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能抽空过来调查杀人狂。
在到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去过一个地方，那是昨晚战翎锁定杀人狂的位置。可今天那家人已经人去楼空，邻居也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战翎给了韩楼杀人狂的信息，韩楼让警局的前同事帮忙注意着，可是这种私底下的拜托，师出无名，同事也没法帮他太多。
战翎才需要来张仁的案发现场，以求获得更多线索。
“稍等。”战翎闭上眼睛，脑海中还溯昨晚在这儿发生的事。
杀人狂就是昨晚和张仁通话的小叔。欧蓝之所以能找杀人狂找到张仁身上，因为的是张仁电话里说的那顶黑色帽子。
那顶帽子，第一次出现在海底捞，第二次在淮川体育场的小卖部里。
杀人狂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昨晚快半夜忽然把张仁约了出来，原本应该是今天的相聚。
张仁被灵魂净化后的改变特别大，这种改变让杀人狂想到了冯青夏，从他手里逃走、也失去了那种危险眼神的冯青夏。
杀人狂最开始没打算杀掉张仁，可张仁不该找杀人狂吐露反省自己的过错。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之前是错的。”
杀人狂的声音，温和好听。
“以前的你，反而真实。难道不真实。”
“小叔，不对。”张仁站起身和他争辩：“我以前所有的做法、想法！全都是错的！小叔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以前那么让人恶心，像浑身裹满了泥沼，全是错的，都是错的啊！”
“呵。”杀人狂轻缓阴诡的目光绕在张仁眉眼，说：“没有错，至少从前你的眼里。”
他的声音忽而低到听不见：“有我喜欢的东西。”
“走，小叔带你去个好地方。”付了账，杀人狂才把张仁引到这间屋子。
“我知道他下手的依据了。”战翎睁开眼。
韩楼瞳孔缩紧：“是什么？”
“眼神。”知道杀人狂是哪种人一切推论就可以顺利进行了。
“在这个世界，他可以被归类于有反社会性人格。”
“他希望在别人眼中感受到能让他有共鸣的眼神，但凡那个人一出现，他先会惺惺相惜，但如果对方不像他所想的那样，他更会希望把他毁掉。”
张仁死前遭受的痛苦，全部来源于......“灵魂净化之后，张仁眼里绝对不会再出现他想看见的那种眼神。”
所以张仁比以前死在他手下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惨。
“不好筛选。”韩楼从他的角度还是认为：“现在最危险的还是慕琳。”
“能找到他吗？”
“无法找到。”战翎不得不感慨杀人狂敏锐的感知。
“他肯定察觉到了些什么，从这里离开之后，他特意出过城，我还受制于这个世界。”
“没关系。”韩楼转脚准备离开了：“和他邻居的说法对上了。”
“他是后半夜才急匆匆的和他老婆一起离开的。”
“走，回家。”
战翎拉住他的小臂，说：“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慕琳。”
“是孟挽夏。”
“慕琳那边有大黑，我随时可以回去，不会出问题。”
“孟挽夏是？”韩楼对不上人。
时间差不多到中午，半天时间，洲山市所有人经历了传染性致死病毒的恐慌，也得知政。府已经有了相关决策。
据悉，在医院发现第一例病毒感染患者的时候，就引起了医院的高度重视，相关高层领导当机立断请求支援，现在已经有各省的医疗研究团队抵达洲山市，开始立即研究，希望能尽早研究出解决方案。
有了医疗团队的后备力量，洲山市还立即启动高强度的居民管理制度。
毕竟，在解决方案研究出来之前，人们最好的不被感染的方法就是待在家，尽量不要和外界接触。
本来就待在家的居民好控制，但是对于还在上课期间的各大学校，以及还在上班的人们，他们可不能在学校或者公司一直待着。
对此，洲山市进行的是分批次的护送疏散。对于在洲山市定居或者租房的人，由工作志愿者全程护送回家，对于住校或者其他人，也将他们护送至寝室或者能单独待着的地方。
这个时间，能在外正常行走无阻的只有相关工作人员。
