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千一头雾水,“那次不是咱俩商量好的假死吗?”突然意识到什么的陈小千一下子捂住嘴巴,怕自己多说多错!
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韩烁步步逼近,将陈小千逼到床的最里面,避无可避,才悠悠地开口,“说吧,你还瞒着我什么了?”
“你使诈!原来你没全想起来!”怪不得会莫名其妙吃自己的醋,陈小千你个大嘴巴,让你不打自招!可她被韩烁逼得没法,陈小千弱弱地把上一次的故事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
知道了最后陈小千还是将刀插进了胸口陪他赴死,韩烁神情几变,半晌哑着嗓子极为艰难地吐出一句,“你那么怕疼……”
“可我更怕留你一个人!你不愿留我在这里孤孤单单,我又何尝愿意让你在没有我的世界里,独自走向生命的尽头!”陈小千红着眼眶盯着他,恶狠狠道:“韩烁,这一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休想再抛下我!”
此时此刻,从前小千时不时流露出的担心、一遍又一遍要他承诺时的无助、无时无刻不将他护在身后的种种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韩烁不知道再来一次他是否还能冷静到近乎冷酷地为她安排好一切,他只是缓慢而郑重地点了下头,继而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印章,轻轻按在了陈小千的掌心,也同时印在了两人的胸口。
那两颗鲜红交叠在一起的红心,仿佛是二人前世今生紧紧纠缠牵绊在一起的命运,韩烁珍而重之地陈小千道:“这一次,少城主不要再将它摔碎了。”
殊途终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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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找我?”
“芊芊,母亲年纪也大了,这些日子你代理城务,将花垣治理得井井有条,待你和韩烁大婚,母亲也可以放心将花垣交到你手里,含饴弄孙、安享天伦了!”
没想到母亲叫她来是说这个,这是要将她拴在花垣啊!看来母亲是真的担心她跟着韩烁去玄虎,陈小千摇头失笑,“母亲您年富力强,说什么安享天伦,女儿年轻识浅,还需要您多多教导。”
在这件事情上,花垣城主难得坚持,固执地很,“就这么定了!等你生下孩子,就走马上任吧!”
“母亲还真是疼爱三妹啊!”陈楚楚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披坚执锐,周身裹挟着无尽的冷厉,眼里尽是不加掩饰地不甘恨意,“从前母亲不是还说,要将我当继承人培养的吗?”
她这样反常,如入无人之境,态度又十分嚣张,花垣城主顿时一惊,提高了声音,“楚楚?你怎么进来了?桑奇呢?来人!”
“不必再叫了!”陈楚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逼近一步嘲讽道:“母亲既然心意已决,就该做得再狠再绝些,收回了我代掌护城军的权力,又在三妹身子不适时将花符交与我,我若不趁此机会做些什么,岂不辜负您这些年的悉心教导?”
原以为陈楚楚会在计划落空之后偃旗息鼓夹起尾巴做人,没想到她铤而走险,这是不管不顾了,陈小千上前一步,挡在花垣城主身前,正色凛凛,“你也知道母亲对你有抚育教导之恩?陈楚楚,倒行逆施必不会有好下场,此时回头还不晚!”
“这城主府已被我团团围住,你所倚仗的不过就是孟过的那支人马,可惜啊,他们已被苏子婴带人放倒了,毕竟剿匪路上,少城主只顾同韩少君亲亲我我,那还有半分心思顾及你的下属呢?”话至一半神色转为狠戾,陈楚楚胜券在握,“也别指望韩烁能来救你,他现在自身尚且难保,恐怕分身乏术了!”
“二郡主未免太过自信了些!也将韩某想得太无用了些!”韩烁的声音传来,接着众人就看到他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赫然是玄虎城的一众士兵,还有压着苏子婴的孟过。
“韩烁!你怎么?”还未等陈楚楚反应过来,她身后的花垣护城军也一齐将武器对准了她,瞬间倒戈,形式逆转。
“你们?好啊!韩烁你算计我?”陈楚楚面露惊骇之色,恨声道。
盯着她满脸的不甘,韩烁眉梢轻挑,展开一个笑容,那笑容轻蔑无比,“自韩某来到这花垣城,二郡主大大小小也算计了在下不少次,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二郡主怎么就接受不了了?”
