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迷恋+番外(9)

她指尖瞬间微僵两秒,被旁边涂指甲油的桑盛盛眼尖注意到,张了张口型问:“阮家找上门了?”

“应该是。”阮皙想自己昨晚出席了苏家地盘,提前回来的消息肯定会透露出去的。

——

公寓卧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阮皙单薄的身影走到窗户前,安静地接起这通电话。

是阮家的管家打来的,永远都是秉公办理的语气问她在哪儿。

阮皙将桑盛盛的公寓地址如实说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一辆豪华的私家车就停在楼下。

“你行李不拿走吗?”

桑盛盛腰细腿长的靠在卫生间门前,看着在里面梳妆打扮的女人。

阮皙没有换下这条黛绿色裙子,而是把长卷发绑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清透的脸蛋。

然后,她头也不回,且自信满满地说:“我还会再来的。”

阮皙已经想好怎么找借口出来长时间借住了。

走之前,连那瓶甜酒都没带走,仿佛在倔强地给自己留个念想回来……

阮家的老宅住址位于整个榕城最贵的富人区,因为不愿意和别人做邻居,连同旁边附近的别墅都一并大手笔的买了下来。

阮皙被管家派人接回来时,阮先生和阮夫人都没有在家。

只有照顾了她生活起居很多年的保姆张阿姨,看到她,便连忙跑过来问好:“小小姐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在国外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啊?!”

不等阮皙一一回答即便在国外留学,阮先生还是请了整个管家团队来照顾她生活。张阿姨又拉着她往楼上走,一路说了不少好话:“是先生亲自打电话回来的,让我把阁楼的房间打扫一遍。这几年大家都很想念小小姐。”

阮皙清秀的脸蛋上情绪平静,没有把这番话当真来听,

因为她至今没有忘记自己出国留学的前一个月里,就像个让人可怜同情的小疯子。

——

四年前。

在一场大提琴演奏会的舞台意外事故中,阮皙被砸伤了手,哪怕事后用最好的医疗条件治愈了表层,她还是没办法像从前那般去触碰琴弦了。

医生说这是她的心理病!

正处于十七岁青春期的女孩很容易钻牛角尖,那时整个阮家上上下下都怕她想不开,她也不负众望的割腕过一次。

而当天夜里就被抢救回来,再等经历了生死离别苏醒后,阮皙内心是充满了无助和恐惧的,她下意识的想去寻找父母的庇护。

二楼的灯光是暖黄色,走廊上也静悄悄的。

阮皙光着冰凉的脚,一路小跑到父母的主卧门口,当要推门时却听见她的母亲秦霜妍说的话。

“把阮皙送走吧,国外有所学校环境很适合她——”

“不行!”

另一道反对的男高音响起:“皙皙才多大你就放心让她独自在国外生活?她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们身边……”

面对丈夫的埋怨,秦霜妍精致妆容的表情很冷静,拿出做生意在谈判桌上那套跟丈夫说:“是!你女儿从小就是个撒谎精,六岁那年故意弄伤自己眼睛来想让我们一直天天陪着她,现在又整出不能弹提琴而闹死闹活的。阮正午!你惯,再惯下去她都要无法无天了!”

“什么叫我女儿,皙皙不是你生的?”

秦霜妍冷笑:“正因为是我亲生的,所以我才要好好教她像玥儿一样独立。”

阮正午脸色铁青看着这个和他生活了十来年的妻子。

两人婚姻是生意上的熟人牵线,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出身中产阶级的秦霜妍遭受过她初恋情人抛弃,未婚先孕生下一女儿。

但是这不影响阮正午欣赏她的独立女性的魅力,大方接纳了她的私生女,冠上阮家的姓,当成亲生对待。

没想到这些年过来,比起一出生就体弱,需要父母花尽心思呵护才能喂养长大的阮皙。

秦霜妍明显是越发偏爱初中开始就留宿在校独立的大女儿阮玥,却把冷漠的一面给了他的女儿。

两个人的争吵越演越烈,隔着一扇房门的外面走廊,阮皙单薄的身影就站在壁灯下,原本就失去血色的脸蛋因为亲耳听见母亲尖锐又厌恶自己的语气后,连最后一点颜色也没了。

她眼睫毛低垂下,心底涌起一丝难受。

明明已经很努力变得优秀乖巧了,为什么母亲还是不喜欢自己?