韩楼昨晚找他爸开了个后门，弄到了个通行证，所以他才能带着战翎一直在外奔走。
“慕琳说他们班的同学已经开始疏散了。”战翎挂了电话，对韩楼道：“我帮你再快点吧。”
只战翎一个人完全可以瞬移了事，可和韩楼一起，总要问问他。
“好。”韩楼知道事情耽误不得。
“嗖。”奔驰在地面的黑色汽车立即出现在淮川大学里，踩刹车，韩楼就近把车停好。
“就在旁边。”战翎下车的同时铺陈开自己的灵识。
天气变得有些阴沉，冷风将他们的风衣吹的猎猎作响。
韩楼没有战翎的本事，他只能往在排着队的人群里找寻慕琳班上的同学。
虽然刚才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孟挽夏是谁，但战翎和他描述过之后，他肯定能记起来孟挽夏的是谁、长什么样，以及军训在他手底下的其它同学。
战翎在半途停住脚步，韩楼那边找到班主任亮出工作证之后，也得到了消息。
“挽夏刚刚被一个男人带走了，他也有工作证，你有什么事吗？”
战翎指了个方向。
“没事，您先忙。”韩楼转身和战翎快速往某个方向走去。
战翎一边走着一边对韩楼道：“在掌控之中，他们在的方向应该是后山的小树林，欧蓝和玉先也在那里。”
韩楼想到之前的事，问：“他们找到恶灵了吗？”
“差不多。”战翎说：“但是需要一些时间。”
又回到小树林，战翎带着韩楼一步步朝杀人狂逼近。
绕过一颗大树，灰沉沉的光线从树叶间的缝隙幽幽落下，战翎和一双带着炙热笑意的眼睛对上。
韩楼和她一起停住脚。
“果然是你。”他彬彬有礼，温和有加。年近50的人，看起来像3、40岁的年轻男人。
“是我。”
如果杀人狂是以眼神认人，那他在海底捞盯上的“慕琳”，肯定是她，而不是慕琳。
他还是慕琳班上生物老师的时候，是同学们心目中最温柔的最没脾气的老师，但是课却讲的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在重点班任教。
在慕琳的记忆中，这个生物老师的声音永远都很平静。
战翎知道，现在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同一具身体、同一双眼睛、同样两颗瞳孔，此时一切，天翻地覆。
生物老师眼尾的褶皱呈扇形延伸，他欣赏着她的眼睛。
“这世上好多人都像行尸走肉，没有趣味，对吗？”
战翎嗤笑一声否认：“别想了，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生物老师脸上沉醉的表情立即裂开来，变得阴沉无比。
“你还算有眼光，有些小聪明。”但她的语气透露出，战翎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看他像在看蝼蚁、尘埃、无关紧要的垃圾。
“我只是因为杀人太多。”
“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为什么偏要是一类人呢？”生物老师脸上抽搐着试探的笑：“你我互相理解、懂得，这样已经很难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杀她们吗？”他随和亲近的语气中，含混着不自主的兴奋得意。
“不想。”
“我早该把你解决。”战翎隔空送入一团净化光团入生物老师的身体内。
生物老师倒是很灵活的一个闪身堪堪避开。
“别想把我变得跟他们一样恶心。”
他早知道冯青夏和张仁的改变有鬼。
“没关系。”他还想循循善诱：“你是人是鬼都没关系，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好好聊聊。”
他看战翎的眼神像在看美味的糕点。
韩楼挡在战翎身前。
战翎瞥了他一眼，手指微动让飞出去的净化光团折返回来，从背后没入生物老师体内，把他掀翻在地。
韩楼见此，立刻上前蹲在昏倒在一旁的孟挽夏身边。
有呼吸，颈动脉搏动正常，孟挽夏还活着。
“卡卡卡卡卡。”
灵魂净化作用在生物老师身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战翎隔空把他弄得远离韩楼，凝神注意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