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子然扶额靠在浴桶边上,只觉得自己要小命不保,到时候使劲求求莫叙能不能留个全尸?
齐乐又说:“只是今天的谣言实在无从查起。”
占子然想了想,把心怀疑的目标转向莫家大少。
“会不会是莫家大少……?”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莫家大少有嫌疑。
齐乐说:“少爷和我想到块去了。”
莫家老爷年纪不小,莫家家大业大,第顺位继承的人肯定是大少爷,本来只有个三少爷会分点产业出去。
现在莫叙回来了,又要分份,说不定想借此往莫叙身上泼脏水。
如果莫叙真的坐实了喜欢男人的这个批号,那莫老爷子不可能会将产业给个后续无子的私生子。
想了通,占子然嘲讽笑,摇了摇头,现在自己这个落魄样子,居然还有空去想别人。
“只是,莫叙他……竟然会打人了?”他回想起少时的莫叙,斯有礼,连小猫小狗都不愿意伤害,他们当时还捡了只黑猫……
齐乐道:“我听别人说,莫二少长大了,变了很多,连莫老爷都不敢给他脸色看了。”
占子然又是阵茫然。
水温慢慢的冷下来,占子然起身。
等到他起身穿衣服时,侧头瞄到了桌上的包东西,定了下睛。
不是自己的东西。
“那是什么?”占子然穿好衣服走过去。
齐乐说:“这个是刚刚莫家送来的东西,说要给少爷你。”
“什么?”
齐乐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莫家的人说,这是二少爷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是送给您的。”
占子然带着迷惑,拆开看,竟然是只钢笔。
钢笔通体银色,是磨砂质地,笔尾圆润,笔帽上有几个小小的英字幕,镶嵌在方锦盒,看起来奢华无比。
“哇,这不是……那个洋牌子钢笔?”齐乐惊呼。
占子然认得,这种钢笔支价格不菲,曾经有人用只派克钢笔换了半仓库的米面肉,后来又有学大家珍藏此类钢笔,只有签名时才会拿出来用。
占子然苍白的指尖将钢笔从锦盒拿出,他突然玩心动,放到了鼻尖,叼在嘴和鼻尖之。
抹木质气息钻入笔尖。
占子然赶紧拿了下来,细细嗅了下,有点恍然。
难道今早自己迷迷糊糊在闻到的木质气息……是来自这里?
可这支笔该是新的吧?
为什么会有这种气息,明明不是香水的味道。
占子然将笔放到窗前,打开窗,细细观察,在笔帽处找了丝磨损的痕迹,这是用过的痕迹。
用过的痕迹,莫叙独特的味道……
占子然的心脏漏拍了下。
指尖竟然开始颤抖。
占子然平复自己的心跳,喃喃道:“我要还给他。”
齐乐并不想占子然和莫叙有太多的联系,立刻说:“今晚有个商会,有人送邀请函来,我听说也邀请了莫二少,不如趁此机会还给他?”
“怎么是莫叙去,应该是莫大少吧?”
“不知道,莫二少刚回国,大概莫老爷想让他露露脸。”
占子然点点头,心就已经开始紧张,这见面第句要说点什么。
指尖在钢笔的笔帽上轻轻的摩挲,有点舍不得地放入回了锦盒之。
落魄少爷也还是个少爷,占子然衣柜里还是有几套西装的,只是这都是前年的款,幸亏当时做大了些,要不然现在都穿不进去。
占子然身高不算高,写几年窜得厉害,前年就像是突然定格般,几乎不涨。
不知道莫叙怎样,记得他出国之前,似乎比自己还矮上半根手指……
占子然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句:“你说莫叙是不是想被我那啥?”
