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517)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窝了一团怒火。

栗海棠来到执事老嫫嫫身边,安慰说:“执事嫫嫫保重身子,先回去歇息吧。幸好大火没烧到前院,你只管守住前院便好。”

执事老嫫嫫摇头,郑重道:“你是奉先女,该有的尊贵权势不可废。我一生守着奁匣阁,守着奁匣阁的规矩。今日奁匣阁被焚毁,身为执事嫫嫫自然要讨公道、论是非。栗氏族的大姑娘率众打砸烧毁奁匣阁乃是死罪,栗族长放任嫡长女任性妄为乃从犯,绝不可饶恕。”

“执事嫫嫫,奁匣阁毁了,规矩却不会废。我是奉先女,自会遵照奁匣阁的规矩来惩罚罪人栗云梓和从犯栗族长。执事嫫嫫受了大惊吓,先回去歇息吧。”

栗海棠轻推执事老嫫嫫往前院的小栅栏门去,执事老嫫嫫不肯离开,非要一己之力揽下这宗大事。不管海棠如何推,她都寸步未移。

“奉先女恕我不遵从。今日之事乃我之责,规矩上写得清清楚楚。”

实在无可奈何,栗海棠借推着执事老嫫嫫的背后,凑近她的耳边低语:“执事嫫嫫只管放心去歇息,我不会轻易饶过栗族长和栗云梓的。你留在这里,我反而处处掣肘。”

“你要做什么?”

执事老嫫嫫惊讶,随着背后的推力慢慢往前踱步。

栗海棠低声说:“我相信栗族长就隐藏在附近,只要我佯装被他们欺负,栗族长定会现身的。”

“你小心被他们吃得骨头不剩!”

执事老嫫嫫担忧又怨怼。

栗海棠笑了,小声说:“还有嫫嫫替我申冤呢,我不怕。”

“唉!好吧。”

执事老嫫嫫不明白海棠为何放弃这般好的机会,反而装作弱小呢?

栗海棠傻傻地笑,亲自送执事老嫫嫫去了前院。待她回来时,莫族长等人已将各府的姑娘们遣散,只留下栗云梓被绑住双手丢在一棵白玉兰树下。

“东跨院焚毁一半,西跨院尚且完好。奉先女今夜暂住西跨院,乌氏姑娘依然住去东跨院。”

莫族长如此安排,栗海棠没有疑议。

待莫族长准备率领几位族长和老爷们回瓷源堂商议重建奁匣阁之事,顺便押走栗云梓,唤来栗族长责问。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准备让栗海棠参与,她只管安安心心地留在奁匣阁锦衣玉食。

栗海棠拦在莫族长前,说:“奁匣阁毁于栗云梓之手,各府的姑娘们打砸奁匣阁和打伤我的仆婢们,几位族长和老爷们准备如何善了?”

“奉先女想如何?难道抓栗族长来打死吗?”

莫族长怒形于色,今日之事太蹊跷,一群姑娘们再刁蛮也不敢放火烧了奁匣阁。背后定有人煽风点火,借她们之手焚毁奁匣阁,至于想达到何种目的,他仍猜不透。

闫族长慢悠悠踱步而来,双手互揣在袖子里打量着栗海棠,笑吟吟地说:“奉先女拦着我们,难道惧怕我们查出背后主谋?”

“闫族长说错了。正因为我害怕你们包庇主谋,才阻拦你们离开的。”栗海棠错身一步,双手叉腰站在闫族长对面,气势汹汹道。

“奁匣阁焚毁,栗族长至今未现身,即便他在栗氏中正府,得到消息后骑快马也该来了。从栗云梓率众家姑娘们来奁匣阁闹事,再到大火烧了奁匣阁,栗族长布置的探子会不去飞鸽禀告?”

闫族长顿时笑容僵住,尴尬地后退一步,暗骂栗族长这混蛋怎么还不来。

“出什么大事啦!我听说奁匣阁走水了,即刻和夫人乘马车往镇子里赶。哎哟哎哟,还是来迟啦!对不住啊!对不住!”

东跨院的垂花门急火火跑进来一个男人,嘴里像放炮仗似的噼噼啪啪说不停。在看见焚毁成废墟的奁匣阁时,他惊诧地站住,指着黑漆漆的屋子废墟结结巴巴。

“这,这是谁,谁放的,火?谁!谁!”

“乌族长重伤怎不留在府里休养,跑来作甚?”

栗海棠乐了,还以为是假意关心的栗族长呢。谁知竟是乌族长,和……“乌夫人也来了?”

