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豪把刚才自己跳水救人惹文小佳生气的事说了。
陈军行自然是站在李树豪这边的，男人总是或多或少有些英雄情结的，尤其李树豪还是警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可惜，还没等陈军行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就被自家未婚妻狠狠地掐了一把。陈军行一脸肉疼地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彪悍的小春。
“李警官，如果我不是小佳的朋友，那我今天真的要好好赞许一下你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
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了，说了好像显得我自私，显得小佳无理取闹一样。
我就想问问你，B市一天死多少人？你能都救得过来吗？
你也别怪我说些不吉利的话，如果今天晚上你下去没上来，淹死了，又或者淹个好歹的，谁会伤心？
那个被你救上来的女人会伤心，还是你的家人，关心你的人会伤心？
我们小佳本来就胆子小，你却抛下她，让她自己在岸上担惊受怕，你说你这样做妥当吗？谁才是你的女朋友呀？”楚艳春连珠炮似的怼的李树豪无言以对。
其实下了水后他不是没有后悔过，河水冰冷刺骨，跟游泳池里温暖干净的水根本就不同。这种天气在河里游泳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如果不是他平时有锻炼，体力好，人又年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带着那个女人游回岸边。
这次他是真的托大了。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说出来，说他后悔去救人了，这简直是对他男人自尊心的一种打击。
陈军行刚想为李树豪说几句话，就又被楚艳春掐了一把。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圣人，你也别把自己当成不死金刚！
如果你某天为了救什么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搞死了，搞残了，我是不会为你守寡，也不会伺候一个没事充英雄的傻逼的！
我的话就放在这了，你们自己酌量办吧。”说完楚艳春也气呼呼地转身上楼去了。
看到楚艳春走远了，陈军行才摸了摸鼻子低声对还在发愣的李树豪说道，“兄弟，今后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做事前一定要三思呀！
小春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道理却摆在那。
女孩子跟了咱们就是图个平稳的生活。英雄那都是给别人看的，女人希望的是自家男人每天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家跟她们过日子。”说完，陈军行拍了拍李树豪的肩，去追自家未婚妻了。
独自坐在车里的李树豪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救人也不是为了当英雄，更不是为了被大家所颂扬。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刚才就不会带着文小佳默默走掉了。
可是，明明他救了人，做了对的事情却还被朋友们和自己女朋友埋怨，李树豪心里也很别扭。
进入了社会之后，李警官发现好多事情跟原来上学学的和家长教他的完全背道而驰。
颓废地用手捶了捶脑袋，李树豪也只能开车回家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家，父母见他这副样子，问明了原由之后，非但没有表扬他，甚至差点没动手打他。
李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李妈妈心疼的直掉眼泪，李爸爸看老婆哭，自然是要教训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
好一顿道歉，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做危险的事后，李家爸爸妈妈才算是放过可怜的李警官。
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的李树豪突然嘿嘿傻笑起来。如果李妈妈在场的话一定会揪着自家儿子的耳朵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自己的独子别是在河里泡坏了脑子！
可惜当时并没有任何人在场，只有年轻的警官自己躺在床上嘿嘿傻笑。文小佳刚才那么激动，时不时因为女孩也同样在乎自己呢？
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同样喜欢自己，担心自己的认知李树豪还是很满意的。
平时看小佳都是淡淡的不怎么吭声，一到了自己有危险的时刻，女孩的表现立马就不一样了。
看来小佳也是喜欢着他的。
李树豪独自在床上嘿嘿傻笑了半天，决定给小佳发个道歉短信。毕竟是自己让女孩担心了，是他的错。
做为一个大男人，跟自己心仪的女孩说对不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李树豪的短信发出去半天也没有接到文小佳的恢复。遗憾地看了看时间，说不定女孩已经睡觉了。
刚才文小佳下车的时候，脸色真的是惨白惨白的。
又发了一个：晚安！之后，李树豪才关了手机准备睡觉。陷入了恋爱的大男孩在知道女孩也一样喜欢他之后，幸福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李树豪决定明天早上带着早饭去文小佳楼下等她，给女孩送早餐连带道歉，还能送文小佳上班。
打定主意后，男人才美滋滋地睡着了。
被男人惦记的女孩并没有睡觉，文小佳不但没有睡觉，她此时的状态并不好。文小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从前的事了。
今天李树豪的行为仿佛打开了女孩记忆的大门，让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都一股脑地涌进文小佳的脑海里。
25 被久远的恶梦缠绕
楚艳春回到公寓后，就见文小佳连客厅里的灯都没有开，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此时的文小佳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不但脸色惨白，还好像在微微颤抖。
楚艳春开了灯后，坐到文小佳的身旁，她把女孩楼进怀里，脸色惨白的女孩确实在颤抖。
“小佳别怕，我已经骂过李树豪那个蠢货了！这世上人多了去了，他能救得过来吗？万一他出个好歹的伤心，心疼的还是他的家人，爱他的人。
我看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的错了。
我们再观察他一段，如果这货还这么傻傻的不知轻重，咱们就不再跟他了。
反正天底下的男人有的是，大不了咱们找别的男人。”楚艳春搂着自己隐隐发抖的闺蜜说道。
陈军行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自家未婚妻关于天下男人有的是的豪言壮语。陈大少决定今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些，那些玩命的事最好少做。
就算是要做也千万不能让小春知道。
不过这文小佳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小了，不就是男朋友下河救个人吗，又不是没上来。刚才李树豪不是全须全尾地坐在车里吗，她至于吓成这样吗？
但如果说文小佳是装的，又确实不像，女孩脸色惨白而已眼底泛着恐惧。再说文小佳也没有必要在他跟小春面前装。
看来这个文小佳真的是天生胆小。
陈军行毕竟还是挺李树豪的，而且李树豪这次也没事。
“小佳呀，刚才我跟小春都跟树豪说过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放心，他今后一定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快去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陈军行安慰地说道。
小春白了自家未婚夫一眼，搂着女孩轻声安慰，“好了，好了！
这次好在李树豪没事！小佳快去洗澡，今天早点睡觉。”
文小佳的脸色依旧不好，但她还是勉强对小春笑了笑后进了浴室。
人家室友要洗澡睡觉了，陈军行也不好再待在小春的公寓里。亲了亲自家媳妇，陈军行就回家了。
还好他的小春虽然平时为人泼辣了些，但总不至于像只小白兔一样，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一副吓破胆的摸样。
等到文小佳洗完澡出来后，陈军行已经走了。小春又安慰了女孩几句，文小佳就独自回房间了。
整整一夜文小佳都被自己的恶梦所折磨，她仿佛又回到了15年前的那个春天。
调皮的小丫头不听父母和老师的警告，放学后偷偷跑到即将融化的冰面上玩耍。文小佳永远也忘不了被被冰冷的河水包围的那种感受。
就好似有千万根针一起在扎她一样，她想要叫救命，可是张嘴就会有脏兮兮的河水涌进嘴里。
当时的文小佳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是一双跟自己一样大的小手救了她。是那个只比她大半个小时的哥哥救了她。文小佳的双胞胎哥哥看到妹妹掉进河里，想都没想就跳进去救人。
是他把文小佳托出水面，让文小佳能呼吸到空气。在那一瞬间，文小佳才知道，原来空气真的是有味道的。
冰冷的空气带着一丝土腥味涌进她的肺部，虽然空气的味道很不好，吸进肺里也很疼，但是，文小佳还是不停地本能地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