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打电话了还要这么抗拒我?”何光新掐了掐钟霜的下巴低了眼将他瞧住。
他气息紊乱的一塌糊涂,让钟霜好似可以是砧板上一块肉,手无缚鸡力。
他为所欲为,让钟霜退无可退。
一道一道呼吸浓重而深沉的渡在了唇齿之间。
钟霜的血痂又被擦破了,下巴颏被抓着,她的手成了废柴物料浑僵着一定不能动。
“过来了。”钟霜破掉的血从嘴角口子里流下,她抬了膝盖踢一脚。
膝窝刚到半空被何光新紧着劲道给抓了住。
他像象棋里得寸进尺的车一样吊死鬼似的吃了一颗又一颗她的炮。
紧追不舍。
钟霜:“真的过来了!”见何光新仍顽石似的无动于衷,钟霜咬破嘴皮子,血流更多,一层凝着一层,说:“你爹在天上看着。”
何光新抬了手擦她的血,擦不干,“为什么跟我不行?”
钟霜下身姨妈巾好黏黏腥腥的沾着大腿根。
何禅祖来拴狗,到门口的路灯下给它从脖子狗链吊到铁门里头。
她紧张的神经突突的疼。
“你想太简单了。”钟霜沉了沉气,低声说:“先松手。”
她黏着血的嘴皮子上下一开一阖,字眼从嘴巴里往外吐嘴皮就下下上上的沾一块儿。
大黄年纪不大,一连失去了两个主人,却显得特别颓废的匍匐在铁栏子边,难掩风霜。
它鼻子灵,一闻就嗅的出血味,登时“汪”的大叫了一声。
何禅祖摸一摸大黄脑袋,单膝跪下来:“下一世不要来人间。”
他们却不知道,在弄堂前厨房外的阴影里三下滥。
小叔何光新的吻技娴熟运巧到钟霜腿直打软,大黄叫一声,何光新就把她牙齿里的血细细的舔干净。
她的身子丰软娇盈,该瘦的地方都瘦,长肉都恰到好处。
何光新扣着钟霜膝窝那只手滑上,索性一个用力,将她的大腿提起来扣着自己。
钟霜喘着气,低低地说:“我来了,我那个来了。”
何光新一意孤行在她嘴唇里攫夺滋味,单枪匹马肆意长入。
“我叔叔有这样吻过你吗?”何光新撑着钟霜身后的墙壁低下脸来,“吻到你主动的贴过来?”
他的手顺势而为,从她细腰肢搂到前胸,隔着面料掌心温热。
钟霜嘴角的血被何光新一点点的舐了个干净,一丝不剩。
何禅祖本来已经在两人偷情似的接吻的当儿走了,可走到半途,想到了什么又转身折返回来。
布鞋踩在地上,如一抹鬼女亡魂悄悄的尾随而后般悄无声息。
钟霜抬了臂紧紧捂住何光新的嘴,“嘘。”
何光新拽开了她的手臂,握得更深:“躲什么。”
他还要说钟霜抓着何光新的后脑勺就把他的嘴唇按过来一口闷了,堵住。
一根烟的时间,何禅祖到厨房门口来把门锁了上,反身才又背着手走开。
听着何禅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渐渐消失的一尘不染了,钟霜才拉开了何光新的脖子。
钟霜细着嗓子缓一缓,才说:“你后天晚上到我屋子里来。”
何光新之前刚掏烟抽了一根,嘴巴烟味浓重,接吻的时候都将烟草气息强生生渡给了钟霜。
何光新握一握手下饱满的身体,“几点?”
钟霜迅速的恢复回来,算了自己经期走的那一天,吹出一口气轨迹缓慢。
她捋一捋黏湿的额发,搭着脸,轻声细语:“迟一点,等大家都睡了你再来。”
说了后天就后天,甚至还在何老爷子的头七日子里,她钟霜都不管。何光新更不在意,一男一女,一拍即合。
第二天,消息就传开了。
钟霜又来潮,上不了山,这一次桂花去了,屋子里留着花姐和她两个人。
花姐织何辛辛过冬的衣服,再抓紧点过年时候就织了好。
钟霜涂好了药膏在自己唇角,左匀右抹,白白的牙膏沾盐似的神奇功效,本来还有点疼,擦几分钟后冰冰凉凉很快舒缓。
何光新咬她很劲,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一样,又似乎没区别。
她收了药膏一出门,花姐靠着门板竟是正等着自己。
“霜妹。”花姐给何辛辛吃人奶,胸脯更圆润丰盈。
钟霜:“花姐,毛衣打好了吗,要不要我帮把手。”
花姐按住了钟霜的手,晃一晃,说:“你跟姐说老实话。你,和光弟有没有。”
一夜之间街坊邻居风闻,恐是那个多嘴的黄神仙瞧出点不对劲,瞬间传了开了。
钟霜往外走,安安静静地扭了头,笑笑口,回:“花姐早饭吃了没,我帮你做吧。”
花姐固执的扭着她的手:“你有没有,有没有?”
