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瞪他,把弟弟拉过来挽住,“走啊,先回家看看婶婶。”
小昊点头如捣蒜,“我妈想来的,被我们的阵仗吓住了,就说在家里等你。”
卿卿环视一圈来接她的人,这一群人太打眼了,来往的人都纷纷驻足停留,不知道的还以为接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走走走,吃火锅,吃火锅,顾少爷请客!”周余推着卿卿丢下的行李,吆喝着大家一起往停车场走。
月奚落在顾曜之旁边,“怎么办?我也好想给你一个熊抱。”
她太明白了,卿卿有今天这样活泼又阳光的模样,顾曜之居功至伟。
周余在一旁惊呆,顾曜之倒是知道原因,没什么反应,只说:“省了吧。”
不要命的周余凑去月奚身边,“我替他吧?”
“皮痒了?你是觉得我哥没在,没人收拾你是吧?”顾曜之抡起就是一脚。
周余猛地想到什么,打了个寒颤,“我错了,我错了,我脑子短路。”
月奚翻了个白眼往前找卿卿去了。
卿卿和顾曜之跟着小昊回了婶婶家里,见过长辈,才又出门和大家汇合。
爱撺局的周余总能找到地道又环境好的地方。
卿卿久不吃辣,被火锅辣的嘴唇通红。
二毛趁大家没注意,把筷子伸进了牛油红汤的锅底里。
卿卿扬起筷子的一端朝她手背敲去,“孕妇自点觉。”
二毛收回筷子,对着面前的番茄锅底往嘴里扒蛋炒饭。
“这下好了,能收拾她的人回来了。”于图得意。
二毛咬牙切齿地瞪他,又转头朝卿卿讨好地笑,“卿卿,你又漂亮了。”
卿卿咬着筷子:“我知道。”
“卿卿,怎么前两天才通知我们要出院回来?吓我一跳。”月奚抱怨她。
她收回在二毛身上的注意力,“唔~大学生辩论赛,财大的傅教授让我去当指导老师。”
“啊?”月奚搁下筷子,“什么时候?就在成都吗?”
卿卿摆手:“不在成都,在北京,下周一去,看他们能打到什么赛段,能打进决赛的话可能得要一个多月去了。”
月奚愣了,二毛和于图也停下了筷子,把目光投向顾曜之。
顾曜之明白他们的担忧,“她考虑了一个星期才决定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俩都经过深思熟虑才回来的,这里边当然也包括了医生的意见,只是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和大家打招呼。
顾曜之朝月奚递了个眼神,抬着眉毛,示意她放心。
于是她转而问:“那这几天你住哪儿啊?房子还没来得及打扫呢。”
卿卿闻言一拍脑袋,历来心思缜密的她怎么忘了这个问题。
二毛见状立马举手:“住我们家!”
她每天白天一个人在家里闲得肝儿疼。
小昊不示弱地站起来:“不不不,跟我回家,跟我回家!”
顾曜之一把把他拽回座位,“你们不用管,我让周余收拾了我的房子。”
周余挑眉,“我们顾少爷怎么会让你们捡便宜?”
谁是便宜?
顾曜之拿起漏勺给周余盛了一勺鸭血到他碗里,“我谢谢你啊。”
周余看着碗里欲哭无泪,原因很简单,他不吃鸭血。
卿卿扯顾曜之衣袖,“你什么时候让他打扫的?”
他侧头说:“一周前,我知道你会决定回来。”
语气毋庸置疑,卿卿把头搁在他手臂上笑。
对面的月奚看这两人的样子,低头给顾曜之发微信。
-月奚奚:真能让她一个人出去?
顾曜之余光瞥见月奚的动作,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果然信息进来。
卿卿已经侧过身跟小昊讨论起了辩论赛。
他回了一句话:她该去,相信她。
月奚又想起那个冬日的午后,顾曜之在卿卿的小房子里跟她说的话。
“月奚,我们把她逼得太紧了。”
她收起手机,没再多说什么。
饭后,周余把车钥匙交给顾曜之,大家就散了,都知道他俩要倒时差。
黑色的卡宴已经保养好了,周余办事还是有靠谱的时候。
再次坐上这辆车,卿卿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好似离开之前的日子已经远去,而在日内瓦的时光像是礼物,是上天的馈赠。
她不再满腹心事,不再小心翼翼,嬉笑怒骂的力气都找了回来。
忽然,她解开安全带坐直身体。
“怎么了?”顾曜之问她。
她眯眼笑,“小师弟,我送你回家?”
