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可还挺心疼的,嫩生生、白净净的小脸怎么就遭劫了,“妈妈的旭旭崽,你在妈妈心里永远都是最完美的。”
文旭以前是十六班的,所以和白乐可相处地更亲密些,“和大班长相比呢?”
白乐可一脸吃惊,像是看智障一样,“肯定是他。”
“呵,女人,为男人插兄弟两刀,你忘了咱们在三生池边许的誓言了吗?”文旭心哇凉哇凉的。
“我忘了。”
“叛徒,妈妈你怎么可以给我找后爸。”
“滚,你这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崽子。”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他的美,擦掉一切……唔。”
白乐可身上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狠狠的拧了他一把。
见文旭都翻白眼了,白乐可这才松手。
“哼,不陪就不陪,有的是人等着陪我。”
白乐可塞了口零食给他,“你别激动,你俩不是一个画风。”
信了你的邪,文旭不买账。
“他是货真价实的爷们,你是实实在在的儿子。”
“呵呵呵,断交吧。”
科学告诉我们,人类在撒谎的时候都是有迹可循的,现实则教会我们有些人是天生的演技派,瞎话张口就来而且极具欺骗性。
刘关张和林叶子吵架了,原因不明,白乐可打探了许久也没知道个二和三,反被沈沐北逼迫着做了一张数学卷子。
林叶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什么都暴躁,可怜的文旭日子过得最憋屈,周四晚上,林叶子的身影在窗边闪过,周围的几个人低头看书的看书,做题的做题,比班主任还管用。
“咦,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她满脸笑容,手里还拎着个巨大的袋子。
这是……
“哎呀,给你们买的,吃吧,吃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她撕开了包零食,还哼着歌。
文旭冒着生命危险,还是将问题问出了口,“你这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还是发现自己是哪位大佬家遗失的孩子,要认祖归宗,继承万贯家财?”
“傻吧你,男频文看多了吧你。”林叶子一巴掌呼过去,又轻轻拍了拍被她打疼的地方,笑容邪恶。
林叶子是个憋不住话的姑娘,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零食,等她说完还是忍不住仰头大笑三分钟,这姑娘绝对是个狠人。
刘关张钱几天在林叶子眼皮子低底下被隔壁班的美女告白了,林叶子一气之下直接不搭理他了,在最危险的时候,刘关张顶着压力找林叶子求和,冷战几天林叶子也不好过,主要是再也没人放学后后给自己拿书包、出钱给自己买吃的、回家帮自己圆谎的人了。俩人约定下课后操场和解,林叶子一开始并不同意,毕竟从小到大俩人打架的次数手脚加起来也就是个零头,刘关张不知道吃了什么邪药,偏偏坚持,无奈之下,林叶子就同意了。
俩人说着说着,爪子就不受控制地握在了一起,他们从幼儿园就手牵手去学校,可是今天刘关张手握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都要顺着嘴蹦出来了。
不过心还没准备往外走,校长迎面走了过来,当时的场面鸡飞蛋打都不足以形容,林叶子急中生智,迅速抽回手,一巴掌拍在刘关张的手上,“你有病吗?拉我干嘛?”
