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墙第二幅画卷题名“涤垢洗心,革故鼎新”,盖的是月纹元押,却不是人物画作了。画中有一座十三层的琉璃佛塔,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一无角雌龙盘塔而上。卷首书有墨文曰“佛宝舍利子,九叶灵芝草。乱石填碧波,金光易伏龙。”那雌龙旁有朱批小字:“婿女非善,累及父母。锁身囹圄,何时是终?”
沈浪对这幅画只觉得糊涂,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应该是什么佛门中的典故吧。
看完了所有画卷沈浪已然明白,这里的画作并不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应该是以茉花村中之人的身份。茉花村中以魔女村主和圣女仙子为首,如此看来那东墙的第一幅画作只会是这两位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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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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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
【肆拾捌】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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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过来。”红袍老翁突然向沈浪招手,目光仍一直盯着窗外。
沈浪依言上前,“前辈有何见教?”
红袍老翁抬手向外一指道:“是虹丫头和青丫头,她们要去芦花荡了。”
沈浪顺着对方所指方向望去,就见层层林木之外,一叶扁舟行于松江之上。
船首所站之人满头盈白,宽大的长袖用一根五彩【襻膊】固定了,正是白飞飞。岳青青立在船尾轻轻扳桨,小船便如离弦之箭似的向前飞出了一段距离,几乎有如离开水面跃起般。她又连着数扳,那小船便入了江中芦苇丛生之处,再看不真切了。此时正是阳光明媚,而芦花荡附近却烟雾缭绕,颇有几分神秘之感。
这时又听红袍老翁道:“虹丫头身上的五色绳索便是捆龙索,水火不侵刀枪不损,能令鳞虫生惧,以其襻膊有如罡气护体。别看青丫头也在船上,却也是怕极了的。”
老者的话沈浪并没有听进多少,他此时更担心飞飞的安危,既然冲突已在所难免,他希望飞飞能够平安,也暗暗担心她会把事情做的太绝,日后树敌更多。便对老者道:“老前辈,可否劳烦您送晚辈前往?”
红袍老翁闻言连连摆手,“绝对不行,青丫头在芦花荡中养了一窝小蛇,旁人去不得!你就在这里等等吧,她们办完事自然会回来。不过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多半是有去无回了,免不了要成为群蛇腹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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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紧张的盯着那片芦苇丛,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忽见一大片红色从茉花村中飞出,掠过水面径直入了芦花荡里。
红袍老翁也看到了,感叹道:“是赤峰啊,虹丫头还记得这御蜂之术。如此看来不是对方人数太多,就是有些棘手之辈……”
话音未落,又见青光闪耀,有什么细长之物冲天竖起,随即又倾斜着倒入了芦花荡中。沈浪没看清楚只能约莫估计,那物的宽度能有两尺盈余,可见长度则达到了一丈过半。
虽然只是瞬息之间,红袍老翁却知道那是蛇鳞反射了阳光,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这茉花村有着太多的秘密,不宜对外人道。
芦花荡的雾色也越发的模糊起来,放眼望去只是茫茫一片,更诡异的是白雾中竟隐隐透出些红气来。那红色起初还只是淡淡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更为鲜艳浓重。
沈浪心中咯噔一下,隐隐便有了猜测,遂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片红雾。他从未觉得时间竟会是如此漫长,直到双眼发涩才终于看到有船破雾而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等他看清了船上的人后,不禁又提心吊胆起来。
白飞飞坐在船首,一头长发变得半红半白,鲜血顺着发丝滑落也染红了她的裙子。岳青青仍站在船尾,缓缓的摇着桨,衣裙上也是血迹斑斑。
“飞飞!”沈浪急吼出声,右脚已经踩上了窗框,就要飞身而下。
红袍老翁眼疾手快擒住了他,将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人硬拉了回来,安抚道:“虹丫头没事,那都是别人的血!她和青丫头还要沐浴,你不能去。”
