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同人)【哨楼】山岳平平+番外(3)

作者:karl小寒/xiaohankarl204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陈玉楼听闻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洋人?不能够吧?这洋人能是哪路的仇家?

他心头生疑的当口只听得一个奇怪的口音穿云而来直冲天灵盖:“总把头先生!总把头先生饶命!我不是坏人!快枪手先生知道的——”

这位正是托马斯。

却说托马斯出西夏黑水城后,与鹧鸪哨分别刚不到两日便念及最后相见时那位断了一臂又心灰意冷的模样,只觉得放心不下。待料理好事务便按照鹧鸪哨先前所言,顺黄河两岸走了一遭,奈何寻人未果。如今听闻湘西战乱,民不聊生,他徒有一身医术便决计前来济世。好巧不巧正遇上一折无心插柳的戏码,在湘阴城门正好看见鹧鸪哨随花玛拐进城,这才一路尾随而来。

陈玉楼听出这位身上没什么功夫,再听他着外国口音里还带着河南口音的意思,只觉得好笑:“敢问阁下口中所说快枪手先生是哪位先生?”

这厢卸岭众人已经将枪杆子顶到了托马斯腰窝,他情急之下只得脱口而出:“——我还跟快枪手先生一同去了西夏黑水城,都怪我!”

陈玉楼听到“都怪我”这三个字推断此人说不定与鹧鸪哨断掉的一条臂膀有些联系,不由得心头怒意渐起,只道:“将他先压去后厢偏房,待明日哨兄一同与我前去,大家都散了吧。”

他自顾自回转屋中去榻上坐下,刚坐下便听见身侧鹧鸪哨窸窣响动。片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不由分说便靠在他腿侧。

鹧鸪哨此次归来,令他心头多少燃起半点火光。

他想到自己与鹧鸪哨虽各自皆落得凄惨收场,可若是现在能合二人之力再下一次那献王老儿的墓,说不定仍有希望。可待他转念想起那惨死在献王墓的弟兄,又不愿这么多人再去送死,便再次将念头打消。

如是反复。

腿侧那人呼吸均匀而绵长,还时不时打起小呼。

陈玉楼由他在腿侧枕了一阵,突然歪念一动,既然是到手的便宜就悄没声占那一丝一毫。

他双手在空中犹豫片刻便偷摸去胡撸了两把鹧鸪哨脑壳。那脑壳大抵是有助思索,他脑内斗争如火如荼,手上下意识将这位搬山魁首的脑壳当作平日手中那柄文人扇,盘地也是如火如荼。

第3章 龙骨天书

由春转夏,蝉声渐起。太阳升地越来越早,转眼已日上三杆。

鹧鸪哨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地安稳踏实,就连今早也是被花窗外的大太阳硬生生照着眼皮晃醒的。

就连晃醒他的日光,都是陈玉楼有意为之。

早些时候,陈玉楼总记挂着要去好生盘问那个洋人,翻来覆去等了半天,见鹧鸪哨不仅鸠占鹊巢一整晚今早还说什么都醒不过来,便吩咐手下将屋子角角落落的门窗洞口统统打开给他来了个辉煌灿烂的万寿光明顶。

陈玉楼听手下人在屋外开开关关心满意足,临走身形顿了顿,转头又叫回刚来侍候的邬罗卖提前盛碗醒酒汤晾凉了备着。

鹧鸪哨身体先醒,而后觉出头痛欲裂,紧接着胃中又翻江倒海,好一通折腾才慢慢神思清明。

“魁首,您先喝碗醒酒汤。”一旁侍立的邬罗卖年纪轻轻,除却自家总把头之外何曾见过一派魁首这般的人物,只得小心翼翼谨遵陈玉楼吩咐,见他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立刻恭恭敬敬递上一碗汤。

鹧鸪哨起身接过那碗醒酒汤一口气干了,这才以手扶膝一边苦到咋舌一边搜肠刮肚地思索自己昨晚烈酒上头究竟对陈总把头做了什么才遭此报复。满头乱发蓬若蒿草,醒酒汤药苦如黄连都暂且不表,单说他睁眼时就被晃得以为自己已经羽化登仙了。

“你们总把头呢?”鹧鸪哨被那碗苦药一激这才彻底通了灵台,环顾四周发觉自己在陈玉楼屋中酣然过了一夜,不禁也是有些心虚。

“回——回魁首,总把头一直在中堂候着,还让在下等您清醒之后请您过去一趟。”邬罗卖磕磕绊绊应道。

鹧鸪哨急急忙忙要起身前去,单臂撑起上身,双腿发力时才觉出膝下陡然一酸险些原地行了大礼。

“魁首,总把头说苗酒性烈,您若不行也是正常的,先在此好生将息便是。”那邬罗卖只是跟着陈玉楼所说有样学样,哪里知道陈玉楼此语只是随口砸挂,学不得。

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鹧鸪哨被他这话当胸一击从耳朵尖红到脖颈根,双腿较劲动了真气,原地豁然而起直奔中堂。

