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不知道,彻底清查后才知道这位在朝中看着正人君子一般的中书右丞还真是风流胚子。养了三个外室,还和一个青楼歌妓来往甚密,曾为这歌妓写过几首十分香艳的词。
这歌妓的入幕之宾,可不只这位中书右丞,还有好几位,而其中有一个是江湖之人,据说这位江湖好汉曾与一书生争风吃醋,差点拿刀砍了那书生的脑袋,是个性子十分火爆之人。那他会不会跟中书右丞为争那歌妓发生冲突,刺杀了中书右丞?
“为老不尊。”晏萩听罢忍冬收集来的市井之言,嫌恶地撇嘴道。这位死于非名的中书右丞年纪不少了,快六十岁的人了,孙儿都快要娶亲了,还养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外室,真是死不足惜。
这位中书右丞除了风流,到也没什么其他的恶习,可他的家人在家乡仗着他的势,鱼肉百姓、为祸乡邻,害得不少人妻离子散。他的弟弟强娶守节妇为妾,他的侄儿为了一件古玩,把人给逼死,他的侄女与人抢夺首饰,把人推下楼致残。
这些个仇家会不会雇凶杀人?
证据呈上,张维德大致看了,嘲讽道:“他这一家人造的孽还真不少。”
这个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案,太常寺少卿陈余则上折子向圣上伸冤,请求圣上住持公道,“臣之外甥女千里迢迢来京投奔微臣,傅知行见色起意,将她强掳进府,如今生死不知,微臣恳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傅知行会见色起意?
就算陈余则的外甥女,长得跟天仙似的,以傅知行的相貌、家世,他用得着强掳人进府吗?他想纳什么样的妾纳不到,他要肯纳妾,只怕安国公府都住不上,多得是女人上赶着送上门。
“陈大人,你怕是宿醉未醒吧?”陈余则的对头嘲讽地道。
傅知行面色如常地道:“陈大人敢来面圣说这事,想来是有确实的证据,还请拿出来给陛下和诸位大人过目。”
“陛下,臣有人证,现就在宫门外等候。”陈余则为了搬倒傅知行,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这几天一直在安排。
圣上淡然道:“宣。”
自有内侍小跑前去宫门外把人证带进来。
人证一共有三个,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妇人,进殿时,或许是慌张害怕,老妇人被门槛而绊了下,还好有个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没让她摔进大殿里去。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五体投地,声音颤抖的道。
“大理寺卿何在?”圣上问道。
“臣在。”张维德出列。
“好好审审他们,若是敢做伪证,斩立决。”圣上冷声道。
听这话就知圣上是站傅知行这边的。
“臣遵旨。”张维德当着众朝臣的面审问起那三个人证来了,“姓甚名甚,哪里人氏?”
三人都是燕京人氏,在长街摆摊的小贩。
“你们同时回答,那天在何地看到什么?”
“六月二十七日在长隆街看到有人强抢民女。”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出同一个答案。
陈余则唇角微微上扬,他早就让他们统一口径了。他查过,傅知行是在六月二十四日回到燕都的。
张维德继续问道:“同时回答是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
“下午。”
那个老妇人的回答与两个中年男子不同,她发现错了,赶紧改口,“是上午,是上午。”
只是错了就错了,那怕及时改口,也无用,圣上和众臣都听到了。张维德接着问:“同时回答是上午的几时?”
