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564)

“好,就这么办。”

乌银铃兴奋拍手。

青萝笑赞:“大姑娘的法子真好!”

“咱们分头行动。”

栗海棠抓来墨狐大氅唤出影卫首领,随她一道去无心院的焚香阁。

乌银铃戴好帷帽,亲自去东跨院门外见闫族长和无言公子。

青萝依照海棠的吩咐去写几封信,每张信纸仅有一句话。

东跨院外,闫族长已等得不耐烦了,无言公子也好奇栗海棠的葫芦里藏着什么药。迟迟不见小厮出来传禀,二人皆有硬闯的想法。

正待闫族长准备下车质询时,见一位戴着雪纱帷帽的少女在一群老婆子的簇拥下盈盈而来。

闫族长一眼辨出少女是乌银铃,自然多了几分倨傲无礼。仅撩起车窗的帘子,沉声问:“奉先女的病可好了?”

乌银铃盈盈一拜,淡淡道:“小女拜见花间楼公子。拜见闫族长。”

“银铃姑娘好。”

坐在闫族长旁边的无言公子莞尔浅笑,柔和悦耳的嗓音让人为之倾慕。

乌银铃颌首行万福,悠悠道:“大姑娘一夜未眠染了风寒,已吃过药歇息片刻。小女来时,大姑娘正往无心院的焚香阁去了。”

“她去焚香阁作甚?”

闫族长好奇。

乌银铃往前一步,轻声说:“昨夜兑来的金子暂时安置于焚香阁中。”

“哦,原来如此。”

闫族长故作恍然大悟,向乌银铃揖手道:“我们有事先行一步,乌家侄女代我向大姑娘问安吧。”

“是。”

乌银铃颌首行礼,待马车缓缓驶向西夹道,她才返回门里吩咐守门的小厮们将东跨院的大门关上,任何人来访皆以“奉先女病中不宜见客”谢绝来访。

马车缓缓驶过奁匣阁的正门前,往西夹道行去。在无心院与奁匣阁之间的西夹道转弯处忽然停下,闫族长和无言公子迅速下车,避开各府的探子们径直往无心院的暗门行去。

藏于西夹道的暗门早已存在,只是诸葛弈入住无心院后将那道暗门封了,又在不远处的院墙上另开一道暗门,以砖石作假饰。

闫族长信心满满地寻到年少记忆中的暗门,却发现那道门虽在却寻不到暗门的机关。

无言公子笑眯眯地站在闫族长身后看着,直接闫族长急得满头大汗,他才一手抓住闫族长的后衣领轻松跃上高墙。

闫族长惊慌之余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俊美的少年将他当成水桶一般提过高墙,稳稳落在无心院的后花园里。

“无言公子好功夫!”

清亮娇莺般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后花园,翻墙来的无言公子和闫族长被吓了一跳,同时扭头见一位黑绸遮面的少女站在不远处的花圃里。

第721章 别挑软柿子捏

“你是谁?”

闫族长板起脸质问,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少女。

无言公子唇畔浅笑,作揖行礼:“在下前来拜见海棠姑娘,不知这位姐姐能否帮忙行个方便。”

“若我驳了无言公子的请求,恐怕见不到今夜的月亮喽。”

少女行万福礼,做“请”的手势。

无言公子作揖道声“有劳”便跟着少女往焚香阁的假山行去。

堵气的闫族长轻蔑冷哼,伸手欲抓住无言公子的衣袖却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笑吟吟的跟在少女之后往后花园碧玉池的西边假山行去。

“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闫族长低声诅咒一句,迫于无奈地匆匆追过去。他要看看这陌生少女的主子是谁?谁胆大包天的竟与栗海棠在焚香阁私会?

焚香阁,是诸葛弈入主无心院后亲自设下的一处禁地。

八大氏族的族长们、老爷们、公子们不论亲疏皆不可踏入焚香阁院门半步,即使老管家阿伯乃诸葛弈的心腹忠仆也被挡在院门之外。

这个禁地,除诸葛弈和翎爷,只有暗中保护诸葛弈的五个影卫最熟悉。但栗海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铁律,诸葛弈默许她来焚香阁。

此时,当同样被禁足院门外的闫族长终于有机会进入焚香阁,怎会甘心错失良机呢。他恨不得拿把刀在焚香阁的各个角落里刻上“到此一游”。

随着黑纱遮面的少女在假山之腹拾阶而上,便来到建于假山之顶的焚香阁。入眼的是一方宽阔平台,有朴雅的君子花雕栏。

站在雕栏前居高俯瞰,近观无心院的四重院落,远眺衍盛堂前的祭祀场。无心院,奁匣阁,隆福家庙仿佛于脚下,只低下头便可窥视全部。

闫族长驻足雕栏前黯自感叹,在诸葛弈来瓷裕镇的六年里不知有多少时间站在此处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他们竟毫无察觉。

“无言公子,闫族长,请!”

