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喜欢我,洛洛姐姐。”他眯着眼对她笑,手指缠着她的长发把玩。
“我喜欢你。”
尾音被吻蚕食,他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她心甘情愿弃甲曳兵而走,生涩地迎合着。
我的生命终于再度同你相连。
chapter 11 心扉
赵京洛病愈已经是两周后了。
她出院那一天天色是暗沉的,大雨躲在云上面,赵京洛把伞撑起来,走出医院去。
“阿洛,都谈恋爱了,怎么还要别人来接啊?”
赵京洛看着养父赵栩然一脸的戏谑,小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皮。
“他忙的脚打后脑勺,就不用了,再说,你家阿洛福大命大。”
赵京华已经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看到赵栩然和赵京洛,按了按喇叭,摇下车窗,向赵京洛招手。对于这个没有血缘的姐姐,赵京洛是敬佩的,毕竟她当年拿着全市无出其右的理科状元的成绩,毅然决然地报了天体物理这种冷门专业,赵栩然教出来的孩子想来也是有志气的,赵栩然和谢迎晚夫妇都是骨头硬的人,表面上也许和蔼可亲,但涉及原则和道义,正得不容商量。
赵京华也正是因为继承了这种骨头硬,所以没有和研究所主任同流合污盗取经费,最后东窗事发,赵京华才能安然脱身。
谢迎晚坐在车后座上,赵京洛拉开副驾驶门,坐在了前面。
“下次小心点,那小孩子不怀好意,洛洛,你既然看出来了,不该去挡刀,应该去把郁燃拽开。毕竟你自己也知道,这样才比较安全。”
赵京华语气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赵京洛早已经习惯了她面冷心热。想当初她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赵京华放学从高中部赶来看见她被踩上鞋印的校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第二周上学,集体欺负她的人站成一排给她鞠躬道歉,后来她才知道,赵京华在打听出那几个孩子的家庭住址之后,周末挨家挨户跟着她班主任跑了一遍。
“赵京洛不是没人理没人在乎的野孩子,放尊重点,她如果欺负别人我会教育她,但别人无缘无故动她一下,我们肯定不会就这么了事。”
看着赵栩然一身西装革履却和一个初中小屁孩一本正经的发表威胁,赵京洛哭笑不得,眼泪却从眼角不停落下来。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养父母不是寄生关系,他们是真的把她当作亲人来爱。
“姐姐,我知道了。”
赵京华撇撇嘴:“你别想着敷衍我,你和那个明星谈恋爱的事情我还没和你计较呢,娱乐圈水那么深,当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不会,”赵京洛坚定地摇摇头,“他是个好人,真的是好人。”
“好人不好人,不是你说了算的,过年带回来给姐姐看看。”
“阿华,看一看是必要的,”谢迎晚柔声,“但切莫轻易对别人的品性下定论。”
赵京华不做声。
“妈,明天我想带他去墓园,”赵京洛的手握着裙摆,“明天是……”
谢迎晚叹息:“明天是景思凡和妍妍的忌日,我记得的。”
“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的过去,”赵京洛的手指顿了顿,“他应该知道站在我身边意味着什么,他有权利在了解之后再选择。”
王一博回到家已经是午夜了。在那天和赵京洛确立关系以后,他就马上回到了她对面住。其实他本来也没有卖掉那个房子,毕竟是有太多回忆的地方,他舍不得。大概这个时间赵京洛已经睡了,王一博忍不住想,要是他能和她住在一起,那她就算是睡了,他也能见到她了。
电梯门开启的时候王一博愣在那里——赵京洛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手还攀在他门上,人却已经睡着了。他笑着上前把她的手从门上剥落下来,然后蹲下身去,把她捞进怀里,打开门。她的身体很软,软得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赵京洛此时因为温度的变化,突然睁开眼来,她眯着眼笑了笑,然后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身体瞬间变得不对劲了,他的脸泛起了绯红色,耳尖都是红的。
“真可爱。”赵京洛捏了捏他的耳尖,这让他的生理反应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赵京洛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收回手去,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王一博,可以,”她的唇覆上他的喉结,“我觉得你好像也不在意我是否允许,否则第一次也不会是那个样子。”
他终于按捺不住,把她抱到了主卧。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赵京洛扯了扯他衣角。
“今天你有没有空下来的时间?”
