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487)

“看什么呢?”

“师父来了。”

栗海棠主动拉着诸葛弈坐到后殿的榻上,把执事老嫫嫫提醒她的话如实讲给他听。

诸葛弈剑眉略蹙,猜不出执事老嫫嫫的意图。在几次受执事老嫫嫫相助的事件中,他能察觉执事老嫫嫫没有谋害之心,对栗海棠及乌银铃皆有照拂。平日处置奁匣阁的琐碎事时,执事老嫫嫫极为严格又不见维护之意。

“师父,依我看,老嫫嫫定是察觉了什么。不如我安心留下,今晚你独自去典氏中正府探望典族长吧。”

“嗯。你也小心些,冷肆会潜在殿中保护你。”

“好。”

栗海棠送诸葛弈离开,转到前院继续抄经。

时至半夜,诸葛弈悄悄离开瓷裕镇赶往镇外的典氏族村。典氏族村因人口少,村子并不大。典族长仅有一位堂弟,但两府各占村子的一边儿。

诸葛弈顺利潜入典氏族村,典氏中正府位于村东一片竹林里,透过竹林缝际能看到高墙屋宇点点明亮。

吩咐跟随的影卫留在竹林外面,他独自前往典氏中正府。

被打得重伤的典族长算是见识到真正的江湖,也感慨自己活在富贵之家太过安逸,即使要面对一些阴谋诡计却也不算什么了。

典夫人嗔怪丈夫鲁莽,却知道他从小的夙愿终于圆满也为他高兴。

耿直的典族长躺在床上回味着擂台上的拳风脚影,与脚功最强的那个汉子比武是他最高兴的,至于后来的那个“肉垫子”……

“谁?”

“我。”

诸葛弈在门外回应,典夫人立即擦掉眼泪去开门,浅笑着请他迎进来。

典族长忍痛挣扎坐起,憨笑道:“我猜着你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你会在夜里来。”

诸葛弈温润浅笑,与典夫人揖礼后坐到床边,拿出他带来的金创膏,“恭喜典族长得偿所愿,不仅赢得比武大会,还得到老盗王宝藏呢。”

“老盗王宝藏于我无关,那胜者为王的名头也不要,请子伯贤侄与秦五爷说说吧。我是个商人,霸占那名头有何用?”

典族长脾气耿直,心想什么就说什么。今日能验证他三十多年寒暑不怠地练拳术,他已心满意足。

诸葛弈拿湿帕净了手,开始为典族长接骨治伤,笑说:“如今你打赢了便是江湖排上名号的王,待你康愈后去找老盗王宝藏,江湖人才能真正的信服。”

“老盗王宝藏在哪里?我拿到后送还老盗王便是,或许我还能再添补些。”典族长全神贯注的与诸葛弈闲聊,却没发现自己折断的胳膊被一只冰冷大手慢慢抚顺。

“啊——!”

惊喊一声,全身瞬间冷汗淋淋,典族长睁圆眼睛气愤地看着诸葛弈,刚想质问就发现使不出力气的折断胳膊有了些许知觉。

诸葛弈请典夫人去门外取来他随手放的布袋子,典夫人喜出望外急忙去取。趁此机会,他低声对典族长说。

“典族长太鲁莽了,你可知老盗王宝藏是什么?为何那些江湖人明明功夫了得,偏偏会甘心败给你呢?他们果真技不如你才认输的吗?”

“你这是何意?”

典族长惊愕,他也觉得太诡异。他对自己的拳术很有自知知明,真正的比武更加惨烈,他能保住性命都是幸运。

诸葛弈轻叹,说:“老盗王的宝藏是一枚玉玺。整整二十年了,皇帝老儿初登皇位时丢失的,至今仍派人暗中查探。”

典族长心中大骇,懊悔自己真的太鲁莽。输了还好,赢了才觉害怕。

第621章 傻族长落陷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扰,有纷扰就有成败之分。

典族长懊悔自己凭着一腔热血上擂台比武,早知道赢回一个烫手山芋,当初该三思而行的。

“典族长现在才知害怕,是不是晚了点儿。”诸葛弈浅笑调侃,动作麻利的为典族长接骨,涂上金创膏,又用木条固定绑紧。

被戳穿心事,典族长涨红脸吱唔道:“不瞒你说,我真没要赢的。我苦练三十几年的拳术,只想看看自己的拳术有无长进。谁知……谁知……唉!”