不待钟霜回,变了性子一般的花姐又垂下手:“有就好。”
钟霜一时间诧然,低了头,声音都放轻:“花姐,你怎么了。”
花姐不同寻常,一上午一句话不说,脱开了钟霜的手往外边走。
一个早上花姐一口不吃,光顾着喂何辛辛的饭。
钟霜下午搬了把椅子在稻地里,坐着,什么都不看发呆。
花姐来了她都不知。
4-9
花姐没有将小凳子搬过来,细细条条身子委在了地上,“霜妹。”
她伸一只手来,冰凉凉,钟霜将花姐的细手依偎着揣进手心。
花姐:“我有个秘密想跟霜妹说。”
钟霜侧头。
花姐张了口,笑的眼角疲惫的褶子细纹一条紧着一条,怀孩子好辛苦啊,她也是头一次。
我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她依旧穿了成身松垮的大衣,像孕妇装,五个月不到,小小,不显肚。
钟霜笑了笑,“哪个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花姐手绞着衣角,下意识一顿,倒吸口气,才抬了头说:“钱郎中家的儿子。”
那儿子读医科,穿起白大褂虎虎生威,好漂亮。花姐二十岁满,钱小儿子回来山上一见钟情,说:“花花,你等等我,我娶你。”
花姐没读过书,单纯傻气的信了人的鬼话。人让她脱光衣服,她就脱,持持续续两三年,花姐怀上了,钱小儿子快五十岁了膝下无子,很高兴,搂着花姐的手说:“花花,你替我怀着,我读完了书有儿子抱。”
“他的孩子我要生,要生下来。”花姐伸伸手,“霜妹,你得帮我。”
钟霜:“怎么帮呢?”花姐的手掌心热热的能融化掉世上最冰冷的东西。
冰消瓦解的水汩汩的从花姐的手心重心垂落下。
“大公在世,我还能装一装,他人挺好的,比叔公好。”花姐又怕钟霜误解了,接着说:“叔公也是好的。”
欲盖弥彰。
花姐:“我不敢说……不敢跟他们说。”
生下来的小婴儿也一头雾水的不知要怎么样。
花姐打小是叔婆桂花叔公何禅祖领来,想给他们以后男娃娃当媳妇的,人算不如天算,两个人竟是生不出孩子来,对着花姐虽亲,可更多不是当个宝贝的亲,而是家里一个下手、一个帮佣,一个免费的奶妈。
她怀孕,胸口涨涨。
钟霜握紧花姐的手:“我该如何做?”
花姐失魂落魄,揉着脸自己搓到浮肿,说:“我想见他。”
他是钱郎中的小儿子,一个前途光明的外科手术医生。
钟霜捏着花姐的手摇了摇,细声:“去钱郎中那。”
花姐晃了一下脑袋,说:“我想下去亲眼看看他。”
打花姐怀上胎,从开始茫然无措到后头坦然接受,再到现在激素分泌失调情绪低落。花姐肚子上出现了红紫色条纹,更让她失落。
她跟桂花亲也没亲到能说到这田地的份上。
大是大非跟头,桂花总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她丈夫旁边。
“霜妹……”花姐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肩膀再深深的耸了高把一口气长长吐出,“光弟下去了,你帮我捎个信,给我寄过去。”
钟霜看着两个人的脚尖,说:“可是小叔也不知道钱郎中儿子在哪。”
“他叫钱贵鸣。”花姐小声,“挺有名气的呢,一次私人看诊能拿一万多块。”
一万块是山上大家伙儿一家人好几月的生活费。
钟霜拿鞋尖画一个小圈圈,落叶静静地飘,寻着归根的土壤,落在她脚边。
花姐做人很勤快,却不通透,处境和钟霜当时一模一样,少了一个孤儿院男老师那样人说的话,就如沙砾囿于礁岩之间,夹缝里浪打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