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叔权倾天下(19)

宁七音以为她能为那胡嬷嬷侄子讨得什么公道吗?

那胡嬷嬷的侄子胡三喜本就心里忐忑着,一见这庄主不但有跟老爷夫人相熟的嬷嬷帮着,便是庄主自己也跟主子们那般热络,心里不由便凉了半截。

胡三喜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宁七音,他知道这是自己姑姑现在跟着的主子,说是这位姑娘要想办法为他做主。可听说这位姑娘从前是养在乡下的,不久前才回来,怕是老爷夫人面前并不能说上话。

因为站得用力,那条被打伤的腿疼痛不已,他稍稍动了一下身子,腰间便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那是这位嫡姑娘让他备下的,当时他也是信心满满,只是如今看庄主和主子们那样相熟密切,他心里便有些没底了。

胡三喜看了一眼宁七音,她看起来十分镇静,也不跟老爷夫人套近乎,也不帮着他说话,实在是让人摸不清这位姑娘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正想着,偏偏此时,宁七音的眸光刚好也落在胡三喜身上,胡三喜不知道为什么,只觉那眼神无喜无悲,像是看过了许多风浪似的。

这时候却听宁国公道:“这个就是胡嬷嬷的侄子了吧?”

问的却是宁七音。

这话一出,鲁嬷嬷愣了下,庄主也愣了下,旁边的宁玲珑更是傻眼了。

这么重要的事,宁国公怎么竟然不问陈氏,不问鲁嬷嬷,再不济,问问自己儿子也行啊,但是他偏偏去问宁七音。

就算这事是宁七音提起来的,但是也犯不着去问她,这种时候,问她,那是看重她的意思。

宁七音上前,恭敬地道:“是,父亲,这就是胡嬷嬷的侄子。有什么事,父亲可以问问他,也好看看之前胡嬷嬷和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毕竟女儿身在闺阁之中,不会和外面的人搅和在一起,对于外面的事也不懂。”

这话一出,宁玲珑微微眯起眼睛来,想着这宁七音可真是精明,几句话把自己的干系撇得一清二楚,还特意提起什么“闺阁之中”“对外面的事不懂”,这言语里意思,那竟然是暗指自己竟然对外面的事颇为了解。

她想起来之前庄主竟然说听说过自己的名声,当下不免有些无奈,多少起了恼恨。

那庄主也是愣了一愣,他原没有把这位姑娘放在眼里,鲁嬷嬷曾经说过,这位嫡姑娘是个好拿捏的,又没主见孙氏又不待见,谁知受了那胡嬷嬷的蛊惑,竟然惩治了绿屏,还连带她在老夫人面前失了面子。

这深宅大院中的仆妇随从们也是关系攀枝错节,那庄主听了亲娘老子诉苦自然是大为恼火,偏生这胡嬷嬷的侄子在他手下做事,他便少不得借题发挥了。

只是没想到会闹到老爷夫人面前来,如今听那嫡姑娘要让胡三喜开口,这庄主不知为什么就心里有些怵,转念一想什么嫡姑娘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便又壮起胆子来。

“若是问这胡三喜的事,还是我先跟老爷夫人说说吧!”那庄主想着怎么也不能让胡三喜占了先,便抢着开了口。

宁国公当下心里已是不悦,扫了一眼那庄主,又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胡三喜,不过还是颔首道:“你说吧!”

胡三喜听了宁七音的话,心里一喜,觉得有了希望,本已经想着若是问起来自己应该如何说,不想那庄主又横插了进来,再看宁七音从旁神情轻淡,也不帮着说话,顿时心都凉了。

这位宁大姑娘,到底行不行?

