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妃+番外(28)

作者:容我醉时眠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沈姣回握住沈夫人透着凉意的一双玉手,目露担忧:“如今都七月了,您的手还是不见暖和。”

“老毛病了,自打那病好全了,便唯独留下这么个手脚冰凉的毛病。先前我总是一日一日劝自己多熬几天,如今接了你们姐弟回来,才知道我也会不舍人世。”沈夫人怅然,眼中泛着点点泪光。

沈姣握紧她冰凉的手道:“干娘别说这话,咱们往后的日子都还长久着呢。您还得替爹娘看着我们姐弟成家立室,绵延子嗣呢,可不许再这么想了。”

沈夫人这才用袖子抹去脸上泪珠,坚定道:“是啊,还得替你们父亲母亲看着你们好好生活,可不能再这么自暴自弃了。”

晚饭后,沈姣端着自己新做的糕点敲响了沈沐阳的房门。

“若是夜宵,便不必送进来了,拿去给阿姐吧。”沈沐阳沉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随之响动的还有竹简互相碰撞和书页互相刮蹭的声音。

沈姣轻轻推开门,一只脚迈进去。

“不是说了不必送来么?今夜看不完,我不会睡的,出去吧。”沈沐阳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拿着竹简背过身去。

沈姣不应,把糕点盘子放在桌上,顺手又替他点起一根蜡烛。

“熬夜看书也要小心眼睛,多点一根蜡烛也不费事。”沈姣把蜡烛挪到沈沐阳眼前。

“阿姐,怎么是你?”沈沐阳惊讶地转过身,放下手中竹简。

沈姣从他桌上拾起竹简,一看竟是《孙子兵法》:“你拿的是古本?”

“是,书坊里刊印的版本和古本有些出入,我想比对着看。战场瞬息万变,多看一页或许就多一个办法解困。”沈沐阳把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挨个收拾起来。

沈姣也把手中的竹简递还回去,将带进来的糕点推到沈沐阳面前:“我瞧你晚饭吃的也不多,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栗子糕,呐,上面那只兔子我可给你雕了好久。”

沈沐阳一眼就看到摆在盘子中央的那块雕了兔子的栗子糕,会心一笑:“阿姐的手艺还是这么出神入化。”

“别贫嘴,尝一口。”沈姣回身从圆桌上提了茶壶和杯子过来,给他斟上一杯茶,“栗子糕容易腻,喝口茶解解腻味。”

沈沐阳依言把杯中的茶水饮尽。

“干娘今儿和我说,你前两天练箭术伤了手?伸出来我瞧瞧。”沈姣眼神落在沈沐阳不自觉朝背后缩的右手上。

沈沐阳不肯,沈姣便加重了语气道:“阿阳。”

几番挣扎下来,沈沐阳终是把右手掌心冲着沈姣伸出来。

沈姣低头去看,那掌心赫然一道已经紫红结痂的伤口,几乎从虎口延伸到手腕。

“是怕阿姐担心所以不肯包扎是吗?”沈姣想到这两日见他,他总是不自觉将右手藏起,心中更痛。

沈沐阳把手缩回来,故作镇定道:“只是没绑起来而已,药都有好好上了的,阿姐别担心。”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啊。”沈姣叹了一口气,在沈沐阳的柜子里拿出药箱,“除了干爹干娘,姐姐的亲人便只剩你一个了。”

沈沐阳微垂下眼,他已经猜到姐姐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抢先一步道:“阿姐,如果你是来劝我暂缓从军的……我只能说我不愿意。”

沈姣拿起药瓶的手一顿,对上沈沐阳闪躲的眼神:“阿姐不是来劝你暂缓从军的。相反,阿姐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在战场上势如破竹,令敌人闻风丧胆。”

“阿姐……”沈沐阳眼中染上点点愧疚之色轻唤出声。

“干娘不明白你为何这么急切,可姐姐明白。你不是拿战场当儿戏,更不是好强争胜想出风头,而是为了爹娘和我。爹娘的事已成定局,或许可以等得了你十年八年慢慢建功立业,再徐徐图之。可你知道,我的事等不了。”

沈姣拉过沈沐阳的掌心,先给他擦拭过伤口,在把药膏细细涂抹上去。

“凭一个沈家养女的身份入东宫,无论如何都会被人诟病出身。但倘若,有一个国之栋梁的兄弟扶持,便完全不同了对吗?”