“是我看走了眼,只是不知道韩少君在三妹面前向来是一副温顺乖顺的样子,三妹可曾看清你的真面目?”心知今日她绝难走脱,陈楚楚不死心挑拨二人的关心,历来上位者无不多疑猜忌,今日你侬我侬千好万好,来日浓情转薄,韩烁如此强势,她不信,陈芊芊会对韩烁没有不满。她不好过,他们也别想逍遥!
“就不劳二姐操心了,”似是看透了她的算计,陈小千突然笑了,那笑容同韩烁如出一辙,“韩烁他爱我、敬我、惜我、疼我,我只会更珍惜他,我与韩烁定能携手百年,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韩烁假意入赘花垣,图谋我花垣乌石矿,屡次三番刺杀你的事,你也能一笑而过?”
“什么?”花垣城主大惊失色。
匆匆而至的玄虎城主闻言,赶忙替自家儿子找补,“儿媳妇你可千万别误会,烁儿一开始是觊觎过你们家的矿,不是,是我让烁儿算计你家的矿,也不是!就是……哎呀!反正我们家现在绝对没再图谋过你家家产了!花垣城可都是你的婚前财产!我们可不敢肖想!”
使劲怼了玄虎城主一下,城主夫人怒目,“你缺心眼吗?”又转头瞪着韩烁,伸出手拧住自家儿子的耳朵,毫不客气地训斥道:“长能耐了啊韩烁,还敢对你媳妇下手?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耳朵在母亲手里,韩烁一动不敢动,玄虎城主夫人这才看向陈小千,笑得慈爱,“芊芊你放心,烁儿他以后绝不敢对你有二心,否则母亲替你收拾他!”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面,韩烁的父母一来,就生生演成了喜剧!陈小千哭笑不得,赶忙上前将韩烁的耳朵从她母亲手里解救出来,一边轻轻给他呼气,一边笑道:“母亲放心,韩烁不会的!”
“什么不会!”韩烁竟然敢对她的芊芊下手,花垣城主冷哼一声,极为不满,“看来这桩婚事,还应该再斟酌斟酌!”
“母亲!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再说,每每到最后关头,韩烁他都主动放弃了!他还为了女儿放弃了攻城计划!”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他?”
“倒也不用,”看着哑口无言的韩烁,陈小千讪笑,生硬地转移话题,“母亲我们还是先顾眼前的事啊?”
花垣城主神色一凛,沉声道:“将陈楚楚拿下,废去郡主的封号,贬为庶人,听候发落!”
眼见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商量出这样一个结果,陈楚楚面色数变,心中百转千回,声嘶力竭地质问花垣城主,“韩烁心怀不轨为祸花垣,陈芊芊是非不分一味包庇他,母亲明明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不追究,今日却要褫夺我郡主的身份,待我这样不公,我就想知道,我和陈芊芊有哪里不一样?”
一把抹去滑落脸颊的泪,陈楚楚盯着花垣城主,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问出了最后一句,“这些年,您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楚楚……”花垣城主从不知道她心里竟有这样多的怨恨,大受打击,倒退了两步,一时无言。
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花垣城主身上之时,陈楚楚长剑出鞘动作极快,趋势凌厉,剑尖直指韩烁,二人瞬间战作一团。与此同时,苏子婴不知用什么方法挣脱了绳索,紧跟在陈楚楚身侧,两人配合默契,边战边退,片刻已退至门口。
厅内狭小一时难以施展,看出二人意欲脱逃,韩烁正好担心打斗中伤及无辜,顺势而为,边战边随她往门口去。却不料陈楚楚拼着手臂受伤,虚晃一招剑锋一转,弃韩烁不顾,由着苏子婴全力牵制他片刻,整个人硬生生调转攻势长剑冲陈小千而去,这一剑她使了十分力,势在必得。
一剑挡开苏子婴,白芨和孟过立刻上来帮忙,韩烁被苏子婴阻了片刻,慢陈楚楚一步,紧随楚陈陈之后,长剑直取陈楚楚执剑的右手,这一剑若是刺中,陈楚楚的右手立时就废了,意在逼陈楚楚撤招。
不料陈楚楚动作不曾有半刻迟疑,剑势极快,转瞬已至陈小千眼前,这是拼了命的打法,陈楚楚打定主意,要同陈小千玉石俱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