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伤了你所有的致命处,但从未见你有过一次害怕,但我由此无意间摸到你的后颈……”
“你当时的眼神,瞧着就像是要杀了我。”
听到这话的庄樾,没再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直接坐到了案几上,开玩笑:“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聪明绝顶。”
“但你想多了,这里是鬼骑的弱点,可不是我的。”
庄樾翘着腿,一只脚又开始不正经地踩到了傅时雨的大腿上,笑脸盈盈道:“这个世界没人能杀得了我。”
“鬼骑用你们现代的话来说,就是NPC,但我不一样。”
他脸上并没有多大情绪,但目光中却给人一种睥睨世间万物的压迫感。
“——我是这里的神。”
傅时雨在庄樾的小腿上按了下,不知道摁到了什么地方,刚刚还大言不惭的人瞬间抱着小腿嘶嘶抽着凉气。
“喂!”庄樾气道:“你真以为你现在大了,我就不会打你了啊!”
傅时雨冷漠地睨他一眼,“再胡言乱语,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庄樾见这人有点动了真怒,也没再多说,升了个懒腰,从案后跳下来,“怎么倒还像是我错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我要回山谷好好补个觉了。”
刚准备出去,傅时雨突然在他背后,没头没尾地在问了句。
“……朝落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又懒又秃的作者,难得一次的小剧场】
秃头作者:“代替广大读者采访下你,请问你以后还会误会时雨宝贝吗?”
老楚:“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时雨宝贝:“我爱你眼盲心瞎,我爱你成天臭脸,我爱你乱吃飞醋,我爱你沉默寡言,我爱你不爱洗澡,我爱你顶个大鸟儿,除了让我痛,其他没什么卵用。”
老楚:“……”
秃头作者:“哟西哟西,大鸟儿给我看看滴干活!”
暂时没有出场戏份的大鸟儿:“很期待能有和大家见面的一天。”
——从前有座山,山外有双丘,中间一窄洞,大鸟栖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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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城府
庄樾的脚步一顿,拉长的影子踩在鞋底,回过脸的同时,他脸上的复杂情绪转瞬收敛,嬉皮笑脸道:“谁是朝落?”
傅时雨端起放在案上已经凉了的浓茶,淡淡道:“别装糊涂。”
“你知道在我面前没用。”
庄樾面上一僵,双眸深沉地盯了他半晌后,才道:“这事我还真不能说。”
“前朝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因为燕褚?”傅时雨毫不留情地戳庄樾心窝。
果然一提到这个名字,庄樾的神色猝然升起几分阴郁之色,连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笑脸都挂不住。
傅时雨掌心一痛,发现端着的茶盏毫无症状地从中间裂开了,噼里啪啦地摔在了案几上,混着渣滓的茶水打湿了上面放着的一堆书籍和画卷。
鲜血顺着虎口的伤口,啪嗒滴落在了茶水汇成的细流里,像一朵逐渐晕染开的艳色红梅。
书房里一时安静的可怕,摇曳的烛火如同在墙上映出森森鬼影。
庄樾眼里凉得似腊月寒冬,冰冷的目光如同是一道有形的冰锥,目不斜视地钉在傅时雨脸上。
他语调平平道:“你清楚我的底线是什么,这次就算了。”
“再有下次,我会考虑再多花几十年功夫,找其他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傅时雨拿出丝帕,眉眼清冷,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上血迹,不紧不慢地吐了两个字,“虚伪。”
听到这两个字的庄樾倒是咧开嘴角笑了,身子如同一团轻影,眨眼就到了傅时雨跟前,稍稍俯身,仿佛快要触到傅时雨的没什么血色的唇上。
“你敢。”傅时雨掀起眼皮,凉凉地瞅他一眼。
庄樾在离他只有一丝距离的地方顿住动作,情色地凑近傅时雨耳边,“我以为只有你能懂我。”
“毕竟我们是同样的人,不是吗?”
傅时雨嫌恶地推开他的脸,烦躁道:“谁会像你用一魂一魄,去创造一个自己的影子出来。”
庄樾随意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可不是我的影子。”
“人家有名有姓。”
傅时雨懒得跟这人在这个话题上多扯,免得又一不留神触到了他的逆鳞,“既然不愿说,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呵呵呵——”庄樾冷笑道:“你对我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傅时雨置若罔闻地往门边走去,眼见着他快要跨出门槛,庄樾突然在身后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皇宫里重病在榻的那位。”
他意有所指地说:“应该活不了多久了,趁他现在苟着一口气,去见见吧。”
傅时雨目光深长,失神地看向院子里那颗光秃秃的柿子树,良久后,才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确实该进宫了。
*
“不好了!左贤王!”
曼达还未离开大庆军营,就听到远处士兵跑来禀报说自家的营地被人烧了,而且烧得还是军队里重中之最的粮草库。
“……”听到这消息的众人都有些沉默,良久后,哈达才惊愕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曼达紧攥着马鞭,手背青筋暴突,眼里狠戾道:“还能是谁,你去趟狼牙谷。”
“让他们撤兵!”
哈达脸色微变,拽住曼达马上的缰绳,“大哥,往哪撤?”
曼达神色阴霾地对着眼前的平原吐了口浊气,沉声道:“大庆。”
“他烧我军营,我也定扰的大庆不得安宁!”
*
隋庆第四十一年间,太子执政,边陲爆发了大庆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战役,定远将军被俘,广陵世子不知所踪,众兵群龙无首,被匈奴打的节节败退,火烧了凤阳城,梁都、西陵城等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城池。
前线不停传来恶耗,太子在早朝上大发雷霆,准备重新暂定一位神武大将军前往边关。
皇宫内殿
封长行穿着玄色四爪蟒袍,正坐在檀木案后批阅着奏折,底下站了一个身着深紫色官袍的大臣。
户部尚书大臣拱了拱手,神色凝重地说:“启禀殿下,微臣已经同犬子交代过了。”
封长行没开口,慢悠悠地批阅完桌上的一本奏折,小春子有眼力见地拿过来,吹干了上面的笔墨,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摞好。
“嗯。”封长行眉宇间有几分疲惫,小春子连忙上前替他揉按着太阳穴。
“明日上朝时,按孤所说行事。”
“是。”户部尚书连忙应道。
“等提及这事时,微臣便让犬子自荐领兵,前去边关救急。”
说完,户部尚书看了眼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心里有些揣摩不透,略显忐忑地说:“可……殿下,微臣家中只有”
封长行睨他一眼,像是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淡淡道:“十万匈奴进犯。”
“撤退的十万兵将全部歇在东阳城,你儿子率领皇城里的八万精兵,总共十八万的兵,若是最后还吃了败仗,就算最后在沙场上捡回条命,孤也会亲自夺了他脑袋。”
户部尚书诚惶诚恐地应了声是,想起什么,又道:“可万一被朝中大臣知晓此事,那岂不是会有损殿下的威名。”
“没人会知晓。”封长行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幽幽道:“广陵王和与他关系亲近的五万精兵会全部死在疆场。”
“至于广陵世子。”他语气顿了下,“就算活着,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户部尚书眼里一怔,心里逐渐开始回过味来,等理清他话里的意思后,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至了眉心。
只要此次他长子打了胜仗,便可以理所当然的接过大将军一位,而下月便是家中小女与太子成亲的日子,届时楚家的兵权转了个弯,也会重新回到太子的手上,就算广陵世子活着,他若回到大庆,只剩下一个空壳的爵位,再加上前头吃了败仗,算是戴罪之身,这爵位能不能到手都不一定,没有实权的广陵世子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他人宰割,当然前提还要在太子愿意留他一命的情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