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拍拍手,朝榻榻米走去,还有一扇窗户的白纱要挂上呢。
顾曜之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把手里的书倒扣在茶几上,摘下眼镜跟了上去。
“你要来帮我吗?”卿卿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问。
顾曜之也没回话,行动代表了一切。
他搂住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柔软的榻榻米上。
他低头亲,她躲,边躲边说:“你昨天答应过今天不要的。”
“嗯。”他也不否认,仍旧蹭着她,“去年生日你拒绝我之后,我找不到你,躺在这儿喝了两天的酒。”
卿卿静下来,手指抚上他的眉毛,她很喜欢他的眉眼,那里头装着她想要的一切,自信且真挚。
他继续说:“喝醉了就睡过去,睡醒了就继续喝,因为梦里面我能看见你。”
卿卿心软了,他趁势吻她的唇,轻舔咬弄,又离开。
“梦里面,你有时候在骂我,有时候又朝我笑,有时候装作不认识我。”声音越来越低,气声滑过耳畔,“有时候就像现在一样,躺在我身边,我不想醒。”
“我哥把我挖起来,我就去找你了,还看见了你的相亲对象送你回家。”嘴唇贴在她耳后,闷闷的声音可怜得不行。
卿卿心底骂着自己渣,又感动得很,耳朵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呼吸渐重,她环住他的脖子,手指滑进他的发间,把他压向自己,也把自己迎向他。
边吻他边说:“对不起呀。”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手掌又从衣摆下端探进去,娇艳的蓓蕾再一次绽放开来。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想要什么,就又被抛上了云端。
事后,卿卿赌咒发誓告诫自己,顾曜之在床上做的承诺,一个字都不可信!
工作狂(一)
-zz:到了吗?
-小师姐:到了呀,在开会呢。
-zz:那你忙,有空跟我视频。
-小师姐:小可怜,要好好学习,不要耽于美色!
顾曜之看着手机屏上,卿卿对他的又一个称呼,简直哭笑不得。
他拿她怎么办才好?真想困在怀里揉扁搓圆了,让她哭唧唧的。
他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回她。
-zz:知道我可怜,就早点回来给我暖被窝。
这一句发过去之后,没了音讯。
从那以后,一连好几天,都是这个状态,顾曜之总算明白了于图告诫他的那句话。
“你会后悔让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的。”
要人命的工作狂。
半夜,顾曜之从书堆里抬起头,活动活动脖子,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亮起,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他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响了半分钟才被接起。
“喂。”卿卿的声音里也透着疲惫。
“在干嘛?”
“在模拟训练,财大打到这个阶段,很艰难,明天有一场硬仗,我们居然和复旦对上了。”她的声音弱弱的,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就对顾曜之撒了个娇。
顾曜之揉着太阳穴,心里那点脾气突然就散去了,“你自己不是也说西南片区这方面本就弱,尽力而为就行了吗?别太大压力了。”
“我知道,你怎么还不睡啊?”卿卿还埋怨起了他。
他刚想回嘴,就听电话那边有人叫她,她嘱咐了两句早点睡,就挂了电话。
顾曜之一口气又提在了心口,再次回顾了一遍于图的话,活他妈的该吧。
两个小时后,卿卿拖着步子回了酒店,按下电梯上行键,又盯着手机微信界面上和顾曜之的聊天记录看。
一个小时前,他发的一句晚安。
卿卿也想说一句晚安,看了看时间,还是别了吧,连忙又删除了。
电话立刻进来。
“怎么还没睡?”顾曜之有点怒气。
“刚刚才完,才回酒店。”卿卿心里惴惴,“你怎么知道的?”
“对方正在输入……”顾曜之又问,“想跟我说什么?”
卿卿知道他是真担心了,立马讨好道:“想说想你了嘛。”
“你再这样工作不要命,就别想有下回。”顾曜之不买账。
卿卿只能继续撒娇,“顾曜之,我好累呀。”
声音软得不像话。
顾曜之在电话那头心都酥了大半,只能硬着头皮佯装生气:“快去睡觉!”
