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妃+番外(18)

作者:容我醉时眠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然而,看向裴谨那带有期待的目光,沈姣还是像模像样地许了一回。

许完后,沈姣出言催促裴谨:“夜深了,殿下安睡吧。”

裴谨也不反驳,由她半扶半牵着走到床边。

然而沈姣却忘了那小小一处台沿的威力,脚抬得不够高,脚背勾住了台沿,整个人便扑向了那张乌木镶金的拔步床。

到底还是裴谨再次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将人一翻,面朝自己带了回来。

岂料沈姣原以为自己必摔无疑,混乱中向后撤了一步,裴谨揽的太快,她来不及收步,反而再次磕在那台沿上。

连带着裴谨一同倒在那拔步床上,发出咚一声响。

一旁束起的帘幔被震得零零散散飘落下来,候在门外的赵应先是一惊,然后从容淡定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道:“殿下到底还是未通人事,不晓得怜香惜玉啊。”

裴谨的床榻向来是用上好的绒垫铺就,最是柔软,故而两人摔得并不疼。

只是……这姿势倒颇为尴尬。

沈姣挽起的秀发顺势散落开来,乌黑柔顺贴在脑后,被她压在身下。而裴谨就埋首在沈姣脖颈后的这股秀发之中,被沈姣身上淡淡的甜香牢牢包裹着。

裴谨单手将自己撑起,可薄唇却不经意擦过了沈姣的脖颈,带过一片淡淡的红晕。

沈姣红了脸,那股浑然天成的娇态便愈发勾人,尤其是那湿漉漉一双眼看过来时,更是叫人心神凝滞。

裴谨单手撑着身子隔开和沈姣的距离,可渐渐地,撑得笔直的胳膊弯了些,又弯了些……随之俯下去的还有他的脸。

他就仿佛被什么迷了心、抽了魂,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衔住她的唇,缓缓地和她十指相扣。

不知过去多久,裴谨才放开沈姣红得已经能滴血的唇,仰身和她并肩躺在一起。

他的肩膀要比沈姣更宽更厚,倒是挤得沈姣薄薄的肩背往那面又给他挪了挪。

“姣姣,我年幼时常听宫人说,我父皇和母后是大端朝开国以来最难得的一对恩爱帝后。可是那时,我便疑惑,倘若当真恩爱如斯,又何来宠冠六宫的荣妃娘娘?”

裴谨轻笑了一声:“老宫人对我说,那是因为荣妃娘娘生来便像极了母后。从音容笑貌到语姿步调,都像极我难产而去的母后。人们管我父皇叫做深情,我却觉得可笑。当真爱她,便知道其他人纵然再像,也终究不是她。”

沈姣默默听着,伸手碰了碰裴谨的手背,宽慰她:“娘娘若是知道殿下长成如今模样,在天之灵亦会欣慰。”

裴谨单手撑起脑袋,看向沈姣:“那姣姣说,我长成什么模样了?”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①往后,或许还会骑马倚斜桥,引得满楼红袖招。②”

沈姣微微笑了一下,或许不用往后,只要裴谨愿意撇了自己那寡淡的性子,如风流诗人一般自京都街上打马而过,又何止是满楼红袖招,只怕是满京红袖招,还不知道就此成了多少女郎的闺梦中人。

裴谨在她额间勾起指节轻轻一敲:“你倒是大方的很。”

“大方什么?”沈姣没留意脱口而出,意识到裴谨那促狭的意思,所幸侧向另一面,再不搭话。

裴谨也没再招她,她不知不觉就这么抱着被子、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等裴谨再探头来看时,沈姣的呼吸已经绵长而均匀,吹得脸庞那一缕秀发时起时落,有趣的很。

裴谨摇了摇头,替她将头发别在耳后缓缓道:“你倒是对我放心的很,也不怕……”

他将被子给沈姣掖好,想起方才和她说的事情,忽然伏在她耳边道:“无人像你。”

从屋内踱出来,裴谨站在门口看月亮,硕大的圆月挂在空中,明亮清澈。

赵应凑上来问:“您不歇在里面吗?”

“歇在里面,赵应,你想孤做什么人?母后的教训孤记住了,你却忘了吗?”裴谨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孤不想做第二个父皇。”

赵应默然:“是老奴疏忽了。”

他们皇后娘娘,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子,十几年后,她的儿子亦长成了她所期许的模样。

赵应看着裴谨,眼里不觉淌出泪花:“娘娘一定欣慰。”

不知看了多久的月亮,裴谨忽然问道:“沈沐阳的伤好全了吗?”

