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好啦。”
栗海棠一听便知道栗二老太爷正忙着藏老虎皮呢,哪有空闲来管她几时回去。早知如此,她该吃完饭就走的。
乌银铃不知道栗海棠为何急着离开,思来想去猜着可能是放心不下奁匣阁。她下炕蹲在地上给海棠穿鞋,说:“大姑娘要不要向栗二老太爷讨些炭火。”
“不必了。”
栗海棠急着离开,待穿好鞋,立即拉着乌银铃离开。
栗君武听从爷爷的话,骑马在大红妆马车前面领路。在栗海棠隔着车窗帘道谢后,他红着脸小声说“不谢”。
大红妆马车渐渐驶离,栗君武仍骑在马上远眺马车的背影。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说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漂亮的小姑娘。
且说,静院。
栗二老太爷听到老管家来禀告说奉先女走了,他高兴又跑到自己的卧房去欣赏老虎皮。
坐在床边,打开大包袱取出一张完美无缺的老虎皮铺摆在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柔软的老虎皮,黑色与橘色相间的美丽花纹是绣娘无法绣出来的。
“哈哈哈哈,真是宝贝呀!宝贝呀!”
栗二老太爷站起来慢慢脱下外袍,仅穿绸白中衣爬上床,将老虎皮轻轻盖在身上。(剧情需要。请保护野生动物,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贪婪就没有杀害)
“听闻西域绝情城主曾献贡一张老虎皮给活死人,那活死人与翎爷交情甚深,见翎爷喜欢便拱手相赠。谁能想到,多年之后这件珍宝竟落到我的手里。哈哈哈哈!只要在我的手里,别人休想再夺回去。”
“好宝贝呀!好宝贝!今夜,我便盖着你睡啦。”
栗二老太爷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老虎皮,脑袋里开始谋算新计划。这次以奉先女的命来威胁那二人,他就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张珍贵的老虎皮。若故计重施,不知又会送来什么好宝贝呢。
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栗二老太爷沾沾自喜:“哈哈哈,对,就这么办。”
房门被敲响,门外老管家禀告:“二老太爷,来祝寿的各府老爷和公子们已离去,小公子也回来了。”
“好。你们忙活一日也累了,都去歇息吧。我要睡了,明早再来叫醒我用早膳。”
“是。二老太爷歇着吧,有事唤一声,老奴派两个小厮在门口守夜呢。”老管家恭敬地禀告,听到屋子里传来呼噜声,才安心地离去。
夜静更深,睡梦中的栗二老太爷闻到一阵阵脂粉香,他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艰难行走着,辨寻脂粉香气飘来的方向。
忽然,前方出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西域舞姬的妆扮很是妖艳。她披着一张老虎皮,玲珑纤细的腰肢舞动着,脚踝处的银铃叮当作响。
栗二老太爷痴痴地走过去,想要伸手触摸那张漂亮的老虎皮却扑了空。只见女子在他的身边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
“呕——!”
栗二老太爷盯得头昏眼花,忍不住蹲下来干呕。一阵阵脂粉香吸入鼻中变成作呕的恶臭,他恼羞成怒地朝着女子大吼:“滚!给我滚!”
女子笑盈盈地离开,也带走了那漂亮的老虎皮。栗二老太爷眼瞧着心爱之物被女子带走,急忙大喊:“老虎皮,我的老虎皮,快给我还回来!”
“二老太爷,快醒醒!”
老管家轻轻摇动栗二老太爷的胳膊,连声唤几次都没能唤醒梦魇的栗二老太爷。就在他准备派小厮去大夫的时候,栗二老太爷终于惊醒,瞪着两只大眼睛像失了魂儿似的。
老管家接过小厮端来的热茶,“二老太爷梦魇了,来喝口热茶压压惊吧。”
“咳!我梦魇了?”
栗二老太爷恍惚回神,缓缓坐起身接过老管家递来的茶水浅饮一口。双手往身上一摸,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低头一瞧,盖在身上的老虎皮竟不翼而飞?
“老虎皮!我的老虎皮呢?是不是你偷走了?还是谁……谁偷走了我的老虎皮?”
栗二老太爷怒气冲冲地抓住老管家大吼大叫,吓得老管家目瞪口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奉先女送给我的寿礼,在手里热呼一晚就被偷走了,到底是谁偷了我的老虎皮?”栗二老太爷怒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来,仍不死心地吼着:“管家,给我去查!各院,各房,不论年老年少全部押到地牢去审问!”