说完,下了车,绕过车头过来打开驾驶室的门。
顾曜之趴在方向盘上,无可奈何地看她,她不住地扯他的手撒娇。
时光的馈赠(二)
打开防盗门,卿卿两脚踢开鞋,穿着袜子就往里走,被顾曜之捉了回来。
“干嘛呀?”脸皱起来。
顾曜之笑,“别急。”
他握起她的手,在门口的安保系统里录入她的指纹。
她随他动作,脑袋四处张望。
深色的木质地板,藏青色的窗帘,深棕色的皮质沙发,金属色的落地灯。
只有茶几是象牙白的,放在一片不规则的黑色地毯上。
顾曜之一放开她的手,她就转身往里走,边走边摸索。
拐过客厅,休闲厅被布置成了榻榻米,四周都是书柜,也是深色的。
她退出来又往旁边走去,主卧很大,连接着衣帽间和浴室。
“怎么样?”顾曜之走到她身旁,把新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她踩进拖鞋里,脑子里转着,顾曜之好像除了白T恤以外,就全是深色的衣服。
她问他:“你喜欢深色?”
顾曜之点头,“你不喜欢?你想怎么改都行。”
卿卿摇头,蓦然地生出一丝愧疚,她似乎并不算了解他。
她在顾曜之的生活里搅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回头才发现她连顾曜之的喜好都不怎么清楚。
有点低落,她又问:“你也不喜欢吃蒜,对吗?”
他今天的火锅油碟里没放蒜。
看向他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询问和小心,顾曜之一阵心痒,又点头。
“还不喜欢吃芹菜。”她又补一句,左手手指头默默地弯下第二根。
顾曜之瞬间悟出了她在小心什么,心里绞成了花,洒上了蜜,蝴蝶扑腾开翅膀就要飞出来。
他把半个身体都靠在她身上,“咱们明天再数好不好?先睡觉,倒着时差呢,宝宝。”
“你好重啊。”卿卿手垂下,“我要先洗澡。”
顾曜之直起身,一手扯住T恤下摆往上一拉,上半身光着,“那一起洗。”
卿卿顿时脸红起来,推他一把转身就往浴室走,边走边骂:“臭流氓!”
“洗洗就不臭了。”顾曜之追了上来。
卿卿几步进去,转身把浴室门合上。
不幸的是,浴室门,没有锁。
顾曜之低哑着声音,“宝宝,你要憋死我了。”
“我,你,你胡说,上次在舅舅家里……”卿卿小脸皱着推他,委屈和愤懑挂在脸上。
他把她逼到淋浴底下,抬手打开花洒,水温转热,浇了下来。
她只能靠在墙壁上,顾曜之偏偏抵上去,咬上她的耳垂,“可是不够啊。”
这个该死的妖孽。
等她再被裹着浴巾抱出来,动动脚趾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困顿地耷拉着脑袋,让顾曜之给她吹头发。
等她缩进被子里赌着气,顾曜之却神清气爽,还回到浴室收拾丢了一地的湿衣裳,倒个屁的时差。
温热的身躯又贴了上来,卿卿脸都不想转一下,气着呢,刚才求他,他不依。
平时的温柔体贴都是假象,她委屈地对着脖子下的手臂张口咬下去。
咬了半晌,又不愿意太用力,背后的人只是低低地笑。
宽厚的手掌落到她腿上揉捏着,“还酸吗?”
废话,刚刚她都站不住了。
这句话都没来得及回,她就沉进了梦乡。
“好看吗?”卿卿摸着下巴问沙发上的顾曜之,目光却落在窗帘上。
她还是觉得家里色调太深,在藏青色的窗帘上加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屋里一下子柔和下来。
顾曜之转头扫了一眼,又看向她,“好看得很。”
“识货!”卿卿上前揪了揪他的耳朵,“从明天开始,在家里好好学习,等着小姐姐出差回来宠幸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