赵应用衣袖偕了眼泪:“老奴今日去看过了,沈郎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殿下可是要替他安排职务了?”

“明日,先叫他到校场等孤。”裴谨往院中走了两步,“孤去书房睡。”

然而还没等赵应给裴谨收拾好床铺安置,便有加急的圣上口谕从东宫门外一路传来。

“禀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入宫回话。”小黄门跪在裴谨脚边,脑袋低低垂下来。

裴谨看了赵应一眼:“瞧,才罚了林氏没几日,便有人等不急了。”

“殿下——”赵应心知不妙,几番想劝裴谨称病,可是都被裴谨眼神挡了回来。

裴谨拍了拍他的肩:“早晚会有这一天的,你照顾好她,别叫她知道。”

“老奴明白。”赵应低低应他。

从宣华门入內宫,很快便到了皇帝所居的朝阳宫,裴谨被皇帝身边的内侍领着进殿。

还不等他跪下,一道明黄色的折子便重重砸在他肩上,而后掉在地上。

皇帝盛怒的声音传来:“朕的皇位,你想几时拿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①宋 郭茂倩《白石郎曲》

②韦庄 《菩萨蛮·如今却亿江南乐》

第16章 和离

皇帝盛怒的声音传来:“朕的皇位,你想几时拿走啊?”

裴谨被那奏章砸在肩上,然而跪得笔挺的身姿却半点也没有被撼动。

仍旧如一颗松柏,直挺挺跪在殿内。

奏章再落在地面时,露出里面白色的绢面,上面清晰可见的黑字写着:

燕城大旱,天降祥瑞奇石,上刻“太子继位,万民归心”字样;滨城洪水,湖现百年甲骨,上书“得天所助,惟太子耳。”臣以为,若非天意,或太子异动,亦未可知……

裴谨看完,语气淡漠道:“臣没有。”

“滨城派去治水的官员里,有你曾举荐的三人,一个管理疏通河道,一个管理绘图方案,另一个则在救济灾民。燕城派去赈灾的官员亦是出自你引荐者居多。你,如何解释?”

裴谨仰头看向皇帝:“陛下要臣解释什么?天下万民皆是陛下的子民,朝廷官员皆是陛下的官员,臣何德何能只手遮天,笼络臣下,造此异象?臣倒疑惑,燕城大旱,滨城洪水,怎么反倒是兖州刺史巴巴地跑在前头上折子。”

裴谨站起身,将合好的折子放在皇帝的书案上:“陛下偏信则暗,便以为天下尽皆如此么?”

“孽障!”皇帝盛怒,额间青筋爆出,手一扬便将书案上的折子尽数扫落。

数以百计的折子从书案上叮铃哐啷落下来,砸在裴谨脚边。

裴谨仰头看向高座之上的皇帝,目光冷淡:“臣问心无愧。”

“好!”皇帝目光微敛,瞬间阴沉起来,“好一个问心无愧!若非念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单凭这话,就够你以死谢罪。”

裴谨却从唇边溢出一声冷笑:“那便恭请圣上留臣全尸。”

“另外,臣与太子妃林氏性情不和,恐生怨怼,臣恳请陛下准许和离。”裴谨俯身请命的认真架势将皇帝身边的老内侍吓得面如土色。

老内侍不由转头去看皇帝的脸色,果然见皇帝面目涨红,盛怒之气一触即发。

只得耐着性子规劝道:“殿下糊涂,夫妇之间起些龃龉也是常事。何况太子妃入主东宫才不过一月,日子还长,尚可慢慢磨合,如何就要和离呢,没得传出去叫人笑话……”

“臣意已决,望陛下首肯。”裴谨丝毫不理会这劝阻。

皇帝霍地站起身,手指攥住龙椅的龙头,几乎要将那精心雕琢的龙头捏碎:“这么想死,朕就成全你!来人,把太子拖到殿外杖责五十。何时他回心转意,再叫停手!”

老内侍听见这话,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哀嚎:“陛下三思啊,五十廷杖是要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啊……我朝开国以来,断没有太子受廷杖责罚的先例啊……”

皇帝半侧过身看向跪在殿中岿然不动的裴谨,发出一声冷哼:“从前没有,今日往后说不准便有了。”

上一篇:还能离咋地下一篇:他不会死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