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恨+番外(10)

作者:莫阿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是。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娘家的,何况她已经在娘家住了大半年了,整个泽海荒就没有这样的事儿,讲出去不是成心叫人笑话?

最后听蕊挺无奈的,随君卿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黛浓老泪纵横,崇川皱眉说到,“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黛浓捶了一把崇川,“日也盼,夜也盼,地里小白菜长大了,结果就被猪给叼走了……”黛浓说着仰天嚎哭出声,“我这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啊……”

黛浓又擤了一把鼻涕在崇川的衣上。

崇川动也没动随她擤,望着远去的马车卷在地上的尘灰,双眼眯成一条线,“什么叼走了,咱们听蕊,那叫移裁……”

听蕊坐在马车里,显而易见的面色不悦。

虽然她并没有与君卿同乘一车。

可想到要回韶华浮雾,她着实开心不起来,韶华浮雾,那简直就是一滩死水,没有丝毫生机活力。更何况,还有君卿那么个人,他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头上会长角!

听蕊嘀嘀咕咕,“头上会长角的怪人……”

这话若被崇川听到了,肯定又会指着听蕊大怒,“你那臆想症何时能改改?”

回韶华浮雾之后,天山水是君卿每日亲自送来的。

他每次送完都不说话,只是把碗在桌上闷声一放,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向听蕊说了一句话。

那时听蕊正坐在妆镜前梳头,她在镜中看到自己,然后听见君卿进来的声音,一如复往的碗在桌上闷声一放的声音。

她听到君卿说话。

“以后不要乱吃东西了。”

本来没什么,她继续梳着她的头,镜子中仍旧只有她自己,但她听到君卿又说。

“麻烦众多人,自己也受罪,身子还不是一两月能好的。”

当听蕊听到这句话,她梳头的手便顿住了,那梳子卡在她发丝之间,她没有太多思虑就回了一句话,几乎是本能的一句反驳。

“好那么快做什么,好了给你生孩子?”

光线细碎透窗落在她脸上,印出条条窗杦的横纹,过了很久没听到君卿的回话,她犹如占了上风一样,心中生出更多的话语要说。

“你记住,我听蕊这辈子死都不会给你生孩子。”

“好啊,相看两厌,我对你也毫无兴致。”

重复的话语,似乎半年前就说过了。

但他们依旧像个小孩一样,要争个高低。

听蕊放下手中的梳子,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

听蕊说,“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真可怜,可怜到一生没有自由,一生就像个布偶。整个泽海荒众生称你一声君仙又如何,你还真拿自己当神仙了?我瞧不上你这样的人。”

她看到君卿笑了一笑,“你又有多高贵?你又有多自由?你到最后,还不是被嫁给我?你自己一生,还不是被五族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一样!”听蕊大吼,“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妥协的!”

听蕊用全部的倔强看着他,“我过得不如意,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孩子过得不如意!他不会一生下来就套上伽锁,他不会一生下来就活得跟你一样是个苦难!他要有他自己的人生!也有他自己选择婚嫁的权利!他不为任何人而活着,他只为自己而活着!”

“所以我活得可怜又像个笑话?你不愿你自己的孩子像我一样,像个笑话?”君卿问她。

“是啊,”听蕊皱了皱眉头看他,“你的孩子会像你一样长大,不可笑吗?会快乐吗?”

不可笑吗?

会快乐吗?

她眼里都是倔强的光芒,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冷面如霜的男子。

两个人相望,仿佛一切都是静止。

她余光里看见他,伸手拿过那碗天山水,倒掉了。

哗哗的声音落在地上,房里只有哗哗的声音。

他倒完后将碗一放转身走了。

听蕊看着他跨门而出的身影,抄起桌上的碗砸在他脚边。

那白瓷碗四分五裂,他没回头看过一眼。

听蕊在房里长久的愤怒,手指气到发抖。

自那以后君卿没来过,天山水每日一碗都是待娥送来的,但听蕊再也未喝过。每每待娥送来,听蕊必毫不犹豫端起碗就朝门上砸去,碗混着水顺着门,掉到地上会碎成更小一块。

“你叫他不要送了!我不喝!”

