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518)

等他回家后定要召集全族的男人来训话,把各自家里的女人和闺女们管教好,少惹出丢人现眼的麻烦,损了莫氏族的百年声誉。

“你们抓我来作甚?奁匣阁焚毁该问罪奉先女,我虽是她母族的族长,但我不知此事何罪之有?”

人未到,声先来。栗族长从奁阁匣大门外一路喊冤、辨白、质问,招来无数百姓悄悄跟随,聚集在奁匣阁与衍盛堂后院之间的长街道上议论纷纷。

“爹爹!救我!”

栗云梓见到父亲,不顾双手双腿被绑,像只虫子似的爬向门口。

“你怎会在这里?”

被程族长和燕族长推进门,栗族长看到灰头土面的长女,忙跑过去替她解开绳子,“梓儿,是谁绑的?告诉爹爹。”

“呵,他们敢!”

栗族长硬气地昂首站起,看着近在咫尺的莫族长和栗海棠,“你们凭什么绑我的女儿?”

“栗云梓率领几个府里的姑娘们来奁匣阁闹事,不仅打砸奁匣阁中的摆件物什,还在后厨院和钱库放火,焚毁大半个奁匣阁变成废墟。供奉紫檀妆奁匣和历代奉先女神位的三塔楼也险些被毁。”

栗海棠平静地讲叙事实,在座的七位族长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从探子口中听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栗族长气恨地大步走到栗海棠面前,指着她质问:“你当时不在奁匣阁,怎知放火的人是梓儿?”

栗海棠挑衅道:“栗族长没来奁匣阁,怎知我当时不在场?”

“我……我来时的路上听程族长、燕族长和典族长说的。”栗族长气势瞬间弱了不少。

程族长一脸错愕,扭头问燕族长和典族长,“我说过吗?”

燕族长和典族长异口同声:“没说过。”

“栗族长好计谋呀。”栗海棠擦去泪水,曜黑杏眼含恨,讽刺道:“一边派人潜入无心院给师父下毒,一边唆使自己的女儿率领各府的姑娘们来焚毁奁匣阁。各府的姑娘们年少无知,最容易受人摆布。父女俩利用姑娘们对莫三姑娘的怜悯挑起今日大事,不惜在众姑娘们的眼前焚毁奁匣阁企图嫁祸给她们。真是好计谋呀!栗族长。”

阴谋被揭,栗族长恼羞成怒,语气森冷地提醒:“栗海棠,这明明是你的谋算,竟嫁祸到我家女儿的头上。你别忘了栗氏族是你的母族,唇亡齿寒。栗氏族毁了,你也不会活得长久!”

“所以栗族长有恃无恐敢唆使女儿焚毁奁匣阁,不惜赌上栗氏族的七成财富和我师父的命,也要掌控我成为你的傀儡。栗族长,你何曾顾念过我是栗氏族的奉先女啊。”

栗海棠愤然站起,虽个子不高但怒火冲天的威势不弱,嫩白小手抓住栗族长的衣襟狠狠威胁。

“你给我听好了。奁匣阁可以毁,我可以死。但师父若永远醒不来,纵使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八大氏族和整座瓷裕镇给师父陪葬!”

一语犹如平地惊雷,众族长惊骇。

第661章 亲兄弟明算账

“说得好!”

偏殿外传来喝彩声,众人看去,只见栗三爷和栗四爷同行而来,后面栗三夫人和栗四夫人挽扶着孕肚大如笸箩的栗夫人。

栗三爷和栗四爷进殿先向栗海棠行礼,之后与众族长及老爷们互相见礼,全然无视栗族长。

衣襟仍抓在嫩白小手里,栗族长尴尬的老脸窘红,语气不悦地问:“你们怎不早来呢?非得看我丢尽脸面吗?”

栗四爷面无表情,回头看了妻子便往偏殿最角落里的椅子走去。栗四夫人见状,也悄悄跟过去站在丈夫的身后。

栗三爷笑呵呵解释:“族长别生气嘛。我和四弟在五味居吃酒正巧遇到乌四爷,聊得兴头上难免忽略外面的传言。等送走乌四爷,我们才知大侄女一把火烧了奁匣阁,八大氏族的族人们得到消息后怒火冲冲地往这儿赶呢。”

“什么?八大氏族的族人全来了?”

栗族长颓然瘫坐在地,双眼呆直地瞪着哭哭啼啼的栗云梓。

栗海棠放开手,气喘吁吁地坐在旁边椅子上,吩咐门外的人端杯茶来解渴。她猜到奁匣阁焚毁的消息定会传遍八大氏族的村子,却没料到各氏族的族人竟如此快的赶来。

栗三爷蹲下来拍拍栗云梓的肩,谆谆告诫:“大侄女呀,你终究是个女儿家,何苦趟这浑水反落得一身骂名呢?待及笄时,谁家愿娶一个背负骂名的媳妇?”

