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可和老人家并排蹲着,一人分吃半个三明治,谁也不嫌弃谁。
手里的半个三明治还没吃完,一群人朝着老人家匆匆赶来,从言谈中可以听出,似乎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着急忙慌查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看到他手里吃了几口的三明治,忙转头连连向白乐可道谢。
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便利店门口的阶梯上,只剩白乐可独自蹲着。店里有座位,但她不想进去,吃完三明治,她拍拍手站起身,抬头看向将晴未晴的天。
街上经过的所有人好像都带了伞,而没有伞的,站在各个店门找牌下,等着人来接。
她没有。没有伞,也没有谁会来接。
白乐可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背着她,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白乐可偶尔会打一个嗝,哭得太狠了,呼吸有点急促。
白乐可乖乖巧巧的一手搂着男生的脖子,一手举着雨伞,伞太小了,雨太大了,还是会被冰凉的雨水打到,水一接触到他滚烫的皮肤也温热起来。
相识多年,她对着他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地上的土,土里的树,树下的花花草草,在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都有了生命。
她说,他便听着,偶尔会应一声,她也不介意他的沉默,路灯渐渐亮起来,周围的店铺里晕黄色的灯光也顺次开启,不知道哪家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他们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沈颂在附近为沈沐北置办的住处。沈颂早在俩人读大学的前夕就在学校附近为沈沐北买了套房子,儿子成年了,又习惯独居,万一在学校与同学相处不来直接出来住就可以了。只是这套房子买了也没怎么用上,就是偶尔出来聚餐又想自己下厨,就过来玩一会儿,基本上是空着的,尤其是大一一年课业多的要命,周六日都要上课,晚上还要跑图书馆查资料,一天下来累成一条狗,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出来住。
进了电梯,白乐可这才又穿上鞋子,沈沐北强制性的把鞋子给她脱下来,又折了折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放在她脚边。
“你这外套很贵的。”这件衣服是白乐可陪着他买的,其貌不扬价格不菲。
“没有你娇贵。”他把她的鞋子拎在手上,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白乐可破天换地感觉这个电梯着实有些挤 。
他的脸逐渐靠近她的鼻尖,手也缓缓抬起……
唔,白乐可像是只小鹌鹑,抖抖嗖嗖的。
沈沐北看着她闭着眼睛撅着嘴巴,暗示的意味十足,他起了逗弄的心思,嘴角一扬,“你的脸上沾了东西。”说着手指煞有其事地划过她的脸颊,心安理得地吃了豆腐。
白乐可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了,赶紧擦了擦脸,又转头问了一遍,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才罢休。
“叮——”电梯停了下来,白乐可穿上鞋捡起地上的衣服跟着沈沐北拐进了走廊,沈沐北在裤兜里找到钥匙打开门。
客厅里的灯全部打开,窗外的雨依旧在下,厚厚的窗帘被拉开,万家灯火时,外界的喧嚣和屋里全无关系。沈沐北换完衣服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脸,阳台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白嫩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她把俩人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洗衣机里,动作熟练,像是演绎了千万遍。
沈沐北幼时在书中读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故事,那时的他只觉得乏味而无聊,柴米油盐中怎么会有爱的甜蜜,大致这样一个夜晚,他才知道彼时的自己是多么浅薄无知。
