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同人)【道剑】和光(1)

作者:白夕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道剑】和光 》作者:白夕树

第1章

其一

其实叶无咎很少出门,他的活动范围基本局限伴江村的恶人谷营地里。

他的武功不好,水平长期处在营地的平均值以下。平日里他主要负责武器的进出,别人巡山的时候,他就蹲在帐子里打铁、看剑、验货。大概是因为表现得太过悠闲,后来他又被安排了记账的工作。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对叶无咎来说,这总比让他去巡山要来得好些。

他不是个太勤快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会拖到最后一天才能尽数做好。这样的他,之所以没有被扫地出门,除了爽直的性格外,大概还因为他的身份——确切地说,是他父亲的身份。

叶无咎没有见过父亲,但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言。浩气盟这边的,和恶人谷这边的,正面反面,无论哪一种,都像是小道流通的传奇故事,以至于他很难将那故事里的人,同自己真正联系起来。

他也没有母亲,他是完全独自成长起来的。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少年时期平稳安定,几乎没有和别人打过架。比起舞剑,他更喜欢一个人扎在炉火边——东昆仑高地太冷了,他不想出去。外面的世界恍若静止不动似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还不如窝在屋里练一练淬火的技艺,或是,妄想自己曾有过一段美满的过去。

很多年之后他变成了一个稀疏平常的人,脑海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因为昆仑总是下雪,覆盖了他独来时的踪迹。

他如候鸟般来回辗转在各地之间,直至两年前抵达南屏山,才重新安定下来。

他很喜欢现在的处境,这儿四季分明,冬日也不至于太冷。他独来独往,与沉默的金铁为伍,唯一的消遣,是在日落时分登上山崖,看江川逝去,流光随波入海。

这一日夜幕初降,他如往常一样返回营地。走至半程时,他转过一个弯,却看到几个穿着蓝衣的人,正迎面向上山的方向走来。

浩气盟……的……

没有时间躲避,更没有时间疑虑,为何此时此地,竟有敌对阵营之人出现。

他愣了一下,刚想要拔剑,就有一道冰蓝色的冷光忽地自眼前斩落。

来人身影如电,挡在叶无咎与对面的浩气弟子之间,未束的凌乱长发随风扬起,伴随着奇怪的气味,甩了叶无咎一脸。

叶无咎双手乱舞将发丝挥开,狼狈地睁开眼睛。只见那人挥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将眼前敌手击退数尺。随后,他拽起叶无咎的衣领,踏着岩壁飞驰而去。

在离营地还有一小段距离之时,他便把叶无咎放下了。

叶无咎原本早已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此刻轻松脱险,简直感激涕淋。然而他刚说了一声谢,转头就看见这人手中的剑。

——真是一把好剑!剑身平整锋利,其上纹路如波光潋滟,萦着一层清冷的碧色气流,似有月魄附其上。

叶无咎在心中赞叹了一句,这才将目光移至来人的脸上。

而后,他愣了愣。

这显然是一位纯阳宫来的道长。一身繁复的道袍层层交叠,却遮不住劲松般的风骨;暗红色的丝绦自腰间袖端拖曳而下,连衣角贴花也都仔细熨过了。江风之中他衣袂蹁跹,恍若就要羽化登仙。这真是天人之姿……

——如果,不看脸的话。

叶无咎看着道长披散的长发以及满面纠结的虬髯,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

道长名叫晏清辞,这个名字太雅,配得上道长的身段,配不上脸。

看道长这副模样,怕是……半年没有洗漱了吧?

自始至终,叶无咎不断地尝试说服自己——人不可貌相。比如教他铸剑的师父,就要比眼前这位,生得更加粗犷。

……但他与师父的初遇,是在藏剑山庄的剑庐前面。在灼人的热气里,他战战兢兢地跪地等待着师父收留,而不是像此刻,虽然百花尽谢,好歹身后还有一弯新月,怎么说,也是良辰美景。

