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要你多什么嘴。”香城县主恼火地道。
“我这叫路见不平,拨刀相助。”韦丽娘抬起下巴道。
香城县主被堵得没话说,气得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唐衸让她交好晏萩的事,她已完全忘记了。
“县主,请等等。”郁芳菲着急地喊道,她想要通过香城县主接近唐衸,不愿香城县主就这样离开。
“郁表妹,即便县主说错了话,你也没必要紧抓不放吧,难道你还要让县主向你道歉,你才满意吗?”晏芗幽幽地问道。
香城县主停下脚步,冲着郁芳菲啐了口,“你休想。”
“我没有,我不是。”郁芳菲眼睁睁看着香城县主走了。
晏芗勾了勾唇角,想结交香城县主没门,拿起九连环,低头继续解了起来。郁芳菲回首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韦晏氏等人在晏府吃过午饭,看了几折戏,就各回各家了。
去晏府拜年,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唐祄觉得心累,回到王府,得知楚王陪着怀有身孕的侧妃方氏。方氏的父亲是祥忠侯手下的大将方国柱,而方氏这胎据说是个男孩,唐衸心念电转。王爵是由嫡长子继承,但皇位就不一定了。
“不用通报了。”唐衸没有去见楚王,转身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内,唐衸看着桌上盆景,心情有点沉重,他现在劳神费力地帮着父王夺取帝位,会不会是在帮人做嫁衣?父王春秋鼎盛,又纳了那么多妾室偏房,肯定还能生出别的儿子来。母妃并不得父王欢心,外祖父又不愿支持父王,没有从龙之功,等父王登基,母妃是否会被封为皇后,都不一定。
唐衸伸手将树枝折断,低声自语道:“父王或许你做王爷对我更有利。”楚王根本不会想到他对侧妃的宠爱,会让儿子有了别样的心思。
初五各府开始宴请年酒,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初九这天,王氏起床洗漱时,突然昏厥了过去,慌得晏同书顾不得还在过年,就打发人去请了大夫进府为王氏诊脉。
大夫诊完左手诊右手,诊得晏同书脸色都变成铁青色了,他才笑道:“恭喜恭喜,大奶奶这是喜脉。”
晏同书顿时露出喜悦之色,追问道:“脉象可好?可要开药,要注意些什么?”
这事大夫见多了,笑道:“脉象还好,大奶奶思虑过重才会昏厥,只要放松心情就没什么大碍,这药不用开了,还有就是……”
晏同书紧张地看着他,大夫笑笑,道:“要禁绝房中之事。”
晏同书脸顿时通红,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红封,道:“神医辛苦了。”
“应当的应当的。”大夫笑纳了红封,做为大夫,最喜欢的也就是诊喜脉,主家开心,做大夫的也高兴。
晏同书让婢女留在房里守着王氏,他则送大夫出门,又去春晖堂向晏老夫人报喜。要有第四代了,晏老夫人大喜,开了库房,挑了一株百年的人参和一尊白玉观音,让木缘送去给王氏,还嘱咐晏同书,“她怀孕后,这脾气和以前会有些不同,你要让着她哄着她,不许惹她生气。不要有那些花花肠子,招惹一些不干不净的女子回来给她添堵,知不知道?”