挂掉电话,卿卿长舒一口气,收起手机走进电梯。
想起刚刚顾曜之捧着手机等她的消息,心里冒着泡泡,是真想他了。
转过身,背后立了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这个人她曾经熟悉得很,现在却只能点头打打招呼。
他跟着进了电梯,按了自己的楼层。
沉默半晌,他先开了口:“财大这次表现很不错,难得一见。”
“科技大学也可以啊,大西南的都没卷铺盖走人,大家跌掉眼镜了吧?”卿卿又恢复了人前的冷静。
张清彦苦笑,变化这么大?
刚才她对着电话撒娇的模样,可是真正地刺着他了。
他没见过她示弱,更没听过她这样软糯的声音。
在看见他的前一秒,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
“你跟顾曜之在一起了?”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
卿卿心里一阵无语,合着刚才卖萌装可怜的话都被听见了,她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呢?
她点头,“嗯。”
张清彦心口一堵,天知道他看见西南区随行的指导老师名单时有多兴奋,忙不迭地跑去找副院长加了自己的名字。
可天不遂人愿。
电梯门上映着她清冷的面容,她侧靠在一旁闭目养神,这是拒绝交流的姿态。
他想,能见见也是好的吧。
电梯停靠在26层,清脆一声,卿卿站直身体低头走了出去。
“卿卿。”门关上的那一瞬,张清彦叫住她。
她转身,不耐烦又疑惑。
他跟了她一路,此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好休息,明天加油。”关心是真的。
卿卿点头,“谢了。”
转身往房间去了,张清彦可一点也不像张清彦了,冷冷清清高高在上的多好,偏要折身弓腰地来吃她这颗不可能回头的回头草?
回头草才怪呢!他们顶多暧昧过一些些,年少轻狂的。
卿卿拍了拍自己不清醒的脑袋,把这些杂乱的思绪统统抛诸脑后。
(二)工作狂
隔天中午比赛结束,卿卿回到房间就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窝里。
顾曜之的电话准时打了进来。
“吃饭了吗?”
“嗯。”她闷在被子里,挤出个闷闷的鼻音,委屈得很。
顾曜之察觉不对,手机换了一边,忙说:“宝宝,财大能打到十六进八已经不错了,虽然离你的预期还差了点,可碰上四强选手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半晌没有回音,他又问:“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来接你。”
电话那头一阵悉悉嗦嗦地碎响,他捏着电话就这么等着。
好一阵卿卿才叫他:“顾曜之。”
“嗯?我在。”
卿卿深吸一口气,“我能输的吧?”
顾曜之心里一紧,好想抱抱她,“当然。你还能痛痛快快地骂他们扶不上墙,撂挑子不干了,有我给你兜着。”
“可是顾曜之,我赢了!”语气一变,多云转晴。
那头爽朗地笑开了,顾曜之在这头眉心一跳,只能叹气。
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电话半天都没声儿,卿卿收起了雀跃问:“你,生气了?”
“没有,我的宝宝这么能干,我生什么气?”
真酸。
“哎呀,我就逗逗你嘛,别小气。”
她又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嘴角的弧度抑都抑制不住。
“顾曜之,我好开心啊,我觉得我挺有用的,这么多年来,这是我头一回觉着,我做了一件挺值得骄傲的事儿。”
“就这么开心?”顾曜之有些震动,收起戏谑。
酸涩慢慢被一股莫名的自豪感替代。
她如今的状态,是一年前的他敢想的吗?
他起身走去窗边。
深色窗帘外层的白纱被风吹得荡起又落下,是她走前布置好的,他伸手抚过,捏在指尖。
放低了声线他说:“可我不怎么开心怎么办?你又回不来了。”
没等她回应,顾曜之又问:“下一场比赛什么时候?”。
卿卿被顾曜之的情绪感染得也惆怅起来,弱弱地回答:“要五天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