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心情是不错。
张容没有听到男人的拒绝声,便拿出新买的碗和汤匙,用汤匙将稀饭舀到碗里,再递给男人。
男人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大米的清甜香味中,有些微的油香味,淡淡的,刺激嗅觉开胃又不至吃起来觉得腻口。
男人吃完一碗后示意张容再来一碗。
张容笑着又舀满了一碗,见男人喜欢吃稀饭后,才笑着夸岳知微:“知微这孩子厨艺很好,家常小菜做的最好吃的了,人也很乖巧,不爱多言,但是有事情请她帮忙她一定会出力。做起家务也是有条有理的,有时候我下班晚,她就帮我收拾厨房,还给晓晨和我做饭,最善良可爱了。”
说到这,张容又看了看男人的脸色,见男人面上没有表示反感厌恶的皱眉后,微微笑了笑,心觉夸到这儿就好了,别说多了起反作用。
保温盒稀饭见底之后,男人问:“她已经走了。”
张容笑:“还在楼下,要请她上来吗?”
男人淡淡的说:“请她明天再送来。”
张容笑得开心:“好的,好的,我马上将保温盒拿下去告诉她。”
说完,牵着陆晓晨的手高高兴兴的下楼去了。
岳知微坐在长椅上和一位患了糖尿病的老奶奶聊起了闲天,忽然见到张容下来,心里一咯噔:“这么快就下来了,难道那个男人嫌弃我的稀饭?”
再一细看张容面上笑着的样子,心里又开心起来了:“那个男人吃了!”
她请老奶奶稍微等一下,自己等不及迎着张容走去。
两人还有三米多距离时,张容就笑着对她说:“知微,路先生全吃了。还请你明天再送过来呢。你这厨艺啊,真是好!”
岳知微高兴极了,接过保温盒小心的拿着,对张容说:“容姐,请你告诉路先生,明天星期一,又是期末考试周,我不能固定时间过来,待会儿,我把我能过来的时间点微信发给你,请你转告给路先生。”
张容说好。
岳知微拎着保温盒,开开心心的和刚才聊天的老奶奶挥手告别,坐地铁回学校。
周一早上考试,她下午熬好稀饭送去,仍旧等在楼下和昨天和她聊天的患糖尿病的奶奶唠家常,等了十多分钟,张容领着空保温盒下楼递给她,关于胸针的事,男人还是没有提一句。张容又逮着个机会夸岳知微是个懂事孩子。
周二下午有考试她就早上早起熬好稀饭送到医院,没有遇到那个奶奶的她就乖乖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等了十多分钟,张容领着保温盒下来了,告诉她今天路先生破天荒的在窗边瞧了岳知微一眼,虽然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但是这是个好兆头啊!
周三下午有考试,岳知微早上送稀饭过去,赶在了路先生出院前两小时到医院,张容牵着陆晓晨,拎着保温盒下楼,和岳知微一起离开医院,两个大人带着小孩去吃馄饨,当是早饭。
吃馄饨的中间,张容对岳知微说:“关于胸针的事,路先生还是不给个说法,之前和你说过的,他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他要是不想说你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的。所以我们只能等着,等他想说的时候说。”
岳知微本来以为那个路先生肯吃她熬的稀饭了就会对她网开一面,不想到出院了那个路先生还是不说要她怎么赔,她惶恐不安的度过了这几日以为在他出院时会有结果令她心定,唉!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忧郁,还有知道自己有错却不知如何弥补的惊恐。这些搅动着她的情绪,实在令她难以心安。
她其实也想好了,如果那个路先生要让他赔,她就问能不能分期付款,能谈到没有利息或者薄利分期是最好的了。
不是那个路先生让她照顾她的,是她自己要留下的,况且她也没怎么照顾那个路先生,她倒是想拿道德绑架这个馊办法绑架人家的,但是道德逻辑说不通怎么谈绑架啊。
张容说要是赔钱的话,她就出一半,毕竟岳知微是学生,没有什么钱。
岳知微婉拒了。
她明白一个单亲妈妈有多么不容易,所以不愿让她们母女目前的生活雪上加霜,再说东西是她打碎的,是她的错,她的错就应该她来弥补。
她做好心理准备了。
七月下旬,所有学校都放假了,岳知微没有收拾行李回家,而是交了假期申请留校的表格,准备假期找点兼职,李明柔本来要陪她,但是家里亲近的姐姐假期要结婚让她回去,她不得已回去了。
等宿舍的舍友都走完了之后,所有留校的女学生都要统一搬到假期开门的十号楼去,其他宿舍楼全部要锁上。
岳知微搬到了十号楼307宿舍,舍友都是同级的学生,都是面熟的人,和她一样,假期做兼职。
第五章 一份合约
早上搬好宿舍去吃午饭时,岳知微接到了张容的电话,说她和社长秘书杜孟昱就在她上学的外国语大学正门门口,让她出来一下。
岳知微不知道一个社长秘书找他干什么,但因为是张容的电话,她也就没有多想的出去找两人了。
站在门口左侧的林荫道上,杜孟昱请她坐上车,岳知微问:“有什么事吗?”
