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渎神的好鸟(18)

聿徽想起来,以前他是见过一次袖珍版的小朱雀的,只不过没有像现在这样摸到。

那是他收到南姝的第一根翎羽以后发生的事。

从光明神那里得知鸟类心羽的真正含义后,他偶尔会去南神兽山外围,在同一个位置站一会儿。

他从来不进去,等到因主神禁令不得不回神域的时候,才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样来来去去好几次后,大概是被她发现了,在他第五次站在那棵开满火红色花朵的赤霄树下时,她终于现身,扑棱棱从他头顶飞下来,红色流光闪过,化成人形。

她特意隐匿了气息,聿徽那时候才知道,她变成一只小鸟藏匿在开得热烈的火红色赤霄花中,不知看了他多久。

“来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不进来看看我?”南姝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随意掸了掸肩上落的花瓣,拖曳着裙摆,一步步靠近了他:“等你等得花都谢了,我的海神冕下。”

她停在他面前,放肆地凑过来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后对他挑了一下眉。

“海神冕下,你有点香。”

她做风放荡,超乎聿徽的想象,一时间聿徽不知道如何应对,竟被凑过来的南姝逼退了一步,模样颇有点狼狈。

南姝不由笑出声,眉眼越发妖治昳丽,抬手勾起他一缕银发,在指尖绕了绕,瞥他一眼:“海神冕下真是纯情,都是我的人了,抱都不给我抱?小气哦。”

聿徽当时什么反应,他木然看着她:“敢问我什么时候成了陵光神君的人?”

南姝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像看什么大宝贝:“收了我的心羽,就是我的人,懂?”

聿徽就拿出那根心羽,还给她:“还给你,我不要。”

南姝单手推回去,很恶劣地说:“现在还给我,迟了。海神冕下,你就说吧,是不是不想负责?”

聿徽:“……”

他不接受调戏,绷着脸执意要还,南姝就扯各种理由敷衍他,他说不过她,看她还很不正经地拨弄他头发,转身就要走。

“哎,别走呀。”南姝在他身后扯住他袖口,声音压低,带点勾引的意味:“冕下,下次还来吗?”

他背对着她,没动。

良久,他说:“不来了。”

“好吧。”南姝无奈又宠溺道:“那只能我主动点,去找你了。”

……

聿徽回过神,发现南姝在啄他的手指:“怎么了?”

南姝发现刚刚自己啾啾的一堆话都没被海神听见,不由有点炸毛:“冕下,我真的要秃啦!”

聿徽:“?”

他还有点没回神,摸了摸她小脑袋,否认:“没有。”

眼前的小鸟明明蓬松可爱,虽然掉了很多鸟毛,但还不至于到要秃头的地步。

他说着,又摸了一把,然后把薅下来的鸟毛给南姝看:“才掉了这么点毛,不会秃的。”

南姝看了他指尖的一团黑色鸟毛,不知作何表情:“……”

小鸟秃头的时候,每一撮被薅下来的毛都不是无辜的。

冕下,我劝你更加善良。

南姝吧嗒吧嗒,翅膀推着魔法书离海神远了一点,实力拒绝掉毛期的薅毛行为。

聿徽碰了碰南姝的爪爪,发现她似乎生气了,整只鸟无端膨胀了一圈,像只小河豚。

以前南姝也会生气,一生气就跟他冷战,他摸索了许久才掌握了给南姝顺毛的正确方法,这次,自然也知道怎么哄她。

聿徽拿出那罐星宿之神送的跳跳糖,还没打开,南姝就凑过来了。

聿徽倒出两颗星星似的糖,全被南姝叼走了。

聿徽再去摸南姝身上的毛毛,南姝便不管他薅毛的手了。

真香。

**

魔宫。

魔族集会时,大殿上,多了三个身影。

魔神麾下第一魔将,茨泠宣布:“东神兽山孟章神君,西神兽山监兵神君,北神兽山执明神君加入魔族。”

如此,只缺一个陵光神君。

茨泠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在场无一人说话。

只有一个黑衣女子应景地拍手:“好!”