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校长一头雾水地目送他俩离开,久久没回神,是他眼花了,不是牵了有一会儿了……
成人礼
在秋游追求标新立异的校长在的时间选择上却规规矩矩,高三成人礼在五四青年节举行,最主要的原因是校长是鲁迅先生的书迷,这不是凭空编造的,校长的桌子上相框里的照片不是老婆孩子,而是鲁迅,书架上摆着鲁迅的作品,甚至每次讲话都会引用鲁迅的名言警句,有事没事批评学生都能扯到鲁迅先生身上。白乐可就有幸被“鲁迅”一把,等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白乐可决定洗心革面,从头开始,成为当代鲁迅。
白乐可十月份出生,未满十八岁,不过校长不会关注你到底成年没成年,走个过场就足够了。男生统一换上了民国的中山装,女生则是白衣黑裙,整个高三级部像是穿越回了民国时代,林叶子编完小辫子之后美美地转了个圈圈就被正在门口的教导主任抓包了。
“干嘛呢,干嘛呢,火烧眉毛了还到处晃悠,等会成人礼上都给我拿着书学习……”老头像更年期大妈絮叨了一堆后才又去了下一个班,“都飘了是吧,现在英雄的很,一到考试是狗熊了……”
十点之前各班集合结束。
白乐可、乐以白和沈沐北坐在排最前边,他们一个文科代表,一个理科代表,还有一个作为学校学生会代表要发言。俩人时不时地交头接耳说几句,几位老师也听闻些风言风语,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诬陷俩人,又是成绩好的学生,更要慎重处理,今天见俩人的互动也就家长没有看到。
老师的内心戏白乐可不知道,她现在手心里全是汗,沈沐北在一边讲着冷笑话没起多大的作用。
完了,自己也没怎么准备就上去了。这不怪白乐可,本来文科代表并不是她,是一个同班的女生,只不过电视剧都一般想不出的情节就这么发生了,那个女生在进场前二十分钟贫血晕倒了,接着就被120送到医院了,而她则被系主任拎过来临时救场了。
乐以白则不同,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正大光明地玩着手机,系主任的目光像是刀子唰唰飞过来也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威胁,依旧我行我素。
“实在不行,你就说不是你太优秀,而是他们太笨就完了。”真不知道就是上去走个过场,紧张个什么劲儿。赶紧结束,他还要和队友开一把,“沈沐北,我拉你进队。”
成年礼有惊无险地结束了,白乐可下来后腿软软的,不知道怎么挪回的座位,校长说得激情洋溢,手舞足蹈;接着就是往届毕业生和优秀校友的交流会;他们的内容很熟悉,老师说过无数遍,可是身在其中的他们终究要自己体会才明白。
几年后,座位优秀校友回去的白乐可坐在台上讲述这一段经历的时候,还是会再次浮现那时礼堂里老师们和同学们的音容相貌,属于他们的十八岁,暂停在那年的五月四号。
五月四号到六月七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大家原来的焦虑伴着越来越近的高考意外地减轻了,就连平时整天把高考比作生命头一大事的老师也采取怀柔政策,做起了知心妈妈。
下课后,教室外面不再有欢声笑语、嬉笑怒骂,步履匆匆去接水、厕所,然后安静回到教室里,走廊上的是刻意压低声音围在老师周围讨论题目的学生,教室里的是埋头做题或者分秒必争背书的学生;这一个夏天太阳依旧毒辣,中午时分,小草被晒的耷拉着脑袋,树叶没有一丝响动,教室里的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午休时间教室里已经坐着在学习的少年们,班主任老师走进来转一圈又悄悄走出去。偶尔学的累了,就自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醒来后继续学习。
进了五月下旬,老师强制学生调整作息时间,晚上十一点之前睡觉,早上六点起床,中午必须午休,此外还要吃好喝好。
白乐可躺在床上,整日的消耗身体疲惫到难以入眠,已经十一点半了,拉开窗帘,月亮高高在灰蓝色天空中悬着,对面的那栋楼基本都灭了灯,只有偶尔一两户还亮着,楼下的小路蜿蜒到树林中,远处一两声车鸣传来,可是这座高楼林立的都市还未睡去,它好像永远都精力充沛。
十一点四十五,白乐可还是发了条消息,按下发送键后把手机放在桌上,躺回了床上。
还有十几天,高中就要结束了,时间真的是一眨眼就没了,即将要解脱的快感和沉沉的迷惘在这样的夜里越发清晰。
电话震动,白乐可手忙脚乱地插上耳机这才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白乐可尝试地喂了一声。
“睡不着?”沈沐北问。
“嗯,可能作息太混乱了。”到高三后,她都睡得很晚,有时一两点还在刷题。再有天赋的孩子也需要勤奋,“本来还担心你睡了。”发消息后,白乐可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沈沐北早早就躺下睡了,只是他的手声响了起来,一听到铃声就知道只能是她,他的小女孩。“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