乌夫人在一位丫鬟的挽扶下颤颤微微地走进来,一脸惊愕地看看焚毁的奁匣阁,又看看安然无恙的栗海棠,关心问:“你没事吧?刚在门口听小厮说栗大姑娘领着各府的姑娘们闹事,还放火烧了奁匣阁,我吓得险些昏倒呢。”

“我很好,多谢乌夫人关怀。”

栗海棠笑盈盈走过去与乌夫人手挽手,仿佛忘了前仇旧恨宛如一对亲密的母女。

众人惊呆,目光在乌族长夫妻和栗海棠之间探察,却发现他们的脸上没有半点破绽。

“莫老哥来主持公道吗?奁匣阁毁于栗大姑娘的手里,栗大哥该出面解决吧?这丫头是他的嫡长女,行事必定有他在背后谋划。”

乌族长咄咄逼问,让莫族长有些难堪。原本准备率众去瓷源堂商议的事情,恐怕要在这里处置了。

第660章 拼个鱼死网破

奁匣阁被焚毁了,中院和后院一片狼藉。栗海棠让乌银铃、杨嫫嫫等人去收拾西跨院,待奁匣阁重建之前她们全都搬到西跨院去居住。

莫族长提议回瓷源堂,栗海棠却执意到前院奁匣殿的偏殿去商议。

程族长和燕族长自告奋勇亲自去请栗族长,典族长也安耐不住跟着去了。

奁匣殿的偏殿烛火通明,除了几张椅子便是一幅又一幅奉先女画像。最新挂上的一幅画像是莫心兰。

进入偏殿,栗海棠庄重地跪在莫心兰的画像前叩拜,心中默念:请小兰姐姐保佑我惩治恶人,查出师父中毒的真相。

“奉先女请起。”

执事老嫫嫫扶起栗海棠,悄悄在她耳边低语:“钱库损失惨重,能救回来的太少。恐怕这笔损失也要向栗氏族讨要,奉先女若念着母族的情分可以酌情削减些。”

栗海棠嗤讽道:“呵呵,母族?他们想要毁了我、烧死我从未顾念同氏族的情分,我为何要顾念母族的情分饶恕他们的罪过?”

执事老嫫嫫沉默了,也暗恨栗族长的无情和栗云梓的愚蠢。自己氏族的奉先女该好好保护才是,毕竟奉先女若中途殁了,母族将损失七成财富被其他氏族瓜分。

前些日子乌氏族与奉先妇不和,她并不惊讶。因为历代奉先女经历的坎坷更多更艰难。谁能想到奉先女的母族也跑出来刁难,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真是愚蠢之极。

栗海棠让执事老嫫嫫退出偏殿外,栗族长被“请”来之前,她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双目空冥地看向第一幅画像。

那是百年前的第一位奉先女,出自莫氏。也是亲手修建奁匣阁,制定奁匣阁规矩的人。

“莫族长,你知道师父中毒昏迷之事吗?”

“子伯贤侄又中毒了?他如今怎样?我竟不知。”

莫族长炯炯老眼瞬间呆滞,惊讶的神情不似佯装的。

栗海棠点头长叹,看向闫族长,问:“你能帮我抓出下毒之人吗?如今奁匣阁毁了,我要全心扑在重建奁匣阁的事情上,实在无心顾瑕。”

闫族长略显犹豫,不确定地问:“你怀疑是我家二弟……”

“不无可能。”

栗海棠坦然直言。

闫族长点头,思忖片刻,爽直道:“好,我帮你追查凶手。”

“多谢。”

栗海棠颓丧地垂着头,双手似无意地绞动着帕子。

莫族长想开口询问如何惩罪于栗族长父女,就见她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子落在不停绞动的帕子上。话堵在喉咙里,看着平日嚣张挑衅不服输的小姑娘忽然柔弱的模样,他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想质问的话变成安慰。

“别担心。明日我便召集八大氏族的族人们一起商量重建奁匣阁之事。焚毁奁匣阁的人是栗族长之女,和各府的几位姑娘们。谁家敢不认账,我就下令驱逐他们。”

“莫老哥说得对。若有我们乌氏族的人,定惩不饶。”乌族长附和,想想又不安地小声问:“那个……有我们乌氏族的姑娘吗?”

栗海棠抬头抹泪,闷闷地说:“没有。乌氏族的姑娘们极好,没来掺和。”

“哦!算她们懂事。若有来的,我定打断她们的腿。”乌族长舒口气,想着自家的闺女们终于聪明一回,没跟着栗氏的闺女来闹腾。

偏殿里恢复死般的寂静,莫族长回想那些遣走的姑娘们有几个是莫氏族旁支的,也有亲戚家的。这些平日勾心斗解不安于室的丫头们不好好待在闺院绣女红,整日结交心思歹毒的贵门女儿横行霸道,比各府的纨绔公子们更令人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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