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粟烈回头问:“你还喜欢白杨?想把他追回来?”
骆清湖诚实地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们分手原因,但是想想两个烦人精成为情侣,还舍不得分手,粟烈就觉得好笑又好玩。
一个是小学的阴影,一个是大学的避而不谈,两人凑一块,是天生来治他的吧。
骆清湖不懂他脑海里的弯弯绕,万分期待的望着他,听他口齿清晰地吐出两字。
“做梦!”
说完粟烈潇洒地往校门口方向走,骆清湖怔愣片刻拧着小毛驴追。
眼看被追上,粟烈改成跑的,全走的是小路,还是跑出一身压力紧张,喘个没停。
红色小毛驴就要追上,白色沃尔沃也来了。
余敬之摇车窗,蹙眉问:“你俩干嘛呢?”
粟烈舒口气,直起腰,开门进副驾驶,风轻云淡地说:“在和傻子跑步。走,我们回家。”
听个一清二楚的骆清湖什么都没说,看着白车驶离。
车里,余敬之发问:“刚刚那人是谁?你俩干嘛呢?”
“同学啊,”粟烈偷摸摸把手伸口袋,“他就是个怪人,你不用太吃惊。”
“只是同学?”车停下等红绿灯,余敬之转过头看他,“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像你之前的室友。叫什么湖来着。”
粟烈紧握的拳头刚拿出来又揣回兜里,他回:“……骆清湖。”
“他又缠着你了?”
“没啊。”粟烈说,“他有事找我帮忙,我不想帮才跑的。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肯定跑不赢他的小毛驴。”
行驶一段路,又遇上红绿灯,余敬之又看他,粟烈怕他问骆清湖要求帮忙的细节,有点心虚,手掌在口袋里张张合合不停。
到绿灯,他一个字都没问,沉默驶入车库。下车时,余敬之喊住他,淡淡地问:“是很冷吗?手怎么一直揣兜里。”
粟烈让他先闭眼。
余敬之乖乖配合,乱颤的睫毛暴露他的情绪。只听短暂的一段撕包装声,唇边突然多了触感,一个半软不硬的物品被塞进嘴里。
先是甜,而后是铺天盖地的味道。余敬之猛地睁眼。
粟烈咯咯咯直笑:“小树哥哥特意准备的,你最爱吃的榴莲糖,余敬之小朋友喜欢吗?”
余敬之含着糖,不敢咽下,又不愿吐掉,皱巴着脸听粟烈扮演幼儿园老师。
啧,哄人的语气比糖还腻,存在感比味道还强势。
作者有话要说:(填空题)
现在,小树轻松扮演幼儿园老师。
以后,小树轻松扮演____。
明天周四休息,周五见。
☆、第 16 章
收到余敬之微信推送的名片时,粟烈正在解睡衣扣子。天凉了,他喜欢只穿条裤衩躺被窝。
将睡衣随手一扔,他点进名片添加,这是烘培课的负责人。简单交流后,负责人拉他入群,并让他添加助教微信。
等待助教同意时,粟烈把群聊消息刷了一遍,还没动静,他又点进群成员,悄咪咪地了解一下未来同学。
群里一个二十六个人,抛开老师、助教和负责人,一共二十三名学生。
单看头像,就有一半是专业从事烘培工作的,有的甚至头像就是店名或是店铺图。
粟烈从高考后正式跳入烘培大坑,零花钱全砸里面了。每月最少有两个周末绕着烤箱鸡蛋转,最高记录是临近过年那个月,他把粟家和余家的过年茶点和伴手礼全备足了。
论用功,论喜好,论经验,论手艺,粟烈觉着他哪项都不比专业人士的差。
没等他暗戳戳自我骄傲几秒,助教同意他的申请。官方的一通介绍过后,助教问他是否有烘培经验,时长多少。
粟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严苛来说,已经有三年零三个月。
谦虚起见,粟烈回:三年左右。
助教没惊讶,让他发几张满意的作品,为分班做准备。
粟烈明白,这哪是简单的分班啊,这就是摸底考试,第一印象全在这了。
在几千张的照片中择出二十张,粟烈犯难,他是真选不出高低了,又不能把这一串全发给助教。
他想了想,折个中,先全发给余敬之,让他定夺。
余敬之动作利落,分分钟就挑好五张图片,风格各异,确实是耗时费力的作品,粟烈也印象深刻。
粟烈有意找茬,故意回道:才几分钟啊,你有认真看吗。摸底考试欸,考砸很丢人的。
一条鱼:这些蛋糕全是在我家做的,光是我当监工和试吃员的就有七成,谁还能比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更清?
