看见乌银铃和青萝在院子里晒被子。
“来啦?”
“嗯。”
青萝走过来,一见熟悉的男子衣袍便知是谁。她笑着与蒙面黑衣护卫打招呼,转身进到正屋里禀告。
蒙面黑衣护卫轻松提着乌族长的衣领往前走,乌族长双腿想支撑着站起来都难,只能继续被当成麻袋似的在地上拖来拖去,在院子的黄土地上留下歪歪曲曲的痕迹。
咣铛!
“哎哟!摔死我啦!”
双臂被绑的乌族长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身子在地上打个滚儿,骂道:“哪个兔崽子竟敢摔我,不知我是谁吗?”
“乌族长放心,我的护卫手里有准儿,绝不会把你摔成残疾的。”
栗海棠调侃道,递给护卫个眼色。
护卫掏出匕首割开麻绳,在乌族长企图挣脱的时候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喂!把脚拿开!”
“乌族长很不服气呀。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
栗海棠的金莲小脚也踩上乌族长的背,居高临下睥睨着这个手下败将。
“栗海棠,我答应给你二十万两金子,但我必须确认那秘方是真的。”乌族长放弃挣扎,尽管被两只脚“侮辱”着仍不改商人本色。
栗海棠“嗯”一声,她的金莲小脚和护卫的大脚同时移开,乌族长亦感觉到脊背没有那般压迫感。
“银铃,把秘方拿过来给乌族长。”
“是。”
乌银铃在院子里应声,去东厢房自己的屋子找锦盒。拿回来时,见乌族长一身狼狈地坐在椅子里,正一脸痛苦地按手印画押。
栗海棠拿着印有乌族长私印、手指和乌氏族印章的契约,对那蒙面黑衣护卫说:“去拿给翎爷。”
“是。”
蒙面黑衣护卫将契约藏好,眨眼间已跃出院墙外。
乌族长盯着坐在对面淡然喝茶的海棠,好奇问:“你不留点私房钱?重建奁匣阁的承诺言犹在耳,你又没个生意傍身,哪来的银子重建奁匣阁?”
“乌族长多留意自家的事儿吧。我哪来的银子重建奁匣阁,自然有人替我劳心奔走。”栗海棠放下茶杯,又唤来一个蒙面黑衣护卫,说:“送乌族长回去。”
“是。”
蒙面黑衣护卫从腰间取出一个黑布袋子走向乌族长。
乌族长吓得脸色青白,说:“等!等下!我,我还有话要问。”
“有什么话等以后再问吧,今儿我忙着呢。”
栗海棠不耐烦地起身,唤着乌银铃一起去换衣。
可怜的乌族长尚未出声,又被套了脑袋、绑了双臂,像之前一样被拎公鸡似的带离小院。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自己来的什么地方,栗海棠又藏在什么。
换好黑色衣裳,栗海常和乌银铃扮成蒙面护卫的模样混在一群护卫之中骑马离开北民巷子。
浩浩荡荡的一群蒙面黑衣人引来各府探子的注目,半个时辰后北民巷子的上空群鸽乱飞,盘旋几圈之后各自飞向老巢。
第728章 金子不翼而飞
乌族长得到秘药方子直奔医馆,找得高望重的老大夫看看这秘方的真伪。
老大夫乃是京城御医院归老还乡的,一眼辨认出这方乃宫中秘方,惊愕地追问乌族长从何处而得来?万万不可示于人前,免遭横祸。
乌族长哪管老大夫喋喋不休地叮嘱,想到自己即将拥有继承族长之位的嫡长子,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
激动的怀揣着秘药方子回家,从不踏入后宅半步的他直奔正妻的小院。远远瞧见夫人恭敬地迎着,顿时喜上眉梢,拉着她奔向正屋的卧房。
已是半老徐娘的乌夫人没想到丈夫得到生子秘方这后会来找她,日思夜盼能一举怀男的愿望即将实现,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狂喜,跟随丈夫进到卧房。
卸去外衣,落下帷帐,夫妻二人盘腿相对而坐,面容上已藏不住喜悦的笑。
乌族长激动的手指颤抖,捧在掌心上的秘药方子犹如稀世至宝,看在眼里像初生的婴孩。
乌夫人压抑着狂喜,柔声问:“相公,这秘方果真能生儿子吗?”
“嗯。医馆新请来的老大夫乃是京城御医院的,一眼认出这秘方,假不了!错不了!呵呵!哈哈哈,我要有儿子啦!儿子!”
“恭喜相公心愿达成。”
乌夫人谨慎得道喜,又担心生孩子的美事不会落到她的身上。一副想问不敢问,又担心得欲言还休的纠结模样。
乌族长把秘药方子交给乌夫人,严肃叮嘱:“夫人且先藏好,待我与老大夫商议后再用药。依老大夫所言,我们多年吃药恐伤了身子,需先行调理。”
“是。一切听从相公的吩咐。”
乌夫人喜出望外,捧在手里的秘药方子比她的命还重。这是她永远坐稳正室妻的定海神针,只要她生下嫡长子,就算再多的妾室生下庶子也高枕无忧了。
熬了十多年,日夜担心被丈夫以“无后”的七出之条休弃。还被八大氏族中多少女人嘲讽,她默默忍受着把泪水咽进肚子里,假装不在乎的模样。如今终于美梦成真,她可以扬眉吐气地站在那些嘲笑过她的女人们面前。
帷帐春暖掩冬寒,半老夫妻梦凤鸾,斜阳余辉洒青雪,一度良宵盼稚年。
久时甘霖让夫妻二人仿若重回新婚时的情景,相依相偎到黄昏时分,只觉得腹中饥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