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有……找到宗主……”
“什么?”
张耿每年七月十五一早便会同其他几家宗室之人准备孤鬼超度之事,据说昨日夜里遇到了些麻烦,张耿与纪家少主纪子欲忽然没了踪影,派去了好多人都没有找到。
张凌岳听到后焦急地说道,“哥哥……”
此时张老太爷已经顾不上张凌岳与夜君了,边走边吩咐那小厮叫来几大长老。
张凌岳正要坐起来,夜君又把他按下去,“不许动!”
张凌岳抓着夜君的手臂,“我哥哥出事了……”
“你哥哥出事。”夜君柔声道,“又不是你出事。”
张凌岳在心里早已经骂了他一百遍神经病了,但还是平静的对他说,“我不能没有我哥哥!”
夜君轻轻拂去张凌岳抓住他手臂的手,笑着说道,“我也有个哥哥。”
这种笑和这种表情令张凌岳实在不舒服,但又想着自己和一个神经病计较什么!
他别过脸不去看夜君,坐起来正准备下床,一只大手突然掐住他的整个下巴把他的脸给扭了过来,夜君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为什么不看我?”
张凌岳吃疼的吸了口气,他记得城南的一户人家中有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这人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就是和猪睡觉,所以他的家人每次找到他时,他都是正躺在猪圈里睡觉的。
刚开始以为是这人中了什么邪,于是他家人便请了张家人给他看看,看了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中邪,而是犯了失心疯了,到最后家人没办法,就只能让他跟猪过日子了,从此那人也就没闹过事,不过不久后那人就死了,一个疯子,没人在乎他是怎么死的。
所以一般这种人,心里都会有一个深深地执念,他们会自动屏蔽身边的一切事物,只去做那一件事。
所以夜君,他想做的事是什么?
第13章 还想睡棺材?
夜君依旧保持着满脸笑意地对张凌岳说道,“你去哪,我去哪!”
“好!”张凌岳下床跑出去,夜君跟在他身后,出门时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后把斗篷戴上遮住头才迈出脚去。
张凌岳走到会堂时,长老们刚从里面出来,看到张凌岳后皆是一脸的惊讶。
张凌岳管不了这么多,焦急问道,“哥哥找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张凌岳又问了一遍,“哥哥找到了吗?”
众人不知道嘀嘀咕咕再说什么,完全没人理他,这时夜君走到他身边,笑着在他耳边说道,“年级大了,耳朵都不好。”
张凌岳低头站在原地,夜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安慰了。
“张耿啊,贵为宗主还如此不谨慎,怎么能撑起这仙门的威信!”
不知谁说了一句话,张凌岳听后抬起头,又说道,“哥哥是从哪里失踪的?”
终于有个人听到了他的话,说到,“啊,纪子欲在折花谷发了一个信号,你哥哥离他最近,跑过去找他,结果这俩人就没了!”
“什么叫……没了?”张凌岳紧紧盯着这人。
那人急忙解释,“就是找不到了,唉找不到了!”
“怎么会找不到!”张凌岳喃喃道,“我要亲自去找!”
话还没说完,张凌岳就跑了,夜君紧紧跟着他,还没跑出家门,夜君问道,“你知道折花谷在哪?”
张凌岳停下脚步,摇摇头“不知道。”
夜君笑道,“不知道怎么找?”
张凌岳低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抬头注视着夜君,“如果我哥哥没去地府,那就是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夜君双眼忽然不再温柔,冷声说道,“从方才到现在,你每一句都离不开你哥哥!”
张凌岳不再去看他,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又要做什么!
但是现在找哥哥要紧,张凌岳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所以又看着他说,“阿焕我们……”
“这是你能叫的!”夜君俯视着张凌岳,满眼的厌恶,“蝼蚁,也配叫本尊的名字!”
张凌岳被他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恰巧一个人急匆匆跑过撞了张凌岳一下,张凌岳脚下不稳往前趴去,正好趴到夜君身上。
张凌岳可以清晰地听到夜君厚重而急促的呼吸声,这是很生气的表现吧!