一声叹息,典族长心中苦闷无以言说。

诸葛弈收拾好带来的布袋,说:“典族长的身体为重,养伤要紧。至于寻找老盗王宝藏一事,我倒有个主意。”

典族长眼睛一亮,催促:“哦?子伯贤侄快说,有何法子?”

“呵,典族长别误会,那老盗王宝藏必定是你亲自去寻找才能服众,否则后患无穷呀。”

诸葛弈好心提醒,劝典族长打消弃之不顾,躲在家里装龟孙儿的法子。

又被戳穿心事,典族长羞窘得红着脸哑声问:“那玉玺是皇家之物岂是我能私藏的?再者,我受伤在家休养,他们还敢闯进来拿刀架我脖子上逼着去寻找吗?”

诸葛弈见典族长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赖皮相,无奈道:“典族长太天真,今日比武大会乃老盗王亲自召令,连皇帝老儿都不敢阻止,你打赢了就是宝藏的新主人。”

“还有,江湖之人便是豪义的秦五爷也不会答应你出尔反尔的,何况江湖中奸邪之人太多。你将宝藏弃之,江湖中人会为争名争利再起纷争,一边寻找宝藏,一边登门挑战。”

“啥?登门挑战?挑战我吗?”

典族长慌了神儿,又怀疑诸葛弈在夸大其词吓唬他。

诸葛弈摇头苦笑道:“典族长该对江湖规矩有所了解。正所谓明不正、言不顺,何以服天下?那些穷凶极恶的江湖匪盗们为了新盗王的威名和稀世宝藏,为了明正言顺以服江湖同道,他们必然会找典族长比武。登门挑战与擂台不同,拳脚之下死伤难免,到时候典族长重伤未愈……”死定啦。

后三个字没说出来,诸葛弈投给典族长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眼神。

典族长吓得浑身颤抖,从心底感觉到一股股寒意涌上脑袋。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嘴唇哆哆嗦嗦地问:“子伯贤侄,你说该如何是好?你刚才没说出来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诸葛弈站起来,手里提着布袋子,说:“我的法子仅能拖延一些时日,待典族长伤势好些再亲自领人去寻宝藏。”

“拖延?如何做?”

退而求其次,能拖延几日也行。典族长装龟孙儿的想法仍然在,他想着若有人敢登门来挑战,他就出门迎战,然后装死败给对方,到时候落得一身轻松再也不怕了。

诸葛弈心里暗笑,他敢用脑袋作保,第三次猜中典族长的小盘算。可惜呀,典族长是自己送上门来帮他布局的,岂能中途换人?

“江湖中人人敬重秦五爷豪义,秦五爷是奉先女的义兄。典族长若能劝奉先女出面请秦五爷颁布一道江湖令,或许能换来几日养伤。”

“子伯贤侄与秦五爷也熟识,不如你……”

“典族长恕罪,子伯是仰仗翎爷的威名能在秦五爷面前得三分好脸色。我便是腆着脸去请,恐怕我磕头拜请十次,也不如奉先女的一声娇言呢。”

诸葛弈半是自嘲半是调侃地说,故意引典族长相信栗海棠在秦五和翎十八心里更重要。只要她肯开口相求,二位爷绝对答允。

典族长略有犹豫,反而一直站在外间沉默不语的典夫人激动走进来。

“多谢画师公子善言,待后日奉先女离开祠堂,我便去央求她。”

典夫人行万福礼感谢诸葛弈的善意提醒,也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在莫夫人和栗夫人身后刁难栗海棠。

见典夫人明白自己的意思,诸葛弈不再多劝,与典族长和典夫人揖礼道辞后,悄悄离开。

鸦雀无声的屋子里,典族长和典夫人都低头思考着,一个担忧江湖人来挑战,一个谋划着如何劝栗海棠答应去求秦五爷。

夫妻俩各怀心事,之前一偿夙愿的喜悦已不见,隐忧的阴云浮上心头。

离开典氏中正府的诸葛弈派一个影卫潜伏到典氏中正府去“偷听”。典族长夫妻已经跳进他挖好的陷阱里,只等后日栗海棠走出祠堂一切尘埃落定。

思及祠堂里跪抄佛经的小姑娘,诸葛弈抬头望望漆黑的天穹。今夜无月无星,唯有冷风呼啸得厉害,正是杀人见血的好时机呀。

“走,去莫氏中正府。”

诸葛弈打马喝声“驾”率先冲出竹林,朝着东边的大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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