“三叔,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烧奁匣阁,是栗海棠嫁祸于我。”栗云梓爬向栗三爷,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栗三爷的腿。

栗三爷“哎呀”一声,想移开腿已没可能。被自己的侄女大庭广众之下抱腿,实在尴尬,他老脸霎时红彤彤的,求助地看向妻子。

栗三夫人白眼瞪了栗云梓,扶着栗夫人站在门口,讥讽道:“大嫂切勿动气,大侄女焚烧奁匣阁是死罪,谁也救不了的。你肚子里怀着栗氏族的下一任族长,千万保重啊!”

“三婶婶见死不救也罢了,怎能落井下石呢?我没有焚毁奁匣阁,你们还要我说多少次才相信呢。”

栗云梓声嘶力竭地大吼,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涌出。她紧紧抱住栗三爷的腿哀求:“三叔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焚毁奁匣阁。”

栗三爷动动腿实在难收回,气得一拳头捶在栗云梓的头上,骂道:“你冤不冤的自有分辨,抱着我不撒手有何用?你亲爹才是族长,去求他吧。”

“三叔,怎么连你也死不见救呢。”

“大侄女,你若没去奁匣阁闹事儿,又怎会招惹这般大罪?冤不冤,你心里清楚。”栗三爷狠狠推开抱腿不放的栗云梓,走到门口拉着妻子说:“走走走,咱回家吃饭去,我肚子还饿着呢。”

栗三夫人冷瞥脸色青白的栗夫人,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呢。轻快转身与丈夫手拉手走了,回家等待好消息。

无人挽扶,栗夫人摇晃身子倚靠着殿门,双瞳含泪地看向殿中的丈夫和大女儿。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在家里听父女俩商量后她苦口婆心的劝阻却招来父女俩的冷嘲热讽,甚至二女儿也听从丈夫的命令搬进金佛堂守着她。

她以为二女儿是最贴心的,谁知二女儿竟是丈夫派来看守她的。若没有两位妯娌闯入金佛堂将她接出来,恐怕二女儿和王嫫嫫已领着人封了金佛堂。

王嫫嫫,她的奶娘、她的心腹,最相信的人竟是伤她最深的人。

栗族长,她的丈夫、她的倚靠,最亲近的人也是最陌生的人。她一直没有看清过自己嫁的男人,今日大梦初醒,她该为自己谋划谋划了。

“栗大姑娘要如何处置焚毁奁匣阁的罪人?”栗夫人抚着圆鼓的孕肚慢慢走向栗海棠。

“栗夫人身子重,快请坐下说吧。”

栗海棠指指身旁的椅子,平静的像无事发生一般。

栗夫人颌首谢过,艰难地扶着桌子坐下。敛眼瞟了瘫坐在地上的父女俩,说:“栗大姑娘能否饶过他们父女的性命,用别的东西来代替。”

“什么东西能比栗族长和云梓姑娘的命还金贵?”栗海棠语气轻松地调侃,并不在意栗夫人所说的交换之事。

此时执事老嫫嫫进来,仅有一杯茶奉给栗海棠,余者无茶招待。

待执事老嫫嫫退出偏殿,栗夫人缓缓舒气,故作镇定地说。

“族长之权,栗氏族的公产。以这两样东西来代替他们的命,栗大姑娘意下如何?”

栗海棠忍俊不禁,笑问:“身为八大氏族的奉先女,我缺少权势吗?”

栗夫人微怔,摇头答:“不缺。”

“身为八大氏族的奉先女,我缺钱吗?”

“也不缺。”

“那就是了。”栗海棠将茶杯放到桌上,笑眼斜睨栗夫人,诘问:“栗夫人何以认为,我会答应用栗氏族的权势和公产,来代替栗族长和云梓姑娘的命呢?”

栗夫人深呼气平复心绪,当着众族长和老爷们,以及她的丈夫和大女儿的面前,她严肃地说:“因为栗二爷需要。”

栗氏四兄弟的权位相争已成为一层隐蔽真相的窗户纸。纵使在座的人们都明白,却没有人会说出来。

栗夫人当众捅破这层窗户纸,将栗氏四兄弟相争浮于表面,最恼火的人是栗族长。他千辛万苦掩藏的真相被妻子堂而皇之的揭穿,他的老脸比灶锅底还黑,看向妻子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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