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红色组」长冬如许+番外(3)

这一夜一定睡不安稳,外面不时有炮仗声响起。刚开始一有声响,王春燕就会推醒王耀让他听鞭炮,等夜再深一点,也累得睡死过去。

不多时鸡鸣响起,一家人都起来换上新衣服。先是一家人给祖宗磕头,两个孩子又再给父母磕头,这新的一年就正式开始了。

热热闹闹的除夕过后,是更热闹的正月。一家人到处走访,同事、好友也来串门,平时显得空寂的家里难得地热闹非凡。

到了十五那天照例又是一顿大餐,因为第二天王耀就要动身回校了,还少见地有酒,饭后父亲已经有了些醉意。晚上有舞龙舞狮,王耀吃过饭就牵着春燕到城里去看。

等追着表演队走了一阵,王春燕也累了乏了,不愿意走回去,非要王耀背。王耀只好背着她,走到半路就听见春燕规律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王耀正在一处高地,往西看到喧闹的人流举着烛火一路向北,像是一条流动的光河;往东隐约能看到看到造船厂员工宿舍,虽看不真切但那一片灯光蓦然令人安心。再偏头看看睡得安稳的王春燕,王耀忍不住浅笑起来。

但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春燕这傻囡囡,长大了也会是个像样的美人儿吧?

他明天也该回学校了。

【上海·1957年夏】

01

暑假的脚步越来越近,王耀和所有俄文科的应届毕业生一样,热切地期待着毕业的工作分配。

前几个月他回家的时候,父亲还和他说了会帮他去活动一下,最好就留在上海找个清闲一点的职务。

这时学校却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他们被告知,今年开始取消三年制的俄语科,当年的毕业生都要再读一年补齐四年。

学生们炸开了锅,王耀忙忙回家和父母商量。父母在这边也早听到消息,看到他回来便是叹气。

政策如此,也只能接着再上一年。父亲打电话去和学校里的严教授联系,想让王耀暑假里去帮他做点事,薪水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积累点经验。

严教授在学校里算得上老资格,常年开一门文学翻译,王耀今年刚修过。严教授和王耀的父亲在工作上有过些来往,加上王耀在他的课上也颇为机灵,他倒肯栽培,当下便满口应允,说让王耀先在家里休息一周,等学校正式放了暑假直接去找他。

晚上在饭桌上,母亲开始埋怨起父亲:“修平,原本是你说的学俄语好,现在怎样?你到处都打好招呼,突然拿不到毕业证了。小耀啊,我看通知上还说了鼓励俄语学生再学门技术,要不你也响应国家号召吧?我当时就说了学工科好,学门技术现在怕什么呀!”

“行了行了,他也得是这块料啊,”父亲长叹口气,“他要能学技术,我能让他去学俄文吗?我自己就是干技术的,偏偏儿子不争气!”说到最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王春燕看王耀被骂倒是开心,笑嘻嘻道:“哥哥被骂咯,嘻嘻,哥哥不争气!”

“再没大没小看我不收拾你!”王耀故意拧起眉头训了春燕一句,很快又笑起来,回头对着母亲吐了吐舌头:“饶了我吧,我也就适合学学外语。”

“我还听说今年都不招俄语学生了。王主任啊,”母亲打趣父亲,“我们家你官最大,你给我们分析分析,这是什么风声?”

王耀听到母亲的话心里动了念。

去年末匈牙利十月事件闹得凶的时候,有些热心政治的同学写了大字报抗议苏联的武力干涉,马上就被批评处分,有几位同学最后还公开做了检讨才算过去;这一阵,渐渐地有些入了党的同学,言语间也不时有些对苏联的批判,虽说都是私下里的谈话,也难免让人觉得风向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母亲的话听起来是在说笑,却也不无道理。可偏偏王耀不愿意掺和政治上的那些事,平时读读书做点翻译工作就开心了。