“巳时初。”
“巳时正。”
有一个男子答的不一样,他也改口,“巳时正。”
“强抢民女的男子是骑马还是坐轿?”张维德继续问道。
“坐轿。”
三个人的回答是一样的。
张维德问了许多细节问题,三人时而答得一样,时而不同,这已经足已说明这其中的问题了。陈余则本以为安排的十分妥当,信心十足的想要打倒傅知行,可现在被张维德这么一问,才发现错漏百出。
“陈余则,尔还有什么话要说?”圣上沉声问道。
“陛下,微臣心系外甥女之安危,才会听信了这些人的不实之言,以为傅世子掳走了臣的外甥女,求圣上明鉴。”陈余则推卸责任,想要脱身。
“张卿,把这三人押进大理寺大牢,严加审问,看看是什么人想要诬蔑朕的股肱之臣。”圣上目光扫过那三人,落在陈余则身上,“陈余则停职待查。”
鲁王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列为陈余则求情,幕僚和陈余则合谋此事,他是不赞同的,可是陈余则太过急切的想要立功,他也心存了侥幸,现在看不行就是不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内侍扬声道。
这天的大朝会结束了,文武百官恭送陛下离开。
第434章 椰子鸡汤
退朝之后,太子、傅知行等人聚集到一起,闵自白问傅知行,“无咎,你什么时候得罪陈余则?这么拙的法子,他都敢用,对你真是恨之入骨,都丧失理智了。”
“狗咬人未必是人得罪了狗。”傅知行淡然地道。
晏同烛帮腔道:“狗也没有理智。”
“你们觉得放狗的人会是谁?”唐江问道。
太子皱眉,“鲁王。”
“看来鲁王拉拢了不少人,连正四品太仆寺少卿都投靠他了,不知道朝中还有多少上了鲁王那条船。”闵自白不免有点忧心。
“虎已经养得够大了,再不除掉,日后怕会为祸朝堂。”唐江还有一层考虑,朝堂需要忠臣,同样也需要奸臣,若是没有奸臣如何体现忠臣的忠来?
太子揉揉眉间,“养虎的人是父皇,要除掉他,得看父皇的意思。”
“圣上会养大鲁王的野心,是为了给你做磨刀石,现在是除掉他的时候了,再拖下去会尾大不掉,如何除掉他,应该是圣上对你的考验。”傅知行分析道。
“那就动手吧。”太子也忍鲁王忍了许久了。
几人商谈了一会,就分头去安排人手。
朝中之事,晏萩不清楚,她看着合宜郡主让人送南边送来的椰子嘿嘿笑。晏袭袭抱着青椰子,“姑姑,吃果果,吃果果。”
“好好,我们吃果果。”晏萩拿帕子擦去侄女流出来的口水。
“少夫人,这是什么呀?沉甸甸的,还这么青,真的好吃吗?”小草质疑地问道。
“这叫椰子,里面的叫椰子水,可好喝了。”晏萩笑眯眯地道。
“啊,里面全是水呀,没有果肉的吗?”小草瞪大了眼。
“有果肉,不过大部分都是水,所以才这么沉。”晏萩解释道。
说话间,荸荠和厨房的李大厨来了,“奴婢(小的)见过少夫人,给少夫人请安。”
“李大厨,你见过这个吗?”晏萩问道。茡荠是肯定不认识的。
“早年学厨艺时,曾走南闯北见过,这是南边的椰子。”李大厨笑道。
“你认得就好,那就不用我多教。”晏萩喜笑颜开,“最近府里可进了新的小鸡仔儿?”
“少夫人可是想吃椰子鸡?”李大厨问道。
“李大厨知道椰子鸡,想来这椰子如何打开,也不用我教了,晚上这菜能做出来吗?”晏萩期待地问道。
“能,今天采买的还买了新鲜的虾子回来,小的还可以做一道椰子肉炒虾仁。”李大厨又主动提供了另外一道菜。
“椰子里果肉,你留一些出来,茡荠,你就做一道椰子糕吧。”晏萩笑道。
“是,少夫人。”茡荠应道。
傍晚,安国公和傅知行回来吃晚膳,一进膳厅,就闻到一股鲜甜的香味;安国公笑问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潇潇让大厨做了南边的特色菜椰子鸡和椰肉炒虾仁,闻着这味,就知道这菜好吃。”韩氏笑道。
一家人坐下吃晚膳,安国公夹了块鸡肉,“嗯!嫩!鲜美,这道菜好吃。”
“父亲,您等会再喝点儿这个汤。”晏萩推荐道。
“好,好。”安国公边嚼着鸡肉边应道。
肉好吃,汤好喝,这一顿,一家人吃是很惬意,卓儿意犹未尽地跟晏萩要求:“母亲,明天可以继续煮这椰子鸡吃吗?”
对儿子这个小要求,晏萩满口答应了,合宜那丫头送了三篓椰子进京,往娘家送了几个,又分了几个给亲朋好友。今天仅用了三个椰子,还能吃两三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