第16章 伸冤

庄主见状便有些得意,昂着头道:“这胡三喜是咱们庄子上打理桂花的,从前确实也称得上尽心尽力。可许是这位子坐得久了,人也变得油滑起来,今年庄园的桂花本来长得又多又美,却不知不觉被他一点点偷卖了去。”

胡三喜一肚子冤屈,听到这个气得要命,恨得手都在发抖,但也只是无奈地咬牙。

“我开始也是不敢相信,”庄主很是无奈地叹息,“后来也是人证物证俱在,这才把人关押起来审问。”

“只是他抵死不认,我又忙着庄子上别的事,审问的人可能便小施惩戒。”

庄主自然也看出胡三喜带着伤进来,就现在主子们面前博得了一番同情,因此少不得要将自己择出来。

鲁嬷嬷听着儿子说得十分有理,在一旁不由地点头,再看老爷夫人明上并无不悦,心里就多少踏实了一些。

宁七音她是不放在眼里的,她是老祖宗的陪嫁,如今陪着孙氏打理家中事已经是多年,深受倚重,孙氏喜欢什么性子的孩子,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之前对宁七音的不喜就差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就算方才因为宁七音用功读书孙氏有所夸赞,她也并不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孙氏只是为了不打击宁七音读书的积极性罢了,这么一个乡下长了十几年的姑娘,怎么也不会一夜之间变成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的公府贵女。

那庄主说完又向胡三喜怪罪道:“国公府这些年待你不薄,如今你犯了错也不过是将你撵了出去,你可知你犯下的事如若报官又会怎样?不念着老爷夫人的恩情也就罢了,竟然还闹到府里来,事情闹大了将你投至牢里,以后谁管你那老子娘?”

他连哄带吓地向着胡三喜说了一通,胡三喜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绝望至极。

他茫茫然地抬头,却正好看到了宁七音。

宁七音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相貌端庄,神态平静,气度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他就突然想起来自己姑姑教的那些东西。

姑姑说,那些都是这个姑娘教的。

胡三喜深吸了口气,安安分分地站在那里,想着自己今日要说的话。

那样柔弱的一位姑娘帮着自己在老爷夫人面前递话,自己才有机会在这里露面,若是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谁还能证他清白?

就在这个时候,宁七音开口了,声音清澈好听:“父亲,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庄主说完了,还请父亲听听这胡三喜所说。”

宁国公颔首:“这件事,可是真的?你竟贪图钱财变卖桂花?”

胡三喜见屋中众人的目光全投到他身上,心里也是稍稍有些紧张,他悄悄吞了一下口水润了一下发干的喉咙,然后忍着腿上的疼痛跪了下来,才将事情从头说起。

“小的这些年一直打理庄子上的桂花,并未出现过什么差池,今年的桂花本来比往年长势还要好,可庄主不知道为什么却每次去看都说不好,说花枝少花朵也小,哪儿哪儿都不好……”

“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庄主忍不住打断了胡三喜,“那桂花确实是又稀又少!这明明是你打理不善的缘故,你不过是为了脱罪才嘴硬不承认罢了!”

孙氏皱了皱眉,对这庄主已经是不喜至极。

宁玲珑自然懂得孙氏的心思,忙向庄主道:“庄主自不必急,先听他说完也无妨。”

“咦,奇怪了,”宁七音凉凉地开口,“看妹妹如此护着那庄主,难不成庄主是妹妹的什么人?若真是这样,那我今日是不是办了错事?妹妹千万不要怪罪我,我实在是无心的。”

宁玲珑一听这话恨不能扑上去撕扯宁七音,她如今怎么这么能颠倒黑白!这是污蔑她清白吧?

可偏偏想想,她刚才所说也实在是冒失了,当下还不能发作,只好道:“姐姐这便误会我了!母亲知道,我一向在府中深居简出,又怎么会和这人有什么瓜葛呢?”

孙氏点点头,看着宁玲珑却说:“玲珑,你今日实在是不像样了,也难怪你姐姐会那么想,这事你若不知情,就莫要再开口了!。”

宁玲珑听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又难受得厉害,她不曾想孙氏竟然和自己说这种重话。

一时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想着宁七音真是好手段,她现在竟然被孙氏说闭嘴!

宁玲珑低下头,红着脸手:“母亲教训的是,是女儿错了,不该乱说,只是女儿想着——”

孙氏抬手道:“不必说了。”

宁玲珑只好闭口,更觉脸面无光。

宁国公淡淡地扫了一眼宁玲珑后,却是对那胡三喜道:“你且接着说。”

胡三喜深吸口气,忙恭敬地道:“那桂花被庄主嫌弃了一段日子,眼看着全都要开了,竟不知怎么真的变得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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