那就像他们的关系,日复一日的决裂,破碎,变得更槽,像永远补不回去的裂痕。

甚至某日,听蕊端着天山水,大步不停的冲到君卿面前,一举手便是将碗摔个粉碎,碎声刺耳,“你这是算什么?施舍?我不需要!我不喝!”

“我是施舍你的,又怎样?”他转头看着听蕊。

“我说了!我不喝!”听蕊将眼睛瞪得通红。

她瞧着这个男人,心里满满的无名的怒火,尤其见着他冷漠的神情,这个人像没有一丝温度。

她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翻手将他面前的花瓶扫在地上打碎。

破碎的声音,破碎的花瓶,还有横乱在地上的花。

两旁的待娥纷纷朝地上跪去,全都将头埋得很低。

“滚!”

她看着那个男人朝他一声怒吼,神情凌厉的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他眼里显然有跟她一样的怒气。

听蕊咬着牙,咯咯动了两下,最后转身走掉了。

就是这样吧!

两个眼里容不得彼此的人!

我听蕊一辈子不屑和你平静的相处!

我绝不低头!

绝对不!

绝不!

过了几日,听蕊在夕茵殿吃着果喝着茶,她想着这个君卿也很有自知之明,那日一吵后,再也没有让人送过天山水来。

听蕊每日自行运动解毒,她的毒已经慢慢消散了。

她每日在她的夕茵殿过得潇洒又快活,偶尔的不快,也只是因为在韶华浮雾看到了君卿。

这天听蕊又引了大批的鸟来韶华浮雾,依旧美名其曰在练她的召唤术。

君卿赶来时,听蕊看见他一张脸气的发绿,很生气却又克制着,只有眼里的凶神恶煞,没半分遮掩。

“你做什么!”听蕊听到他口气不善的开口质问。

“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听蕊才懒得去跟他解释,解释好了,只是在缓和关系。她不需要跟他缓和什么关系,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听蕊看着满天的鸟不去理会他,只是隐隐又觉得他在运气。

果然转头一看他,有白色雾气聚在他手掌心,听蕊也不是轻易畏惧的主,她手腕一翻,紫缎现了出来。

最后当然是听蕊和他大打出手。

听蕊招招用尽全力,招招朝他致命穴位打去,可气的是这个君卿每次都能轻松挡住。

两个人都是毫不留情。

难的是听蕊,她接不住君卿的招。他天生自带灵力,又天赋超常,修为不是常人所及,这些听蕊早就知道,可她偏不会善罢甘休,除非她败下阵来,否则她不会低头认输。

一场打斗结束的时候,四周烟雾弥漫,残墙断柱,飞鸟惊起纷纷展翅离去,满天羽毛划过他们身边,落到地上。

听蕊扶住胸口,猛然吐出一口血。

败了,还伤到心脉了。

听蕊抬头看着十尺远外的人,想着,他是个狼人?也就比狠人狠那么一点儿?

她看着君卿身无灰尘的白色衣裳,还看着他冷漠的脸,他眼里一点点情绪都没有,只是东边明亮的光照在他身上,他跟这泽海荒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她又想起他一生只能穿白,他可怜的一生,用这么高的修为只是为了守住泽海荒的众生。

君卿,今日你伤我,但我还是可怜你!

第一恐

听蕊和君卿把韶华浮雾搞得乌烟瘴气的,可不止一次。一个月里,大概也就那么二十来次吧。

每次他们一打,待娥们都逃得远远的不出现,生怕伤到自己。

韶华浮雾的各个掌事嘛,就在远处看着他们打,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小算盘,隔一会儿就拨一下算盘子儿。

甚至小声的讨论,“哎,超标了,雷次比上次多打了一个花瓶,这花瓶猴贵,猴贵猴贵嘚。”

“你那算什么,君仙和听蕊夫人刚刚打断的那根柱子,才贼贵好不好!天山上运下来的!”

“真给整急眼了就这样儿呗,得劲儿打。”

“君仙最近是不是手下留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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