沈浪被老者攥住了左腕,对方似乎并没有用多大气力,但是任凭他如何运气用力就是挣脱不开,反被老者拖拽着走。他以前也曾看过飞飞洗澡,与她做了夫妻后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但这次有别的姑娘在就需要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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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飞和岳青青回到茉花村后,直奔函水榭而来,两人除下衣衫便先后入了那荷花池中。
淡淡的血色在微凉的池水里晕染开来,岳青青双手捧水帮白飞飞冲洗头发上的血迹,很快便又是盈白一片。
岳青青叹道:“姑娘这头发,怕是不好治啊。”
白飞飞并不在意,“无妨,只要是人总归都要生白发的。”
“姑娘还年轻,又这么漂亮,真是太可惜了。”岳青青想了想,接着道,“在天山有一种优昙仙花,每六十年才开花一次,每次开花必结一白一红两朵,红的有如胭脂,白的宛如脂玉。此奇花大似海碗,灿若云霞,食之可令白发变黑,返老还童。”
白飞飞轻笑道:“我可没有闲情等上六十年,再说六十年后便是黑发也要全白了。等报仇之后我便带着阿飞,寻个避世之处隐居起来,再不见外人,黑发白发又有何要紧。”
“姑娘说的是。”岳青青也不多言,一个人一旦决定了要报仇,就会对其他的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这种心情,她也经历过,自然是明白的。
——大仇未报,何以为家?其实不止是男人,女人若是一心报仇,也是豁得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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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飞捋了一束发丝在指间,盯着看了片刻后,询问道:“青姑娘,你知道倚天剑吗?”
岳青青点头道:“就是南琴带回来的那半截断剑吧,它和屠龙刀一起,都收在百花岭中。”
白飞飞奇道:“为何只有半截?”
岳青青回答道:“听说倚天剑本来就是断剑,南琴只夺到了连着剑柄的半截,另外半截剑尖被蒙古兵趁乱抢走,便下落不明了。那位刘国师为此还占过一卦,言及待得‘【庸人不用水火臣,此中自己用汉人】’之时,此物会经奇人之手重新现世,助少帝除权臣。”
半截断剑能做什么?白飞飞思绪辗转,忽又忆起了前尘往事。记得当年鹏举满师离开茉花村时,除了湛卢剑外,姑姑又送了他一本兵书和两柄短剑,而那两柄短剑便是用长剑重铸而成。传闻鹏举遇害后,其后人为躲避祸害,拆“岳”为“丘”、“山”二姓,遗物也流散于世。既然姑姑能将长剑一拆为二,世上奇人何其多,改半截断剑成短剑或匕首之类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岳青青又好奇道:“姑娘怎的问起倚天剑了?”
白飞飞答道:“今日明空与我说了此剑的来历,我想借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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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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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襻膊】襻膊,又称臂绳,古人用来绑住袖子方便作业的绳索布带,汉代便已普遍存在。
【庸人不用水火臣,此中自己用汉人】刘基所作《烧饼歌》,是对明朝开国之后的预言。文中引用的两句谶语,是关于康熙及康熙任用汉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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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
关于屠龙刀和倚天剑的下落,新修版小说中提及:锐金旗掌旗吴劲草是铁匠出身学过铸造刀剑之法,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善于用火,两人重新用圣火令当火钳铸造屠龙刀;但倚天剑由灭绝师太所用,杀了不少明教教众,两人不愿重铸,倚天剑终为两截断剑。
至于去向,屠龙刀的记载是:有说屠龙刀被张无忌带往隐居,有说屠龙刀留于少林寺,有说由张无忌送给小说中的朱元璋抗蒙;倚天剑的记载是:有说倚天剑留于峨嵋,在《碧血剑》曾有提及,金蛇郎君夏雪宜本意便是前往峨眉山盗取镇派之宝,后取得金蛇剑,遂罢了此心。有说周芷若跟张无忌时带了去,后来辗转的作成了一把极锋利的匕首,韦小宝在螯拜家中抄出的那把,就是《鹿鼎记》中的那把玄铁匕首。倪匡就曾于卫斯理小说系列《解脱》中藉书中人物之口,推断韦小宝的匕首为倚天断剑铸成,在《倚天屠龙记》以后的书中,这是唯一一次说到倚天剑的著作。
某没查到以上这几种说法的具体出处,直接从网页复制的文字,就这几种去向说说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