——这个疑惑应该会困扰她很多年,

因为她有种预感……

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轨道,会在今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阮皙继续微低着脸,白的快透明的指尖刮着墙壁,突然用了力气。

——

阮皙回到了四年未住的阁楼,慢慢地从往事回忆中抽离出来。

其实她这些年也接受被送到国外留学,甚至是很愿意。

因为在逃离榕城,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后,她就不再把自己当成阮家那个天才大提琴千金,而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不交友,独自低调在国外生活了整整四年。

下午时分,阮皙先关在阁楼房间里睡了一会,醒来时窗外夜色已经全黑。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足足三分钟后才伸手摸索着,将枕头下的手机拿过来。

点亮的屏幕显示时间是七点整,没有任何电话和消息。

阮皙浓翘的眼睫低垂,又点开段易言的微信。

上面他始终不接收转账,可能是不想收女人的钱。

“叩叩”两声。

外面房门被轻轻敲响,张阿姨的声音传来:“小小姐,先生回来了。”

阮皙的注意力瞬间被手机移走,她白皙的手慢慢放下,过了一会又抬起,不自觉梳理了下睡得都乱糟糟的长卷发。

现在的电脑手机,甚至想见任何人,只要有钱就能分分钟钟解决。

所以阮皙和父亲阮正午的联系还算频繁,父女二人除了极少面对面外,每个星期视频通话是要的。

楼下。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阮正午大概是从某个正式场合回到家中,穿着名贵的经典西装,领带工整的打着,时间似乎在故意遗忘他,并没有在那张清俊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其实阮皙长相随的是父亲,脸蛋扬起大大的笑容,软声软气的叫了声:“爸爸。”

阮正午原本是想故意摆着脸色,怪罪她回榕城了却不事先跟阮家汇报。

结果这一声爸爸叫的,瞬间就很没有立场的倒戈了:“你这没良心的,老子跟你还是亲生关系么?要不是苏沂说起你提早回榕城的事,你准备在外浪到什么时候?”

阮正午的性格和小白脸的长相完全不符,开朗又透着幽默感,向来和晚辈们很有话题。

所以当阮皙听见是苏沂出卖了自己,瞪圆了眼睛却不感到吃惊:“他,他说的呀——”

“知道错了?”

“知道了……”阮皙认错速度还是很快的,归功于阮正午教得好。

而阮正午今晚心情明显很好,就没有揪着这事为难。

用晚餐时,父女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阮家另一位女主人。阮正午则是问了些她毕业的事情,包括回榕城后的安排。

阮皙不是经商的那块料,只能默默地听着爸爸说。

直到阮正午突然提起一句:“皙皙,爸爸也不指望你有能力继承阮家的企业,但是好歹得有能力给我们家找一个经商手段出色的女婿回来吧?”

“不管是金龟婿还是凤凰男,爸爸忍忍都可以接受的。”

阮皙:“……”

抱歉,是她不能忍,不能接受。

阮正午手指骨节敲了敲瓷碗,联想到最近报纸上段家的新闻,他突然拿出来聊了起来:“不过女婿的品行方面,你不能找像我们榕城段氏企业那种整个家族男人都很毒的人。这样的可是从基因里就坏出来了呢!”

段家的男人?

阮皙托着下巴瞧向父亲,自从她回国开始,好像遇见谁都会在她面前提上一句。

阮正午跟段家的企业是多年来的死对头,偶尔嘲笑对方的家族丑事,都是家常便饭的,他不知道女儿心中想什么,还很幸灾乐祸的说:“皙皙,爸爸跟你说个八卦!”

阮皙黑白分明的眼眸微睁,本能的觉得没什么好事:“啊?”

阮正午起身去书房拿了张报纸下楼,整齐叠好,放在桌面上,缓缓地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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