白乐可把衣服全部晾在阳台上,这才进客厅,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零食和水果,估计是她洗衣服的时候沈沐北去楼下买的,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味,浓浓的鱼汤味在米饭的香味中多了层南方鱼米的熟悉感,他们生活的城市在南方,初来北方读书有时候还是会偶有不适应,北方吃的咸,在学校前几个月里,白乐可吃糖醋排骨都能觉得嘴里一股咸味。
默默吃着饭,俩人没说话,直到最后一块可乐鸡翅下肚,白乐可才有了精神 ,“你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沈沐北收着碗筷,把剩下的饭菜冷冻在冰箱里,明天还可以做早餐,他大体猜到了缘由,碍于白乐可的面子,又绅士地问了一遍。
白乐可说的口干舌燥,拆了盒奶插上吸管递给沈沐北,又自己拆了一盒,“就是这样。”
沈沐北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白乐可被他看得脸都发红了,就舔了舔嘴角,“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沈沐北以前不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甜味顺着吸管流进胃里面,像是沾了层水凝胶,那时候为了迎合白乐可,他就刻意忽视这种不适感,到了现在,竟然不排斥了。
“说……”白乐可歪了歪头,一手撑着脑袋,响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沈沐北拆开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卡拿出来后从抽屉里取出另一部许久不用的旧手机重新把卡装进去。
“这下知道没有手机的坏处了吧。”她手机一坏,沈沐北就提议先买块手机用着,白乐可嫌花钱,乐以白大方地把自己的手机贡献出来也被拒绝了,白乐可美其名曰修身养性有了不参加社团活动、不理会老师和同学的绝佳理由;还得意洋洋地炫耀过没手机后的舒适,自诩21世纪的“隐士”。
装上白乐可的卡,沈沐北把手机塞进小姑娘的手里,“打电话给你哥。”
要不是乐以白威胁他要是不打电话就直接杀过来,他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便宜哥哥。
家里没收拾,只有主卧里有张大床,剩下的两个次卧和书房里空空如也;俩人对视,白乐可主动提议自己睡沙发,被沈沐北义正辞严地否定了。
白乐可也没搞清楚状况,此刻白乐可躺在床上,沈沐北则在地板上铺了几层被褥后直接躺下去了。白乐可难以入眠,小时候明明和哥哥睡过一张床。卧室里开着空调,窗帘隔绝了五彩斑斓的灯光,首都繁华的夜晚被隔在窗外。
翻了几个身,白乐可扑棱给了会被子,终于还是道:“沈沐北,要不然……上来睡吧?”
虽然是地面上铺的厚实,可是毕竟是地面,还是瓷砖,底下没什么隔着的东西,指不定伤身体啊。
沈沐北身体僵了僵,像是不赞同白乐可的提议,微合上的眼睛藏在睫毛下面。
她起身,拽了拽他身上薄薄的被子,又拍了拍床,信誓旦旦的承诺,“我不会做什么的。”
沈沐北“矜持”了几分钟,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他的掌心贴着她,在被子下面缠绕着,反客为主地把她带进怀里。
不是那会儿还不好意思的嘛?
白乐可想要活动一下,又接着克制住自己的动作。背后的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灌入她的头顶发梢,她渐渐放松,身体不再僵硬,习惯他的怀抱。
“贴这么,这么近,不……热吗?”
白乐可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虑了,他和地板才是真的般配。
“不热。”头顶上,沈沐北闭着眼回答她。
“是吧……好像有点热……”白乐可自说自话,完全没听清他的回答。
他抓起遥控器,“那把空调要再开低一点?”
“不用不用。”她极力摇头,小脑袋点在枕头上,“就是我怕你热。”
“我不热,还有点冷。”像是为了证明冷,背后滚烫的身躯又靠近点。
“……”
打着冷的幌子,沈沐北将错就错越靠越近,手下的力道也大起来。
他的表现,令白乐可一言难尽,只能乖乖地缩成一团。
沈沐北许是领悟到她睡不着,手臂伸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像是哄着孩童入睡的家长。
疲惫交加了一天,白乐可眼皮开始打架,只是身下有东西硌着自己。
白乐可不老实地在沈沐北怀里动了动,换了个略微舒服的姿势,又扭了扭身。
“沐北……”
她困倦,半睡半醒间无意识道:“有东西硌到我了……”
许久未被回复,白乐可睡得迷迷糊糊,然而腰间戳着她的东西还在,她的眼角红润,嘴唇也嫣红,脸颊两侧的头发因为睡姿的原因贴在脸上,有几丝甚至还黏到了嘴角,下一刻仿佛就会被吃红唇见。他的角度里,在白腻的颈部下方,胸口因为喘息明显起伏,细微的喘息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格外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