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番外(154)

作者:林静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等到往后年纪再大一些,心里头有正事要做了,也就更想不起来琢磨这档子风花雪月的心思了。

所以即使东笙如此外向,至今感情经历仍然少得可怜。

如今即便是这么横冲直撞地吻上去了,也只会用唇死死抵着对方的唇,不着要领地磨蹭着——东笙总觉得哪里不够劲,却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得劲儿,正干着急的时候,周子融却被他磨得再也受不了了。

是你先招我的。

东笙一手撑在周子融耳边,正忘乎所以的时候,那只手腕却陡然被人使力攥住,他心里一惊,来不及反应,就被面前这人扯着顺势猛地往下一拽,由于这股力气太大,他本身又是猝不及防,那边腿的膝盖跟着就软了,整个人往一边倾去。

他打小习武,对这种危险的失重感反应极快,本能地一转身子稳住,紧接着抬起另一条腿的膝盖就要顶。

幸好在离周子融腰窝还要裕溪一寸的距离处刹住了。

然而周子融却似乎早有所料,一点不慌,顺势勾住了东笙抬起的那条腿的膝窝,带着点笑问道:“怎么?还想废了我不成?”

东笙愣了愣:“不是……”

他想把腿收回来,却不成想周子融倒不肯放手了。

这个姿势很尴尬,两人面对面贴着,东笙一条腿被他抬在手里,耳根子一阵发热,不轻不重地往他肩上推了一把:“我说你……”

周子融脸上没什么表情,月光隔着层窗户纸,背着从他身后打下来,他另一手搂着东笙的腰一拽一翻,东笙一条腿站不稳,而且也有心由着他胡来,便真的被带着掉了个个儿,换他被周子融抵在门上。

——现在更尴尬了。

周子融不动声色地带着他的那条腿环在自己的腰上,东笙一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皱了皱眉,刚要骂人,却正好撞见周子融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此时他们换了个位置,月光从背后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地打进来,映在周子融深黑眸子里——那一向如墨潭一般幽深的眼眸,此时却被银光从中间化开了一点,就像河面上的冰裂了一块儿,轻轻一踩,就无法自拔地陷了下去,不知要沉多深。

东笙要骂出口的话,也登时化得无影无踪了。

他最受不了周子融的这种眼神。

已经不能说是执拗,那仿佛是一团纠结在周子融内心深处的执念向他露出了冰山一角——东笙甚至觉得,那眼神里隐隐透着股狠意。

东笙想,也罢,随他去吧。

而就在东笙走神的时候,周子融靠了下来。

那一瞬间的触感,东笙觉得自己一辈子就算是病了、疯了、要死了,都不会忘了,周子融吻过来的时候,他浑身都克制不住地战栗起来,脑子成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头有一个烧得满身是火的泼猴在不停地猛蹦跶。

柔软、滚烫、让他窒息的情欲从七窍蔓延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

他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半推半就地被周子融扛上榻的,意识中的一切都十分混乱,让他最印象弥深的是周子融的体温高得如同一块巨大的烙铁,他却避无可避。

周子融看见了他身上还未完全长好的伤疤,肩上的箭伤、胸口的烫伤、以及数不清的划口……就好像这人是被缝缝补补才凑合着活下来的。

东笙发现周子融原本快要乱得毫无章法的动作突然因此停了下来,正想要掩上衣服,忽然感到胸口上滴了什么东西,抬眼一看,发现那周子融竟然哭了。

东笙心口一时堵着慌。

“紧张就抱着我。”

东笙脑子里一滩浆糊,等熬过了最难耐的那一段儿,他突然无由来地想到:

以后他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这个念头清晰而深刻地印在他烧得沸腾了的脑海里,曾经数不清的生死之劫和各种煎熬都没能摧垮他的心智,而如今这么轻如鸿毛地一点,却如泰山压顶,让他心里那座长城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一切都散了。