却说陈玉楼命旁人押了托马斯到中堂,正盘算着能问出点什么,便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人刚在屋中站定,声已就此传来。

“陈兄,我今日醒来才知在你榻上过了一夜,着实抱歉,昨晚之事是我失了分寸。”鹧鸪哨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上来便冲他一拱手,先行赔了个不是。

陈玉楼虽被他鸠占鹊巢原本心下是有些不快,可昨晚将他脑壳盘许久不说,今早又给他搞了个万寿光明顶,再加上这不快之感本来也微乎其微,自然早都不以为意:“东汉时便有姜肱与兄弟共榻而眠,你我是可正儿八经拜过把子的——”

一旁被绑得全身酸痛的托马斯看见鹧鸪哨匆匆而来刚吃下一颗定心丸,此时听了两人对话只觉得天崩地裂:“昨晚干什么失了分寸???怎么就榻上了——”

陈玉楼话说一半被托马斯打断,脸上多少就变了颜色。一旁押着托马斯的卸岭弟兄心领神会,当下又紧了紧顶在他腰间的枪。后者立刻福至心灵把后半句话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陈玉楼这才淡然继续:“——且我这么大一个府上自有卧房可住,兄弟当然不必挂怀。”

鹧鸪哨自己从第二碗酒下肚后就没了记忆,方才给陈玉楼一通兄弟同榻而眠的惊天论断吓出一身冷汗,后又听他说并未有过才暗自将一颗心放回肚中,便有了富余的精力关注到一旁凄凄惨惨戚戚的托马斯。

“快枪手先生——”托马斯可怜兮兮又道。

“嚷嚷什么呀!”陈玉楼这下声音就高了不少,他一早上被托马斯嚷嚷地太阳穴突突直跳,满脑袋都是快枪手三个字,停顿片刻又说,“人堂堂搬山魁首,别老叫人快枪手,怎么就说人快了,多不合适呢。我问你,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叫Thomas.”托马斯乖巧站好,问啥答啥。

“脱什么?”陈玉楼舌头打结。

“陈兄,此人名叫托马斯,”鹧鸪哨适时打断接过话头,给两位好言解释,“我前去黑水城,便是靠此人带路。只是出黑水城后我与他便各奔前路再无交集,不知为何今日能在贵府上见到。”

陈玉楼领了鹧鸪哨的情,语气便软下不少:“那你为何又在我卸岭门前鬼鬼祟祟?”

托马斯好不容易得了说话的机会,便竹筒倒豆般磕磕巴巴讲了个清楚,只说自己本是前来救济难民,不料正巧碰到鹧鸪哨,便尾随而来。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不如为他松绑,也好进屋中一叙。陈兄意下以为如何?”鹧鸪哨开言相劝。

陈玉楼见托马斯原是救济湘西难民,心中亦有些感佩,奈何仍有最重要一事不明,临解绑时问道:“那你昨日所说黑水城一行都怪你是怎么回事?”

托马斯瞄一眼鹧鸪哨空荡袖筒,黯然道出了尘为救他丢了性命,鹧鸪哨又为救了尘丢了条手臂。

“这并非你之过,我与了尘师父若是见死不救,才是我二人之过。” 鹧鸪哨宽宥道。

他原本自甘肃经黄河两岸行至湘西,黑水城之事已不愿再想。托马斯的出现又将他不可避免地卷入回忆。

陈玉楼面色沉了沉,眼前仍是一片暗夜。倒斗之事有多难料他自是最有发言权。要说责怪,彼时瓶山墓中花灵是被他所杀,昆仑是为他而亡,从湘西到云南的那些身葬他处的卸岭弟兄,哪一个不是随他下墓倒斗遭的不测。

他示意左右为托马斯解绑,又摸索着去拍了拍他肩头,有意宽宥。

三人彼此寒暄,回转后厢踏踏实实坐下,待侍者奉完一轮茶缓缓退下,这才切入正题。

鹧鸪哨念及昔日里陈玉楼也摸过大冢无数,一双眼可寻藏识宝,便有意将那无人认得的龟甲取出与陈玉楼掌掌眼。

陈玉楼接过那轻飘飘的龟甲却只觉是数人以命换得故而丝毫不敢怠慢,捧于手中细细摩挲,待碰到龟甲正中那个眼珠图样时,指尖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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