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钱敢怒不敢言,一转身,直接把药罐子塞给了王捕头,义正言辞道:“本 老爷做不来这种粗活,还是你来吧,毕竟王捕头你心细。”
王捕头:“……”
王捕头把药罐子交给了金府的小厮,交代道:“等一会就喂给赵大福喝。” 小厮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把药罐子先放在桌子上,他见桌子上有一把蒲扇, 拿起来,对着药罐子用力的扇。
宁隐嫌屋子热,转身就出去了,但是院子里头也热。
王捕头跟出来之后问道:“不是说服用丹瑶花就可以解毒了吗,为什么还有几 副药?”
“医书上写着,普通人解寻冰果的毒时,必须要喝点温补的药,否则身体受不住。”宁隐打开医书,翻到记载着寻冰果跟丹瑶花一页时,指着上面写着的几行字,道:“就是这里……”
王捕头这才明白宁隐为什么会多带了几副药过来,他问:“对了,这两日久闲 侠士有时间吗?”
宁隐疑惑的看着他。
王捕头低声道:“你我都会武功,反正寻冰果对习武者大有帮助,不如我们就 各自吃一颗吧。”
宁隐差点忘了这回事,他也心动了,果断道:“明日一起去,如何?”
王捕头点点头,接着道:“等赵大福喝了药,先问问他,他当时是在哪里寻到 的寻冰果吧,省的我们到处找。”
宁隐收好医书,心情大好,“好。”
两人正商置着,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声,是女人跟孩子的哭声,听声音还 不止一两个,而且还隐隐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骂着什么。
他们立即朝着院子外走去,顺着声音朝前走,走到最后一户院子的时候,发现 哭声越来越近,等走到的时候,却发现是半个赵家村的村民们都围绕在村后的一棵 老槐树旁。
几个小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几个女人们在一边抹着眼泪,而男人们则在骂 着什么。
赵村长也在,脸色凝重。
有人发现了宁隐跟王捕头,惊讶又生气道:“你们是谁?”
众人被吓一跳,条件反射的看去,赵村长这才发现有外人来了,而且还是熟人:“王捕头,你们怎么来了?”
站在人群的王桂花连忙走过来,“大夫,你们是不是找到解药能救我家大福了。”
宁隐点点头,道:“我们见你不在,就替你煎了药,现在药正在晾着,等能入 口了,你就喂他喝下。桌子上还有几副药,喝完就能痊愈了。”
王桂花千恩万谢后,这才慌里慌张的跑回家。
赵村长眼神复杂:“真是感谢久闲侠士的救恩之恩了,等大福醒了,我让他亲 自给两位登门拜谢。”
宁隐不以为然的摇头后,指着大槐树那边,道:“赵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王捕头也是一脸的凝重:“赵村长,你们村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闻言,赵村长与十几名村民都没说话,众人神色各异,眼神闪躲。
第五十四章 否认(四更)
赵村长正要回答,一旁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过来,老人先是瞪了一眼赵村长,这才道:“王捕头,我是赵家村的前任村长,这是我儿。”
老人指了指赵村长。
王捕头道:“老村长,您好,请问你们赵家村这是在做什么?那些个娃娃怎么 都在哭?”
他们刚出现的时候,有好几个三五岁大的娃娃绕着老槐树哭,似乎是他们母亲 的女人们则站在人群中哭,这场面看起来有些诡异,所以这一幕任谁看到了都会多 问。
老人咳嗽了两声,一边的赵村长连忙上前替他老父亲拍了拍胸口,等缓和过来 后,老人这才继续道:“这些娃娃们都不懂事,做错了事情,按照我们赵家村的传 统,孩子们做错事想要得到原谅就要跪在老槐树的面前忏悔。”
宁隐皱眉,心里可不信老人的这种解释:“您确定?”