他在苦寒与杀伐中执拗地踽踽独行了那么久,突然仿佛听见那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不必独自一人”,所有的坚持与孤傲瞬间化为泡影——他没底气了。

几乎是毫无预兆地,东笙啊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那种撒娇的抽泣,也不是忍耐的哽咽,而是真的就那么干干脆脆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像是三月的第一阵狂风刮过,吹裂了所有的冰封。

周子融一下子被他弄得慌了神,东笙一手捂着眼,一手拽着他的肩膀,哭得歇斯底里,叫他顿时手足无措了。

而等他恍然意识到这都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不由得心尖儿一抖,俯身把东笙拥进了怀里。

第二天下午,到了圣谕的底线,周子融不得不启程回东海,东笙亲自送他上了无尤江内港的大船,临行前也只嘱咐了一句“有事就写信”,便再无多的了。

倒不是没话说,只是旁边看着的人太多,千言万语堵在心里,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周子融看得出他的顾虑,也没为难他,不动声色地伸手隔着衣服点了点挂在胸口的那块墨玉,朝他笑着比了个口型——“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作者有话说:最近扫黄打非查的严,文章有删减。】

第146章 气数

东海几大商行漕运的东家声势浩大地闹那么一场,自然不是为了真的要和周子融鱼死网破,御状有多难告,他们自己也掂量得清楚。

所谓无往不利,若是毫无益处的事,这些披上毛比猴儿还精的富商巨贾打死也不会去做,若是论全东海最惜命的,大概就属这拨人了。

于是听闻北昭王亲自回了东海,他们的决议立马从“告御状”转为了“与北昭王’详谈’”。

毕竟“和气生财”,斗个你死我活一点用都没有。

这下子周子融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忙了个焦头烂额,一边要接洽天魁使者,一边又要与那群大财主们周旋,统帅部、酒楼、北昭王府三头跑,白天黑夜连轴转。

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罗迟隐隐察觉到,周子融忙的,似乎还不止这两件事。周子融三天两头地去找江淮空,中间还时不时地消失一阵子,最诡异的是,罗迟发现王府最近有斯兰人在进出。

显然,周子融在私底下筹备什么,只是他不说,罗迟也就不问,依旧老老实实地让跑腿跑腿,让干活干活,本能地觉得,那绝不是他该插手的事。

也正是在这外人以为周子融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写了封信,交由罗迟,叫他找个可靠的人亲自送到江族大祭司的手里。

“这事很重要,找个信得过的,不能砸了,”周子融难得板着脸特别叮嘱道,“实在找不着能办的人,你就亲自跑一趟。”

偌大一个东海,当然不可能连一个能跑腿的都找不着,罗迟哪怕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当明白这是周子融在暗示他此事绝非寻常。

但总的来说,罗迟能感觉出来,周子融这一段时间尽管忙,心情却很好。

周子融惯常不爱把喜怒挂在脸上,往来应酬都是一副笑脸,若非心思细腻之人察言观色,断然不能发现他近段日子时常一个人偷着乐。

有一回罗迟去给他送宗卷,门敞着,罗迟敲了两下,见周子融没反应,以为是他默认了,就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不成想周子融一个人一边写东西一边不知在想什么,竟然莫名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样的笑倒还真的不常见,嘴角含着蜜一般,就连眼下熬出的一窝淤青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天魁的事虽然看上去凶险,其实只要谨慎些,便自然而然地能迎刃而解。毕竟闹得让沙安和华胥争这个岛争得剑拔弩张本来就不是天魁的本意,他们原本想置身事外,如今被华胥硬生生地扯了进来,便只剩下一个选择。

那就是站队。

天魁与华胥北疆和离沙安东海之间的距离其实差不多,于华胥而言,若是能拉拢天魁,就相当于在沙安的东边打了棵桩,以后不怕他们不老实。

而于沙安而言,华胥利用天魁把他们的五十万援军炸回了窝,害得他们长达近两年的讨伐无功而返,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是这口气咽不下去,更是不想这根小辫子一直抓在别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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