他见过的苏联人不多,除了学校里几位外国教员,有过接触的也就是已经离开造船厂的卡普什金同志、现在还在厂里的扎伊采夫同志和布拉金斯基同志。他们出于社会主义阵营间的友谊,离开家乡到中国来帮助他们建设国家,平时也对他们十分亲切。他读过很多俄文书,感到苏联的文学深刻又充满力量,不管“风声”如何,他从没后悔学了俄文。

父亲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子:“分析什么?少嚼点舌根。你看看前几年俄语学校招了多少人,人太多了自然也得缓一缓。你就是没见识,这话可别到外面去乱说。”他缓了缓语气,又柔声安慰母亲道:“你呀,别瞎愁了。厂里现下就有两位苏联专家,会有什么风声?就算有,也轮不到小耀倒霉。”

父亲对王耀说:“你过几天不是要回去帮严教授做事?”见王耀点头,又道,“严老很有声望,他肯看在我的薄面上培养你,你更要勤勉。我大小是个技术主任,分配的时候我总会帮着。”

父亲又交待了帮教授做事要注意些什么,王耀一一应下。

饭后王春燕缠着王耀要玩他的头发,过一会儿隔壁的勇洙来找她,又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王耀把头发重新绑好,闲来无聊想着不如去市里的图书馆借几本书俄文书来打发时间。

王耀在图书馆待了一会儿,抱着两本书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慢慢往家里走,半路要拐进一个小巷子,却迎面闻到一股酒味,接着就看见两个醉汉在打架。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另一个又踢又打嘴里骂骂咧咧。

王耀懒得管这种闲事,正打算转身绕路回家,却听到地上那人用俄语骂了一句:“Пошёл на хуй(操你妈的),这是我的酒!”

王耀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想自己大概是听错了吧,赶忙回身借着月光仔细看——高大的身材,奶金色的发色,可不就是厂里的苏联专家嘛!

看着地上蜷成一团、死死抱着酒瓶的人影,王耀心目中苏联专家的高大形象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不过来不及震惊,他立刻想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布拉金斯基同志这是遇上流氓来抢酒了?那他可不能不管!

王耀心里一阵义愤,顾不上多想,把书往旁边一扔就冲上去将打人的醉汉推开,义正言辞地说:“这位同志你住手!你知道你行为的性质有多严重吗?”

醉汉一下子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嘴里骂着各种脏话,跳起来就要揍王耀。虽然王耀没怎么打过架,但自觉对付个醉汉还是不成问题。他撤步闪身,没想到脚下被地砖缝给绊倒,一下摔个四脚朝天。

醉汉骑上来压着王耀,拳头直往他脸上招呼,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正在靠近。王耀眼看着那个黑色的人影抬手举起半满的酒瓶,一下朝小混混的头上砸过去。

混混的手停在半空,摇晃两下便倒下,正压在王耀身上。

王耀伸手挡住了飞溅过来的玻璃渣,但还是被洒出来的酒浇了满身。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醉汉大概是被砸破了脑袋。

酒和血的味道混在一起,场面可真是混乱至极。伊万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又看看手里的碎瓶子,混沌的脑袋感到困惑。他嘟哝了一句“酒怎么没了”,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也倒下来——又正压在两个人身上。

王耀挣扎着想从两个人的身下钻出来,努力一番也没能脱身。「苏联专家怎么能是这样的呢?!」他看着身上两个同样死醉的人,无比崩溃地想。

02

第二天这件事就成了厂里轰动的大新闻,王耀也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母亲一面给他挂彩的脸上药,一面数落他怎么能被醉汉打成这样,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喜上眉梢,说王耀给家里长脸了,邻居都夸他呢!

事情很快调查清楚了,警卫擅离职守导致专家受伤被严厉处分。王耀看了那份公示出来的调查结果,忍不住撇撇嘴——这里面倒是把布拉金斯基同志摘得干干净净。

根据父亲的内部消息,实际情况是布拉金斯基同志在宾馆把带来的酒喝光了,没酒了又想喝,就趁着酒劲偷偷翻墙出去买酒。半路上刚好碰到一个拿着酒的醉汉,上去抢了他的酒才出现王耀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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