王一博挑了挑眉:“怎么了?”
“今天是我生父生母的忌日,我先去趟墓园,带你见家长,也让你了解我,了解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赵京洛扣上扣子,“你有了解一切后再选择的权力。”
王一博心脏一跳:“你是不是改变主意,又不想要我了?”
赵京洛连忙用手抚过他眉峰眼角,王一博这才好了不少。
“不是的,一博,选择权在你。”
“赵京洛,不要低估了我喜欢你的程度。”王一博把她压在床上,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
她笑了笑,怎么会。她正是因为明白她被他深刻的喜欢着,明白他们之间地久天长的可能性,所以才愿意告诉他真实,她愿意把伤疤露出来,一分一寸地展示给他看。
chapter 12 墓园
明明昨天还是落雨天气,今天却已经晴了。坐在赵京洛身边,王一博不是没有忐忑的,之前的赵京洛对他隐瞒太多,披露太少,他对于她的过去有着大概的猜测,却没有切实的把握。赵京洛的神秘感一开始是迷人,后来则变成了他的不安定因素。
他真怕哪天她就消失掉,那么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一定会走投无路。
而今天她说她愿意告诉他。
好在今天他本来也没有太多行程。要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他恐怕确实难做。
这一路赵京洛的嘴唇都是紧抿着的,王一博看出她也有些紧张。这很好,起码证明她是在意他的,起码证明她对他不是心血来潮,她也把他珍而重之放在心里。
她牵起他的手走下车,这一路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认为应该说话。终于她停下来,跪在一个墓碑前。
景思凡韩竟妍之墓。孝女景尘泣立。王一博看着刻在石碑上的字,深深鞠了三个躬。
“王一博,景尘是我原来的名字。我养父没有舍得让我彻底忘记过去,就给我取了个相关的名字,”赵京洛努力抑制着声音里的哽咽,“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我就叫了这样的名字。”
“京洛,不难过了,都过去了,”王一博努力地想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词汇如此无力而瘠薄,能出口的只有平日里学到的场面话。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
“王一博,我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赵京洛定定看着他,目光专注而仔细的样子仿佛他下一秒就会转身离开一样,“我并不是普通的民警,我女承父业,也成为了一名缉毒警察。”
赵京洛的话音刚落,她就在王一博眼里看见了痛意,也许这同样是自己的痛意。
“京洛,你一定很辛苦,”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自己在这条路上走着一定很辛苦。”
她跪在墓前,他在她身后弯下腰来吻她的发,而后自己也跪下来,这让赵京洛吃了一惊。
“一博,缉毒警的牺牲概率是普通警种的4.9倍,平均年龄是41岁,这意味着你站在我身边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陪你走太久,你可以考虑考虑。”
赵京洛抿唇,声音越来越低。
“京洛,我考虑的很清楚。”他没有犹豫,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可真好看,好看得让赵京洛心痛。
“你可能还会重新经历你从前经历过的恶意,而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一定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王一博没有回答她,只是郑重地向墓碑磕了三个头。
“京洛,我给你父母磕过头了,我们见过家长了,”他执拗地抬起头,望向已经泪流满面的赵京洛,“我不管你能在我身边多久,但我希望我能一直在你身边。我已经遇见过你了,你真的以为还会有别人吗?”
赵京洛蓦然想起她和他的最初那个晚上,他说出的那句“不会有更好的人”。她想过她可能被他抛弃,也想过可能他仍愿意在她身边不过心里就此打上结,唯独没有想到,他给了她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