沈沐阳被完全说中了心事,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小时候读史书,阿姐讲过卫青和卫皇后的故事。阿阳看得出,太子是真心爱护阿姐,才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同太子妃和良娣和离,着手准备迎你入东宫。阿阳只想,姐姐往后的路没那么难走。”

沈姣给他的伤口包扎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你要知道,对阿姐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任何所谓的扶持,所谓的功业都比不上你的平安重要。所以,阿姐希望在战场上你不要因为急着取得功勋而大意轻敌。明白吗?”

沈沐阳仰头看着姐姐,眼眶沁出一点湿润便立刻别过头,声音闷闷道:“阿阳明白。”

这夜,小团子跟着沈姣睡。刚开始他还精神百倍地和沈姣讲笑话,一眨眼便歪着脑袋呼呼睡过去了,小鼻子呼扇呼扇的起伏,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因着和裴谨的约定,沈姣便一早起来收拾了一番。

选了一套时下京都最常见的鹅黄色衣裙穿在身上,发髻也都梳成最朴素的样式,为了保险起见还带上了帷帽。

一番折腾下来,小团子就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从床上坐起来了。

沈姣还没想好怎么给小团子换衣裳,门边就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小团子张嘴就兴奋地喊道:“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裴谨:媳妇没掉进我的圈套,还反将了我一军,难受

第26章 仇人

沈姣朝门边一看, 果然见裴谨早已拎着一套小团子的衣裳杵在门边看着了。

翡翠玉冠束发,绣着副千里江山图的织锦长袍加身,怎么瞧都和她刻意的低调大相径庭, 甚至还颇有些招摇过市的意味。

沈姣想起那晚在东宫,她说起的那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玩笑话, 看向裴谨的眼神就带了些意味深长的不悦。

穿得这样招摇,当真是要引得满京红袖招吗?

裴谨见沈姣回过头看他, 明知故问道:“我能进来吗?”

沈姣把刚拿出来的帷帽放在一边, 走到门口拿过他手里的小衣裳。

而后冲着床上的小团子走去,裴谨没得回应,便抬起右脚要进。

哪知他右脚刚刚抬起, 沈姣便侧过身来瞧他, 不咸不淡道:“不能。”

他只好将迈进去的腿又默默挪回来,眼巴巴瞧着沈姣朝小团子走去的背影。

床上的小团子第一次看平常带人冷冰冰的舅舅吃瘪,高兴地坐在床上拍手,边拍边道:“舅舅进不来!舅舅进不来!”

裴谨准确无误地丢了个眼刀给不省心的外甥, 然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床上的小团子哪怕是伸着胳膊套衣服, 也仍旧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沈姣给小团子套好衣服,又给他擦脸洗漱一番后, 拿起放在一边的帷帽扣在头上,牵着小团子的手目不斜视地从裴谨身边走过去。

小团子被牵着走时还不忘回过头来给裴谨吐了吐舌头, 得意极了。

裴谨觉得昨天被忽悠着留下这个小团子的自己, 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为了一雪耻辱,他决定,今天晚上连夜把这个小团子打包送回长公主府。

沈姣和小团子一出府门,就看见作寻常仆人打扮的赵应候在车边等他们。

赵应眼见着沈姣亲亲热热牵着小团子走出来, 自家殿下黑着脸搁后面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天底下能让自家主子这么受气的也就沈姑娘一个了。

“好笑吗?”

裴谨黑得和锅底一样的脸冷冰冰凑上来,给刚把笑意盈盈的小团子送上车的赵应唬了一跳。

“老奴没笑。”赵应用手戳了戳自己不自觉扬起的嘴角,狡辩道:“您瞧,老奴这嘴角可平着呐!不过话说回来,您这不是去接沈姑娘了吗,怎么反倒给人落在后头了?”

裴谨自己也有些不大明白:“孤也不知道,许是彦儿昨夜太闹腾,姣姣没睡好,所以才这么大火气?”

“老奴瞧着不像,您看沈姑娘牵着彦少爷那亲热劲儿和一家人似的,倒是和您看起来颇……”

赵应说到一半意识到裴谨意味深长的凝视,立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着道:“颇为投缘。”

裴谨没心思和他争辩,拽了拽衣袍问:“会不会是孤今□□裳选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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