茨泠的目光就落在那女子的身上,眼角一抽:“既然如此,陵光神君便交由饕餮大人带回。”

“?”黑衣女子咀嚼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周围站着的魔瞟到她手上拿着啃的不知名烤肉,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饕餮,四大上古凶兽之一,与混沌,穷奇,梼杌齐名,性凶贪食,疯起来的时候,吞天吞地吞自己。

百年前,饕餮自发加入了魔族阵营,为魔神所用,当然,想让她办事,吃的得管够。

饕餮啃一口烤肉,含糊不清地问:“时限?”

茨泠:“两个月内。”

饕餮:“可以,我要第一层地狱一万只魔。”

茨泠:“……”有一种张口,叫饕餮大张口。

不过,一万只魔罢了,对生性淫.邪的魔族来说,每日出生的魔族婴儿就远远超过这个数,其实也不算什么。

茨泠答应了,其他魔族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麻木。

因为他们知道,饕餮当年之所以加入魔族,就是因为魔族的魔很多,够吃,管饱。

吃货的世界观就是围绕着吃,毫无道理可言。

集会结束后,饕餮带着三百只烤鸡腿,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恢复日更啦~

第14章

南姝不知道魔宫发生的这一幕,翻了几页魔法书,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到了黄昏,她又要面对滴眼药水的酸爽疼痛。

聿徽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眸子,对她招手:“姝姝,过来。”

南姝蹲在魔法书后面,冷汗直冒,抗拒地“啾”一声,一根呆毛翘起来,在厚重的魔法书后面晃来晃去。

聿徽有些好笑,他漂亮的手越过那本魔法书,拨了拨那根呆毛,加重语气,拉长了尾音:“姝姝——”

他的音色本就十分好听,故意压低了,尾音还有点勾人,这么叫她名字时,好似不经意间拨动了一下她的心弦,心尖痒痒的,又落不到实处。

南姝闭了闭眼,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了。

不说别的,腿就已经有点软了。

简直太没出息了!

南姝暗骂自己意志力不坚定,竟然对海神的声音起了旖念,脚爪刨了刨桌子,恨铁不成钢!

不就是滴眼药水吗,来啊!

让她面对疾风吧!

南姝一狠心,从魔法书后面走了出来,然后被聿徽抱着,滴了两滴眼药水。

疾风没感受到,南姝先沉迷温柔乡。

……对她吹气的海神简直太撩了!

忍过眼睛的刺痛,南姝被聿徽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背脊放松了一瞬,忽而又紧绷了。

南姝心情有些复杂,睁开眼,从他膝上溜下来,别别扭扭往外走,低声啾啾:“冕下,我出去走走。”

聿徽不知道小鸟为什么又闹了别扭,看了看天色,便没跟上去:“去吧,记得早点回来睡觉。”

冕下这么温柔,她却沉迷人家的美色,真是太不应当了,想想都好羞愧。

南姝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从门口腾地一下飞走了。

等南姝离开,聿徽静默了一会儿,听到些动静,蹙了一下眉:“你们,去陪她玩。”

屏风后传来淅沥水声,有什么东西游走了。

聿徽倚着椅背,眉眼沉冷下来,从窗棂望出去,天边尽是绚烂的橙红色彩霞。

他顿了顿,拿出刻影石,白皙如玉的手自上方拂过,他面前便显现出一个人影。

是那日对南姝施了噬心咒的魔将,涯渊。

他冰蓝眼眸倒映出那个魔族丑恶的脸,逐渐覆上汹涌暗色。

都怪这些魔……

明明只差最后一根心羽……

刻影石化为一撮粉末,从他的指缝中落下。

**

南姝落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边,对着水中的倒影叹了一口气。

被做成项链挂在南姝脖子上的魔镜_(_`」 ∠)_:“生活不易,鸟鸟叹气。”

“……”这玩意怎么突然说话了,南姝拿翅膀拨小河里的水,无精打采:“好好说话。”

魔镜:“好的呢,亲亲~是否开启魔小镜的特异功能呢?可能会有效地解决亲亲这边的情况呢。”

南姝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魔镜刚买回来的时候似乎是有智慧的,这会儿好像又没有那点机灵劲了,倒像个莫得感情的工具镜,南姝来了点兴致,问:“有哪些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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