杜孟昱说:“是的,路先生找岳同学,请我将岳同学接到博释商量件事。”
这一天终于来了!
岳知微带着一副从容就义的悲凉神情上了车。
张容和杜孟昱本来想安慰她几句,但是又怕让她起了过高的期望,所以杜孟昱只是开车不说话,张容握着岳知微的手,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岳知微反而笑笑安慰她。
张容说:“有时候我真觉得我这个大人没有你成熟稳重。”
岳知微笑:“哪有。”
车到博释,杜孟昱和张容领着宋绒走到六楼一间会议室,玻璃门推开,岳知微就看到那个路先生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面色健康得很,一脸的神气,身旁还站着帅气的社长韩穆清。
韩穆清很绅士的拉开路成蹊右手边的椅子,请她坐下,又让杜孟昱和张容先出去。
岳知微礼貌的道声谢后,将韩穆清拉出的椅子推到了议桌下,和路成蹊隔了一个位置坐下,侧身看路成蹊。
韩穆清笑了笑,坐在她的对面。
路成蹊看向岳知微,很平淡的,没有岳知微想象中的愤怒。
在医院刚醒来的时候他的头还有点晕,看人有重影,觉得眼睛酸涩一睁开就想流泪所以那天没有细瞧岳知微,今天看清楚了。
与身高不符合的圆脸,眉眼清秀明亮,亮晶晶的,鼻子秀气高挺,樱桃唇,瞧着喜气、舒服,是个好看的女生。
他说:“先给你几分钟的时间说说你认为的解决办法。”
岳知微早就在心里打好草稿了,她说:“路先生,很抱歉我使你价值不菲的胸针失去了本身的价值。这些天来没有当面向路先生道歉不是因为我不愿担责而是因为我隐约意识到路先生不喜欢陌生人在身边,所以在没有得到路先生允许下我不敢贸然出现,使路先生心烦。这枚胸针似乎是定制的,网上查不到价格,钻石价值不用说自然很高,但是点缀的红珍珠更稀有,虽然钻石没有碎,但点缀的、被钻石簇拥着的红珍珠碎了,那这枚胸针的价值就大贬了。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卸,但是我的实际情况不允许我说空话,我卡里只有一万,现在只能拿一万出来,剩下的钱我想恳请路先生允许我分期付款。”
她说的诚恳,没有一句废话,虚话。
韩穆清看戏看得自在。心里乐呵着,不说话。
路成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脸上冷漠平淡。
岳知微心里打鼓了:他不会不同意吧!
路成蹊问:“你是学生,现在大三升大四,除了利用假期和周末兼职外你还有赚钱的方式吗,毕业之后无论找工作还是考研、考试,你都会有一段时间为自己的开销而发愁,你确定那段时间你能按时还款?”
他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很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岳知微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是她之后要谈的事,现在只是想先把分期付款这件事说定了,但是路成蹊问起,她不得不诚实回答:“是的,我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按时还款。”
路成蹊直奔主题:“你厨艺好又不聒噪,而我缺家政。假期里每月两万,上学时每月一万,到你明年六月底,欠我的债就还清了,还有,期间没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