还没等张凌岳自己起来,夜君就一把把他推开了,张凌岳又一个站不稳,往一边倒去,却被一个手稳稳的扶住。
张凌岳回头看这手的主人,早就皱在一起的眉头忽然展开,一脸惊喜地喊到,“哥哥!”
张耿一脸疲惫地对他笑了笑,这时张凌岳才打量起他来。
张耿头发凌乱,衣摆上沾满了泥土,手背上还有丝丝血迹。
“哥哥,你这是……”
张耿摸摸张凌岳的头,“无碍。”随后他又看向夜君,“你为什么推他!”
夜君一脸不屑道,“本尊想推就推了!”
张耿问张凌岳,“他是谁?”
张凌岳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什么。
“本尊是他夫君,本尊怎么对他是本尊自己的事!”这欠揍的嘴脸,要不是长的好看点,谁看见了都想抡上一拳。
“嗯?”张耿看向张凌岳,张凌岳小声道,“他,就是鬼王……”
张耿面色阴沉,与夜君不屑的表情两两相看,张凌岳站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此时,张老太爷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走来,“刚刚那个谁说你回来了,我就来看看。”
张老太爷看了张凌岳一眼后立即面向张耿,“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耿舒了口气,“我无碍,只是子欲受了点轻伤。”
张老太爷看他满身狼狈,道,“快去收拾收拾,好好休息。”
张耿点点头,拉着张凌岳的手臂低声说道,“凌岳,走!”
张凌岳回头看了一眼夜君,见他还是一脸不屑地望着这边,刚要随张耿走,夜君突然开口:“你是还想睡棺材?”
第14章 箱子里是我哥哥
闻言,张老太爷道,“呃……我先走着,你们若有事就先聊。”
张耿面向张凌岳,张凌岳本来是抬头看着他的,张耿一转身,张凌岳把头慢慢低下,张耿察觉这其中一定有事情,问道,“他说什么?”
“哥哥,我……”
“你弟弟好不容易回家,却差点被关在棺材里活埋,还以为你个做哥哥的知道呢!”
张耿顾不上理会夜君,抓着张凌岳的肩膀道,“谁要埋你!”
张凌岳不知道他说出来后会不会令张耿与家族中人产生隔阂,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这时夜君那边已经笑出声了,张耿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止笑,咳了两声道,“方才跑了的老头,就是他领人埋的你弟弟,你敢把他怎么样吗!”
张耿抓着张凌岳肩膀的手又重了几分,张凌岳忽然转身面向夜君,“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凌岳……”张耿把张凌岳拉回来按在身后,夜君收回脸上的笑意,盯了张凌岳半刻,变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张耿刚要松口气,忽听身后的张凌岳叫了一声,再回头看时,张凌岳已不见了踪影。
“凌岳!”张耿紧握拳头,紧蹙眉头朝内院走去。
此时夜君抓着张凌岳的衣领把他甩在那小灰屋的地上,“就在这好好待着,以后别想出去了!”
张凌岳用手臂支撑着身子刚要爬起来,夜君一脚把他又踩下去,“要不是本尊,你早就死了好几次了,今日竟帮着外人顶撞……”
“那是我哥哥!”张凌岳喊到,“你以为我真的就像只羔羊一样任你宰割吗,之前是因为怕你做出什么不利人间的事,如今看你就是个神经病,我……”
“你才有病!”夜君神情突然慌张起来,张凌岳趁机推开他的脚站起来,夜君往后退到墙边,盯着张凌岳说道,“我没病!”
张凌岳想,这人看来真的有病,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张凌岳并不想多理他,自己好不容易出去的,如今又进来了,七月三十日鬼门就关了,不知道这期间还有没有机会再出去。
张凌岳想着想着,无意间瞟了一眼床边长桌下的那口红色的箱子,只是掠了一眼而已,即刻便离开了,可是夜君却如临大敌,扑过去把箱子拉出来抱在自己怀里,警惕地看着张凌岳,“这是我的,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