齐乐表情迷茫,什么?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齐乐道:“你在说什么?少爷。”
占子然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话是这么说,占子然私下琢磨起来。
第五章
“喵~~”只黑色的猫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它看起来已经不年轻,眼神没有幼猫那种好奇感,长长的胡须抖抖,蹭着眼前人的裤腿不放。
“哗啦啦,”猫食从量杯倒入猫碗,黑猫立刻放在眼前的裤腿,跑去吃食。
“啧,”莫叙伸手挠了挠黑猫的下巴,猫咪用咕噜噜的喉音回应他。
赵止御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套新定制的西装。
莫叙撇了他眼,冷言:“不是还有莫佑,非让我去。”
赵止御吞了吞口水:“这说明老爷器重您啊。”
“丢掉没用的猫猫狗狗,突然有天猫猫狗狗自己爬回来,你会怎样?”
赵止御不知道莫叙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
“像是逗猫逗狗,也就图个乐子,发现兴许还有用,也不嫌多,”莫叙嘴角微微挑起,话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您这是什么话……”赵止御不知道该说什么,艰难道:“那您今晚还去吗?”
莫叙起身,看了眼他手上的西装,突然问:“我记得你说,这次商会,海城所有商行的老板都要去。”
“是的,都会去,能称得上名号的,兴许您能找到用得上的人?”
“用得上的人?那倒是不用。去,人越多场子越乱,我还怕人少了不尽兴,”莫叙扣上袖口,突然抬眸:“我让你送的东西你送到吗?”
赵止御是怕了莫叙,莫叙这次回国,性格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去接机时,差点没敢认。
莫叙小时候性格清清冷冷,和自己般大却总是替人多着想分,眼神见人是清清冷冷。
那天莫叙回国的时候下着雨,赵止御从车内后视镜往后看时,对上了阴恻恻隐隐的眼神,大冬天赵止御整个人像是被灌了冰水似得,在车内喘不过气来。
赵止御回答:“送到了,我看着占少爷的书童收下我才走的。”
他想了想又说:“我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商会的人往占家送请帖,不过占少爷似乎在病着,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去。”
莫叙将敞开的白衬衫点点扣好,泛白的手指停顿了下,蹙眉。
想到昨日见到的人,苍白细腻的的面容下透着丝不健康,厚重的外套依旧可从他细瘦的脖颈想象出他藏在衣服下的身躯……
捧着茶的细长指节微微发颤时,身体还在轻微的抖动。
原以为是因为从冷的环境变换到屋内,这么想,大概真的病了。
莫叙眸子里多了层浓郁的乌黑,赵止御不敢说什么了,只觉得莫叙应该是想到那些流言心生气。
赵止御怪自己多嘴。
“备车,”莫叙穿上西装,披上黑色风衣外套,随手扣上手表往外走。
冬天的晚上,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车子路畅通无阻,不到刻钟就抵达会场。
门外已经停了很多辆汽车,门口站着堆寒暄的商人。
莫叙从正门进来,身边带着赵止御,赵止御现在是他的秘书,也是正经大学毕业。
莫家二少回来不过两三日,各方势力都对他颇为好奇,刚进门,目光变聚集过去,想探究竟。
宴会多是商人和舞女,推杯换盏,派奢靡的景象,莫叙懒得应酬,面无表情找个沙发坐下。
倒是还真的有人上来和莫叙打招呼,来二去,也和十几个人碰了杯子。
赵止御观察了下,莫叙现在情绪还算是很稳定。
屋内暖气太过,有些憋闷,莫叙松了松领带,起身在扫了眼会场,没有找到他想找的,转身往外走。
走廊没有与外头隔离,寒气入侵,身体感觉到冷,肌肉紧绷,莫叙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是那段在国外的日子,只有感到难受,才能深刻,才能铭记在心。
美好的东西转瞬即逝,剩下的只有些折磨人的念想。
再往外走,就是二楼阳台。
阳台上有不少人出来透气。
莫叙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对话声。
“听说没,莫叙今天到场。”
“听说了,那占家小少爷不是也说会来。”
“有好戏看了。”
“那占家少爷确实是生得好看,我之前见过他眼,那模样就像是画报走出来的大姑娘,那嫩生生的模样,啧啧啧。”
叼烟男人说:“我看他就是天生媚货,他母亲当初也是海城排的上名号的交际花,哪知道早早就跟个老实人成婚,结果儿子长得像母亲,就是用来给人玩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