呦,还拽上了。粟烈先没回复,把五张图发给助教,他才回道:答案已上传,请耐心等待成绩。
等待时间,两人闲聊。
正讲到过几天降温要多穿点,粟烈突然想到节气小雪。
小雪那天是余敬之妈妈李美红的生日,往年余敬之这个节点都会让他陪着去买生日礼物,再寄到李美红居住的城市梨城。
可今年余敬之迟迟不提,似乎是忘了。
小树:最近我行程安排得很满啊,要约赶紧约啊
一条鱼:今年不买礼物,改发红包
小树:???为啥啊,发红包多土,和你视金钱如粪土的气质一点都不搭
小树:你这么敷衍,阿姨肯定会不高兴的
粟烈回复完忍不住发散思维,猜想余敬之不买礼物的真正原因。可他猜来猜去都没想到贴合的理由。
余家父母离婚后,余敬之曾经跟过李美红一阵,后来她再婚怀孕,说是分不出时间照料,又把余敬之推给余先文。当时余先文手里有重要项目,没办法,只能让他住寄宿学校,周末到养老院找爷爷玩。
他们母子俩关系生疏,粟烈是知道的。但余敬之一向周到,即使心中不满,礼数都是到位的。
难不成,母子吵架了?可他没发现余敬之最近心情有异动啊。
思绪飞扬,手机嗡一声,粟烈忙不迭收回杂念。看到消息,他眼睛都瞪圆了,飙出一句“我靠”。
一条鱼:钱我是存着给未来一半折腾的,当然不能随便用
小树:【气到吐血.GIF】
小树:石学长撩妹秀恩爱是浑然天成,你是生搬硬套!放着高冷男神的人设你不要,非得走油腻路线,你有毛病啊?!
小树:还有,你想撩妹撩汉你找别人去,别在我面前瞎显摆,更别拿我当试验品,再发老子把你拉黑!
劈里啪啦发一通,粟烈把手机往被子上扔,胸膛起伏明显。一次又一次,真当他是植物人啊。
隔壁床友赵小虎及时发现异常,探出脑袋问:“小树哥,你怎么了?”
“没事。”粟烈顺口说。对上赵小虎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他舔了下干燥的唇,说道:“……和人聊天,他疯言疯语,戳我痛点上了。”
“噢,”赵小虎似懂非懂,“那你的痛点是啥啊?”
粟烈靠墙坐着,瞥他一眼。
赵小虎拉高被子,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发和无辜的眼神:“我怕自己口无遮拦也戳上。”
“能说的痛不算痛,”粟烈垂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小虎子你乖乖睡觉吧。”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人明白?”对面的陶文抬眼,“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们能帮你除痛根?”
粟烈没料到陶文会插进话题,他瞬时联想到在黛山时他许下的承诺。
他说好会将与骆清湖的事情讲清楚的,他迟迟没提,陶文也当这事没发生。
清清嗓子,他把冯阳阳喊上,说要讲重要的事。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粟烈有点心慌,手紧张地互掐,正要开口,手机响了。
陶文挑眉,让他先接再讲。
看着余敬之三字,粟烈点了拒接,再关静音。
将手机盖上,他咬牙,简单快速地讲明:“骆清湖搬走不是因为我两有矛盾,是、是……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表白,他觉得难堪才搬走的。”
粟烈不敢抬头看三人的眼神,特别是陶文的,他总觉着陶文的眼神能看透一切,甚至是他对余敬之深藏的爱意。
他紧接着说:“骆清湖是同性恋,我也是……一直没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没想好怎么说,对不起。要打要骂都行,请客吃饭也行,我都听你们的!”
说完,他举起手机,弱弱道:“你们消化一下,我先去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