老人又咳嗽了好几下,脸都咳红了,等冷静后他不悦道:“我一个差不多入土 的老东西还稀罕骗人嘛?”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宁隐瞧着老人的这幅模样,又瞧瞧另外十几名村民 们心虚的表情,总觉得这老人是在骗人。
王捕头干咳一声,阻止了宁隐继续问下去,他道:“这事是我们不对,打扰各 位了,我们还有事情在身,就先告辞了。”
老人摆摆手,示意无所谓,而赵村长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两人离开,这才扬声道:“行了,继续!”
那几名已经停止哭声的小孩子们闻言,哇的一声就又哭出来了,似乎是被吓的。
宁隐听着身后继续传来的哇哇大哭,心里总是不踏实:“这赵家村好像是有问 题啊,王捕头,你可还记得,我们上次来赵家村的时候,赵村长问了我一句,他说 的似乎是……患什么病症才会让小孩子总是半夜到老槐树旁边说话?”
王捕头脚步一顿,面色更加凝重:“这赵家村,或许真是有问题。”
不过,因为赵家村没出什么事情,没死人,也没人因为出现怪事而报官,所以 即便王捕头想管,但他也无权逼着人家村民说什么。
一行人只得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王桂花千恩万谢的送他们走到村门口,眼睛都红了: “多谢大 夫的救命之恩啊,我们家大福喝了药之后,身子已经逐渐暖和了,也没有再像之前 那样总是喊冷了,你,你就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啊!”
宁隐连忙阻止要跪下来的王桂花,道:“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这位婶子不用 这么做。”
金钱钱站在一边摇着扇子,见状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要真是有感恩的心,就该把欠人家的药钱给付了,那两片花瓣的钱你们付不起,但是药材的钱,你们 总该得付吧。”
这金钱钱虽然人怂嘴欠不讨喜,但偶尔做事却是没得挑,恩怨分明,而牵扯到 银钱的事情更是算的明明白白。
王桂花动作一僵,局促道:“我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钱,而且之前为了给大福 看病买药,现在,家里就剩几块铜板了……要不,久闲大夫您先等等,等我家大福 彻底好了,他就去城里做工,到时候就能把药钱还给你了。”
宁隐哪里看不穿她的小心思,却不点破,只是道:“那就有劳了。”
金钱钱可不是那种有话爱憋着的性子,见状正要再说,但是却被一旁眼疾手快 的王捕头给捂着嘴,拉到一边了。
王桂花又说了两句,送了宁隐一点晒干的蘑菇跟茄子,算是谢礼,然后就匆匆 走人了,似乎是在担心宁隐会反悔,现在就问自己要药钱似的。
在回去的路上,王捕头不想再在车厢内遭罪,直接下了马车,追上宁隐的步伐,道:“久闲兄弟,明日我们还去寒雾河吗?”
宁隐道:“去。”
王捕头闻言便与宁隐约了明天碰面的地方,神情稍显沉思,好一会才道:“你 觉得赵家村的秘密是什么?”
宁隐心里已经有一点猜测了,但是却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准,不过应该不 会闹出什么人命,放心吧。”
王捕头心事重重的点头,心里总是觉得很不安。
宁隐到家了,但是家里的另外三个人都不在。
他进了厅堂,倒了一杯已经凉掉的冷茶,喝了两口之后,这才走进书房,慢悠 悠的看着医书。
没多久,当归带着两位小少爷回来。
豆沙似乎心事重重的,没再像以前那般爱到处跑着玩,只有年仅两岁的板栗依 然嘻嘻哈哈的到处转,偶尔还跑到后院摘了两根枯黄的菜叶子来逗豆沙。
等到入夜,宁隐熄了油灯,回到房子,准备睡觉。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本就浅眠的宁隐突然惊醒,他睁眼看了看屋子四周,没什 么异样,正要翻个身继续睡,却听到屋檐上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宁隐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墙角,站在柜子的一边,蹲下来。
没一会,屋门被人打开,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因为太黑,所以来者并没有看清楚屋子里的景象。
来者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正要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毒药,结果却发现床上已经 没人了。
“人呢?”来者环顾四周,却发现屋子里面并没有那名叫久闲的采药人,见状,来者只好放弃,道:“算了,明晚再寻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