“是是是,老奴立即去抓人审问,定将二老太爷的宝贝找出来。”
老管家慌神儿地往外跑,迎面与满面脏污的栗君武撞个正着。
栗君武扶住险些摔倒的老管家,对发狂的栗二老太爷说:“爷爷别审了,有贼人来偷老虎皮。我追了那贼人整整三十里山路,最后还是被他逃掉了。”
“什么?贼人?哪儿来的贼人?”
栗二老太爷惊呆了。
第681章 拿宝贝换宝贝
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隔着三重院的地方抓贼,栗二老太爷看向亲自抚养的孙子,眼神带着深深的猜忌。
栗君武知道爷爷的疑心很重,不顾虑老管家和几个小厮仍在,他慢慢脱下外罩的棉袄子,露出一双赤膊,上面鲜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老管家借着烛光眯眼睛察看,肯定道:“这是暗器所伤,老奴似乎在某个地方见过。”
“栗族长的老巢。他私养的杀手里有几个惯用暗器的高手,其中两兄弟便以五方星刺行走江湖。后来在南边犯了事被抓进死牢,想来栗族长早在三年前已谋划好,出了大价钱赎出这两兄弟,又给了极大的好处才让他们甘愿俯首称臣,效犬马之劳。”
栗二老太爷幽幽长叹,看来他小瞧了自己的几个侄儿。曾经为栗族长昏庸无能、贪权恋财最是好拿捏的人,没想到四兄弟里竟是栗族长最令他刮目相看。
“爷爷,常言道会咬人的狗不会吠。依孙儿拙见,你该和奉先女联手扶君珅大哥接任族长之位。不论是栗族长、还是二爷、三爷和四爷,谁掌权都不会有咱们的好处。”
栗君武表情冷冷的,可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表达自己忠于爷爷的诚心。他也真真正正地站在栗二老太爷的立场去看待如今栗氏族混乱复杂的夺权之争。
“呵呵,好小子,你还看出什么了?”
栗二老太爷释然一笑,不乏对栗君武的欣赏。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又吩咐老管家去拿金创药来。
老管家派小厮去取药,他走去外间倒来两杯热茶给祖孙二人。
栗君武接过热茶一口灌饱,擦擦嘴说:“我追了那人三十里山路,又马不停蹄地回来报信儿,还真是口渴了呢。”
“再去倒一杯来。咱家可没穷得连口热茶都供不起你,渴了就多喝几杯。”栗二老太爷乐了,把孩子脱掉的棉袄子依在孙儿身上,说:“你强身健体我不反对,可你穿得太薄了,万一染上寒症如何是好?”
栗君武喝完第三杯热茶,笑说:“我瞧着典族长冬天也不穿棉,除夏季穿着纱袍,另三季皆薄衣单袍。”
“你还年轻,哪能和他比呢。”
栗二老太爷乐得眼睛弯弯,还真没发现自己养大的孩子已长大,今年也有十二岁了。再过几年便是娶妻生子的年纪,虽与他没有血亲,却比亲生的孙儿还贴心。
栗君武嘿嘿笑不与反驳,待到小厮拿来金创药交给栗二老太爷的时候,去准备夜食的老管家面色青白的匆匆进来。
“二老太爷,奁匣阁的那位送来一封信。”
“哦?拿来我瞧瞧。”
栗二老太爷将金创药给了栗君武,接过老管家奉上的信。纸上字迹娟秀,并非出自栗海棠之手。
“是谁送来的?”
“栗氏送去的小厮骑马来送信,连赏钱都没收就回去复命了。”老管家轻声禀告,故意站在栗二老太爷的旁边想看看信纸上的内容。
栗君武瞪着老管家,提醒:“管家,夜食准备好了吗?爷爷还饿着呢,我也饿。”
“是是是,我去传膳。”
老管家皮笑肉不笑地应和着,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屋子。
栗君武小声说:“爷爷防备着他些,我瞧着他不安分。”
栗二老太爷阅完信,将信纸丢进床下的炭盆里,瞟一眼门口,低声道:“管他是谁的人呢,总要有命把消息传出去才是真本事。”
“既然爷爷有防备,我便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