少女推开焚香阁的雕花门,仅站在外面。

无言公子轻笑出声,双手一背抬步进入焚香阁中。

闫族长进门时故意慢下来,盯着少女一双美眸似乎要探知出什么。

少女睁大眼睛任由他盯看,黑宝石般的眸瞳不掺杂一丝慌恐,坦然得让闫族长恼恨。

“哼!无礼!”

闫族长甩甩衣袖,抬脚迈过门槛儿,在看到空空荡荡的屋子时心里没来由的怒火腾冲。

屋子中央摆放一张巨大的方榻,栗海棠跪坐在方桌旁烹茶,她的身边端坐着一位全身灰袍的俊朗少年,正与无言公子闲聊。

闫族长的眼里只有烹茶的小姑娘,至于她身旁的那个俊朗少年是谁不重要。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抓住小姑娘舀水的手腕。

“我的金子呢?在哪里?”

栗海棠失笑道:“闫族长的金子该在你府上的银库里,怎跑来找我讨要呢?”

“哼!你用一枚假玉蛋来诓骗我的金子。”闫族长从袖子里取出锦盒放到桌上,大手按其上,愤愤道:“把我的二十万两金子还来!”

栗海棠冷瞟那锦盒,讥讽道:“闫族长年纪大了记忆差吗?当初我给你的锦盒用的西域献给皇帝的御贡西洋纱制成,而你这锦盒用的绮罗。”

“少血口喷人,你当初给我的锦盒就是这个。”

闫族长把锦盒推到她的面前,指着说:“你看准了,这锦盒和里面的玉蛋根本没有换过。”

栗海棠冷瞥,扭头问身边的俊朗少年,“尉迟小哥,你来辨辨这锦盒是当初你送来给我的那个吗?”

尉迟归淡然道:“是与不是,验看里面的玉蛋便知真假。那西域献贡的西洋纱出自暹罗国,薄纱鲜少有花纹;而江南的绮罗颜色艳而不妖,常织成漂亮的暗纹。”

“对。”

无言公子赞同。

尉迟归吩咐黑纱遮面的少女取来一盏灯烛,借光照折射锦盒绸布的花纹来辨别它是西洋纱、还是江南绮罗。

五双眼睛仔细观察锦盒盖子,在反复确认没有花纹之后,闫族长公然讨要二十万两金子,无言公子也敲边鼓儿暗讽栗海棠拿假玉蛋骗钱。

尉迟归镇定自若地品茶,不出言相帮、也不辨解袒护。

栗海棠冷漠地看着闫族长和无言公子的狼狈合作,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开口讥讽她以假玉骗金子,闭口嘲笑她出身卑贱连西洋纱和绮罗都分不清。

二人合力挖苦嘲讽栗海棠快半个时辰,终于有停歇之意。

黑纱遮面的少女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将锦盒划破,又将自己遮面的黑纱取下来从中划破,说:“小侯爷,海棠姑娘,请看锦盒与面纱的不同之处。”

尉迟归仅瞟一眼便辨出真相,他从小跟着叔父走南闯北,十岁后又跟着母亲行走江湖,不知手里毁过多少好东西。

栗海棠也装腔作势地看一眼,扭头看向尉迟归,问:“你是谁家的小侯爷?”

“西北侯。”

无言公子抢着回答,亲自奉一杯热茶送上,“多年前代我家主子到过侯府献礼,有幸与老侯爷有过一面之缘。”

“哦,原来如此。”

栗海棠故作恍然大悟,见尉迟归没有半点客套闲聊的意思。似乎提到老侯爷的时候,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不可能!这不可能!”

友好的闲聊被闫族长的大喊声打断,三人看闫族长一手抓着划破的锦盒、一手攥住半片黑纱,难以相信地叨念:“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闫族长,我奉劝你一句,别挑软柿子捏。有时候看似鱼和熊掌兼得,实则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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