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番外(53)

作者:林静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蒋坤好整以暇地看着公主的脸色空白了一瞬,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那痛处。

女皇不待见东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女孩天性内敛,又不贪心,所以本来也没什么。可女皇还偏偏总在她面前谈论她那从未谋面的皇兄有多好,在别人眼里是夸耀,可在公主的眼里,就难免多了几分刺激她的意味。

公主理了理自己的心绪,把方才那一点不甚外露的难堪给收拾了回去,干笑道:“大伯所言甚是。”

她已经习惯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就算再难过也不会和人发作,积怨再久也不会和人抱怨——她要尽量维持自己的大度端庄,她已经不能再让母皇更讨厌她了。

她想,如果自己不是生来就是这么个睁眼瞎,会不会比皇兄还要更好一些?

但是很快,这点不合实际的幻念就被她自己打得烟消云散。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进来传话:“首辅大人,御史言大人来了。”

“哦,是之兄来了啊,”蒋坤掸了掸袖袍站起来,“快让他进来拜见公主殿下。”

“是。”小厮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言非就跟着带路的小厮进了门,向公主拜了一拜:“老臣言非,拜见公主殿下。”

公主点了点头:“言大人不必拘礼。”

这老头的爹妈应当是相当有远见的人,早早就预见这老小子以后要做御史,要他名非字是之,虽说是那么个意思,但也总觉得是在骂人。

言非耐着性子陪公主寒暄了几句,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赔笑道:“这……老臣这里还有些公务,要与蒋大人商议,还请公主殿下恕臣失陪。”

公主:“嗯,朝廷公务为重,言大人还请自便,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宫了。”

蒋坤赶忙笑着去送她出门,折腾了一圈儿回来,把门一关,就问言非道:“你怎么现在来找我?”

言非一张老脸皱成一团:“我不就是想来问问,那张鹭年,捞是不捞?”

蒋坤皱了皱眉头:“圣旨都下了,怎么捞?”

张鹭年是彻底把自己玩儿死了,纵使是蒋坤想保他,也保不住了。况且事已至此,这人也没有捞的必要了。

言非也没有再为张鹭年争取,只愁眉苦脸地踯躅了一阵,又问道:“那你就不怕他把你给供出来?”

蒋坤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挑了挑眉:“把我供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言非一想也是,现在在陛下的眼里,张鹭年还只是误告储君,就已经被打到昆州去了。要是把蒋坤给供出去,那还不成了蓄意谋反,暗藏不轨了吗?能好好活着,谁犯得着要去找死?

言非这么想着才总算松了口气,笑了笑:“还是蒋大人持重。”

蒋坤没接他的话,转而眸色一沉道:“但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了。”

言非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蒋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焉不详地暗示道:“他这个人没用了,不代表他的命也没用了啊。”

言非心头一紧,想了想才回过味来,顿时大惊失色:“你……你莫非想……”

还不等他说完,蒋坤就一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稍稍用了些力,将他的话生生摁了回去。蒋坤一双沉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笑非笑地沉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可都是一条船上的。”

言非脸色紧绷,酝酿了半天才扯出一个干干的笑容,僵硬地点头应道:“是是,一切……全凭蒋大人安排。”

东笙十分不幸地被确诊为发烧了,回去没有宣太医,让往生给他抓了两把药,和着红糖水趁热灌下去后,就蒙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

东笙自打从斯兰回来就一直觉得自己有些精神不济,这回再加上头晕,一睡就是大半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肚子饿得直叫,一坐起来又是一阵头昏眼花。

他眼神呆滞地在床上坐了一会,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他又做了那个梦,只是这一次,那个梦更加奇怪了,甚至是……有几分旖旎的味道。

那个浑身是火的人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然后缓缓卸下了自己的铠甲。当时东笙本能地想要推拒,可刚退了一步,胸口就一阵闷痛,甚至是难受到有些窒息。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面容模糊的人走到自己跟前,动作极其轻柔地扶起自己的一条胳膊,然后小心翼翼地扒开自己的袖子。

东笙这才意识到,他抬起的是那条有胎记的胳膊。

那胎记本就长得像是被火燎过的伤疤,再放到这到处都是火的梦境里,便更像是刚刚被烧过一样。

东笙感觉到那人的手开始隐隐发抖,似乎是想碰一下,却又怕他疼似的不敢碰。

东笙想跟他说,没事不疼,可那人却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他几近乎虔诚地,在东笙那条胳膊的完好的皮肤上落下一吻,堪堪避开了那胎记。

温热濡湿的触感激得东笙浑身一僵。

还不等他跳开,那人又伸手一把把他揽进了怀里。

东笙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滞,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都没顾上喘气。

等他慢慢回过神来,附在那人中衣上的一股子熟悉的清香钻进了他的鼻子。

然后他醒了。

东笙在床上呆坐了半天,心里惊涛骇浪,最后竟然郁闷地发现,他心底里居然还想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说:太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弯的了。

以及求评论求收藏求捧场求求各位大佬了。】

第49章 海寇

周子然接到元鲤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他们的船都已经出海了。

朝廷风声漏出来的不多,周子融没法知道得那么细致,但从“张鹭年误告储君被贬昆州”简简单单一句话里就能体会出些细思恐极的味道来。

他想,那张鹭年不是一个人,这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只可惜他现在漂在海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是有心要帮忙,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周子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里算盘打得噼啪直响:“阿迟!”

舱外的罗迟听到他叫自己,赶忙跑过来敲了敲门:“怎么了?”

周子融沉声道:“进来。”

罗迟没怎么多想,大咧咧地把门拽开,一脚迈了进去:“将军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子融把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罗迟当即就把话头给咽了回去。

周子融指了指门,示意他把门带上。

罗迟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满腹狐疑地去关了门,然后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问他:“到底怎么了啊?”

周子融把他招到近前,点了点桌上那封元鲤寄来的密函,问道;“元鲤除了这个,还送了什么没?”

罗迟皱了皱眉,满脸不解地道:“没了啊,灵鸟传书来的,要是有的话不可能会漏的。”

周子融神色暗了暗,心想也是。

罗迟见他这副神色,又想起他之前叫他把元鲤派到华京去,就知道多半是京城有变。周子融一向对京城朝堂上的事没什么兴趣,官场上一直都只是明哲保身,若是能有什么事惹得他这样焦躁,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军令,一种是太子的事。

现在四境无战事,黑旗余孽的搜捕也不归他管,东海有罗耿坐镇,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罗迟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是殿下有事吗?”

周子融没接他的话茬,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又问了一句:“这封信什么时候签发的?”

罗迟顿了顿,稍稍估算了一下,道:“大概四五天前。”

周子融闭上眼,头疼似的拧紧了眉头。

怕是要赶不上了。

周子融闷了一会,突然睁眼从桌上抄来一张信纸,提笔窸窸窣窣地写了一通,一边写一边对罗迟说:“等下你把这个传回京城,要让元鲤尽快转给太子,越快越好。”

周子融下笔如飞,好像这样追回他怠慢了的时间一样。他几乎感觉到自己拿笔的手不经意间不受控制地抖了几下,让他自己给悄无声息地按了下去。

他迅速把信笺封缄,然后递给罗迟:“赶紧,就现在。”

要是慢了一步,可能就捞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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