“祖母,过了年,就要春闱了,我那有那闲心,我会好好守着她,专心读书的。”晏同书笑道。
“你能这样才好,夫妻和睦万事兴。”晏老夫人笑道。
王氏有喜了,晏大太太也非常高兴,亲自去看望儿媳,“你就安心养胎,手头上的事,就交给二丫头和三丫头,她们快要出门子了,也该学着管事了。”
王氏立刻答应了,管家权再重要也没孩子重要。
“想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让厨房里做,我已经安排一个厨娘专门伺候你,要是觉得大厨房不方便,就在院子里开个小厨房吧。”晏大太太安排的还是很周全的。
“母亲,不用开小厨房。”王氏不想落个恃宠生娇的坏名声,毕竟二太太、三太太、南平郡主和五太太怀孕时,都没有开小厨房。
婆媳俩正说着育儿经,小姐们来了,“大伯母,大嫂嫂。”
王氏笑着让了座,又唤婢女送上茶水,说了几句场面话,王氏坐下,笑道:“十二妹妹,等大嫂嫂的肚子大了,也给你摸好不好?”晏萩摸了晏蓉的肚子,说是小外甥,晏蓉果然一举得男,王氏也想讨这个好彩头。
晏萩还没来得及答应,晏芗抢先道:“大嫂嫂用不着让十二妹妹摸肚子,大嫂嫂怀得一准是小侄儿。”前世晏蓉和王氏的第一胎、第二胎生的都是男孩,先前晏芗不记得拿这事卖个好给晏蓉,这一次当然不能让晏萩再得好处。
晏萩看了晏芗一眼,她说得这么笃定,看来王氏前世定然生的是个男孩。
“生男生女,都好,我都喜欢。”晏大太太当然想抱孙子,可孩子还没生出来,谁知道是男是女呢?再者也怕王氏有压力,影响到心情进而影响到胎儿,赶忙表明态度。王氏能生,有了孙女,也就会有孙子;要是王氏如晏三太太那样,一连生三女,那也只能说是命也,运也,没法强求。
第55章 病气
王氏没把晏芗的话听进去,她还盯着晏萩,认定晏萩才是小福星,说得准;晏萩在王氏期盼的目光中,笑道:“我现在就想摸摸小侄儿。”
得了这句话,王氏心满意足地笑道:“十二妹妹想摸就摸吧。”
晏萩走过去,摸了摸王氏还没显怀的肚子;见两人这般亲近,晏芗暗自气恼,唇角抿得紧紧的,让病秧子摸肚子,她也不怕过了病气。
病气!
晏芗目光一闪,道:“十二妹妹,你还是离大嫂嫂远点吧,你早上才打了喷嚏呢。”
话中之意,让晏萩恼火不已,毫不客气地反驳她,“六姐姐年纪不大,记心怎么这么差?我早上哪有打喷嚏?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动不动就生病了。”
晏大太太目光锐利地盯了晏芗一眼,三房的教养,看来很成问题,淡淡一笑,道:“潇潇是早产体弱,不会叫人生病的。更何况至亲之间,哪用在意这些。”
“对对对,十二妹妹以后都健健康康,再也不生病了。”王氏伸手将捂住嘴往后缩的晏萩搂入怀中,小小的人儿神情可怜,真是让人心疼。
晏芗垂首不语,晏大太太和王氏对晏萩的维护,让她嫉恨不已,晏萩究竟哪里好了?让这些人前世今生都这般的疼爱她。晏芝看了看晏芗,眉尖微蹙。
大家喝了一杯茶,说了一会子话,就离开了。
出了王氏的院子,走到岔道上,大家各行各路。晏芝跟着晏芗进了她的院子,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在大嫂面前说那种话?”
“什么那种话这种话?”晏芗装糊涂。
“从十二妹妹出生起,你就不喜欢她,我知道你羡慕她得祖母宠爱,可是你别忘了父亲是庶子,说到底与祖母并无多大关系,十二妹妹是祖母的嫡亲孙女,祖母宠爱她理所当然;更何况,祖母待你也不差,六妹妹,你该知足。”晏芝苦口婆心地劝道。
晏芗抿唇不语,一样的晏家女,她哪点不如晏萩?
“一家子姐妹,骨肉至亲,在闺中也就十来年,等出了阁,就是想好好相处也是不能够了。十二妹妹比你小了五六岁,身子又弱,你原该多疼惜她一些,怎么还欺负她呢?”晏芝没办法理解晏芗的做法。
“有那么多人疼惜她,不差我一个。”晏芗撇嘴道。
听这话,晏芝觉得晏芗是在嫉妒晏萩,皱眉道:“六妹妹,若你当真不喜欢十二妹妹,那就离她远些,不要理会她就是了。”
“行了,我知道了。”晏芗不想再听晏芝啰嗦,应付地答道。
晏芝还想说什么,婢女过来请她,“三太太有事要和三小姐说。”晏芝只得先去见母亲。
另一边晏大太太去了春晖堂,她没有把晏芗说过病气的话告诉晏老夫人,只说道:“母亲,听说宫里有姑姑要放出来,您看是不是请几位回来教导几个丫头?”
晏老夫人只当她是为即将出嫁的晏芪和晏芝考虑,大儿媳做事公道,又考虑周全,能有这样的长媳,是她的福气。晏老夫人笑道:“你打听一下,看以前在景祺宫里伺候容太妃的曾思悠,可会放出来?若她亦在放出的名单上,就把人请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