更重要的是,晏道长刚刚救了他一命。

因此,虽然他对晏道长的长相心有戚戚,但还是规矩地报上了姓名。

晏道长似是对叶无咎的态度浑然未觉,他笑着说了声后会有期,然后……就走了。但两步之后他又回过头来,劝叶无咎好好练剑。

他这么说的时候,态度诚恳,还抿嘴笑了一下。他的唇角隐在蓬松的乱发后面,显得格外……诡异。

叶无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心想这副模样,还不如不笑。但一转念又觉得在恩人面前,这不甚礼貌的念头还是早点儿打住为好。他点头答应了,冲着晏清辞的背影躬身一揖,这才向着营地大门走去。

其实,晏清辞说得不无道理。

自离了昆仑,一直有人孜孜不倦地告诫叶无咎,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但叶无咎自觉他一个深居简出的帐房,只打铁不打架,哪会随随便便就死了呢?

但现在看来,散步也是有风险的。况且他铸剑之术日益精进,以后也得自己出去寻找材料。

是以他决定把晏道长的教诲铭记在心,至于这张脸……就……早点忘了吧……

其二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们很快就再次见面。

两日后叶无咎去赴宴,老远就看见晏清辞背向立在门边,正同张雪辰说着话。

张雪辰是营地的副使,又是陶寒亭麾下的大将,战功赫赫,地位极高。叶无咎能在这儿混着,也是多亏了他的照料。

他面上有一道陈年疤痕,自下颚至左侧耳垂,细狭的伤口早已愈合,虽然狰狞无比,却也颇衬他的身份。

他来历不明,看武功,想来从前是个天策。有一次他与叶无咎对酌,喝醉了,就零碎地说起些往事。

叶无咎喝得不比他少,听过之后全给忘了,只勉强记得到最后他们又哭又笑,将酒壶举过头顶,又重重摔在地上。甘醴顺着面颊滑下,似是眼角的泪。

这会儿晏道长听到响动,抬起头来,向着叶无咎轻轻一揖。那姿势云淡风轻,格外洒脱,颇显晏道长本人的风格。

叶无咎正打算回礼,眯着眼走近两步终于看清了,忽然就这么直愣愣地停在原地。

——眼前这位道长,眉目清明形容整肃,长发一丝不苟地以莲冠束起,是极其疏朗的模样。

这……不可能是晏清辞,但为何——他们看上去如此相像?

张雪辰见他神色茫然,便笑着介绍说近几日来人手调度,晏道长昨日刚到,这宴席就是专为他们接风的。

叶无咎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说久仰幸会。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先前所见的确实是晏清辞。只是道长整理好了须发,整个人的气质就跟着变了——怪不得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眼前的晏道长,也不见得是多么俊朗的容貌,但与那天夜里比起来,足以称得上是豁然开朗。

大概是因为先前的一面之缘,后来吃饭的时候,晏清辞就坐到了叶无咎边上。

众人喝得东倒西歪,晏道长依然笔挺地坐着。方才来回敬酒,他也饮了不少,然而除却颊上薄红,他看上去并无半分醉意。

叶无咎见状,敬佩之余,亦不敢贪杯。他看晏道长和周围的人都不太相熟,自己也无聊得紧,就拉了他绕到帐子后面聊天。

厚重的帷幕将他们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不成调的歌声渐渐隐没在喧嚣里,和灯影一起,全部微弱下去。

叶无咎斜倚在柱子上,问道长怎么喝不醉啊?

晏道长说还好,其实有点儿困了。

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仍旧亮晶晶的。幕帘后面光线昏暗,错花镂空的梭编纹路间,漏下点点不成形的光斑。

微醺之中,叶无咎半阖着眼脸,看到他年轻的容颜,摇曳着,就像是白幕后的影戏。

他忍了很久,终于委婉地问起胡子的事。晏清辞笑了一下,说之前是为了掩人耳目,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叶无咎没有细想,随口应了一声,又说道长这么好的酒量,那伤心的时候怎么办?

什么?

道长没听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叶无咎慢吞吞地念着,话音未落,背后的帘子被一下子掀开,有人探头进来,大叫一声,笑道你们怎么躲在这儿?

叶无咎夸张地打了一个嗝,挡住递来的杯盏,说我醉了失陪。他溜得快,那人没抓住他,便转向晏清辞那边。叶无咎走出两步,终是觉得不够义气,回来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扯住晏道长的衣袖,带着他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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