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已为朕解蛊。”
“哎哟,陛下,您说话就别大喘气了!吓得臣差点咬到舌头!”凤将军说着话还真动了动舌头,仿佛是在安抚它。
林铮又抽了抽嘴角,道:“据说那蛊虫通常从口中进入人体,经诊治朕中蛊已有一月,因此朕怀疑是那次宫宴上中的招。”
“可查到是谁动的手脚了?”容相皱眉问道。
见容相神色坦荡,林铮无奈道:“与那蛊虫有关的菜肴在宫宴上只有两份,就是你二人呈上的那两道一样的菜……”
“什么?”凤将军惊讶道,“陛下,臣和容相可并无害您的心啊!”
“废话。”瞥了凤将军一眼,容相又道,“所以可是有什么证据指向了臣?不然陛下也不会只命人将臣带来。”
见容相通透,林铮点了点头:“有人在你的书房里发现了蛊虫。”林铮并未掩饰自己的人可以随意进出官员府邸这件事,毕竟林晚训练出来的人很是得用,她有自信无论藏得多深的东西都能被挖掘出来。
“书房……”容相暗道不妙,这几日自己一直在追查那程澜的事,书房之内更是来来往往了许多人,焦头烂额之下的确有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不错,容相可否仔细回忆一下这一个月以来进出过你书房的人都有谁?”林晚道。
容相沉思了一会,在一旁宫人递过来的纸笔上写下了一串名字。
“鸣儿?”凤将军看着纸上凤鸣的名字疑惑道。
“不错,凤小姐曾在半个月前来过我的书房与我说了一些阿晏的事。”
“这个臭丫头,她老子娘的书房都没去过几次……”
“咳咳,凤将军,您要书房有什么用啊……”灼华终于憋不住,在一旁嘀咕道。
“你懂什么?本将军年少时也是个儒将呢!”
“蛊虫是在臣的书房找到的,臣无话可说,只是请陛下还臣清白。”容相跪在地上说道。
林铮点点头示意容相放心,见林晚眉头紧皱,神情肃然,不由得问道:“阿晚,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林晚抬起头,看着容相,“一个月前皇姨中蛊,半个月前容晏在机缘巧合之下开始追查程澜的案子,几天前容晏出事,今日又从容相书房里找到了蛊……这一切是否有关联?”
“你是说那木言?”林铮问道。
林晚微微点头,程澜在华都怀孕,回到乌程县后便生下一女,那木言成人后便离开了湖州失去踪迹,却又在容晏查到她时巧合的“死”在了山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究竟是做什么的,亦或者是她的身世究竟为何?而先是容晏出了事,现在容相又被陷害,此人是否是冲着容府来的?
思及此处,林晚回过头对灼华说道:“立刻增派一队暗卫到少君身边,嘱咐下人们这几日莫要让少君出院子。”
“是。”灼华转身离去,她可是知道自家主子对少君的事可是向来上心,绝不会有半点马虎。
没有了后顾之忧,林晚才放下心来,细细与众人商议此事。
“阿晚的意思是将计就计?”林昭摸着下巴思索道。
林晚点点头:“先散布消息出去,就说是容相因故触怒了皇姨而被夺官囚禁,那人既把蛊虫放在容相的书房,定是想通过陷害容相而得到什么,我们便坐等她的下一步行动;另外,容相虽假意被囚却仍要在私下里继续追查那木言之事。”
“这倒是个法子,只盼那人能快些露出狐狸尾巴了。”林峥赞同道。
凤将军却拍掌大笑起来:“我说容狐狸,眼瞅着老了老了你倒被夺官了,你那些朝堂上的政敌们只怕要乐开了花吧!”淡淡瞥了凤将军一眼,容相没再言语,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比起被动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
女帝病重,百官前往皇宫侍疾,一向被女帝当作是股肱之臣的容相竟在此时触怒了龙颜,落得个被夺官囚禁的下场,一桩桩的消息从宫内传出,各种版本的流言甚嚣尘上,一时间在华都中也算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城南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一身黑衣的木言坐在桌子边,冷冷地听着手下人的回禀。
“小姐,如我们所料,那容相已经入狱了,女帝怕是气坏了,器重了多年的臣子竟向自己下蛊……”
“不要骄傲,越到此时越要沉住气,我们的痕迹可清理干净了?”
“小姐放心,打死那女帝她也不会想到的。”那人说完后便消失在了屋内,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木言,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屋里,照亮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林峥,林嵘,我们慢慢来……
容逸一觉醒来后只看见身边冰凉的床铺,他懒懒的坐起身,又瘪了瘪嘴:臭妻主,也不知是否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身上的衣服够不够、能不能睡个好觉啊……妻主说过不抱着自己就睡不好觉的……容逸将林晚的枕头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抱住林晚的气息,仿佛这样林晚就在他身边一样……
“妻主……唉?妻主在宫里忙着不能回家,那我可以去找她啊,进宫之后我去倾城那里坐着就好了,反正宫里一片忙碌,倾城应是也无趣的吧……”容逸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下定了决心,咕噜一下坐起来便朝外间喊道:“小初,小初!”
小初闻声而来,见容逸已经坐在了梳妆台上,不由得心内一紧,他是被灼华嘱咐过这几日千万不能让少君出院子的,见容逸似是要外出便问道:“少君要出门?”
容逸点点头,道:“我要进宫去。”
小初闻言大惊,忙道:“少君,殿下派人传了话来说近日外面乱得很,叫您好好的在院子里等她的。”
“是么?”容逸疑惑道,但想到林晚专门派了人来嘱咐自己心里还是暖暖的,便乖巧的点了点头:“既然妻主都说了那我便不进宫了,小初替我梳妆,我去向父君请安吧。”
“这……”小初有些迟疑,灼华说是不叫少君出院子,可王府内能有什么危险呢,只要不出府不就得了……小初这半日一直都呆在小厨房跟竹韵学做糕点,自然是没听到那外面的传言,想了想便替容逸挽了个好看的髻,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去给顾长安请安。
“小蓝,你可听到外面的流言了?”顾长安院子外面的一个洒扫小厮悄声道。
“那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呢。”小蓝笑道。
“那你说这容府要是倒了咱们少君可如何自处啊?”那小厮也笑道。
“左不过是这大宅子里的弯弯绕,你管那么多作甚,那位就算是日后失了势也是主子啊。”小蓝扫着面前的地,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容相如今下了狱,约莫着过些日子就该处斩了,到时候容府失了势,我就不信少君还能压着咱们殿下不纳侍。咱们这一批小厮里可数你长得俊,要是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弟弟啊。”那小厮谄媚道。
“你们在说什么?”小初怒道,他与容逸已经在一旁听了许久,也就是从这两个小厮口中他才知道殿下不让少君出院子的真实原因,此刻早已追悔莫及……
“想飞黄腾达?好啊,十一,将这二人给我送到小倌馆去,我看他们怎么飞黄腾达!”容逸气急,胸脯也不停的上下起伏着,十一从暗处跳出将那两人拖走,那名叫小蓝的小厮临走前还在不住的叫骂着,小初见状忙担忧的看了容逸一眼。
“少君……”
容逸看着近在咫尺的顾长安的院子,想着方才那两个小厮的话,只觉头晕目眩,良久竟吐出一口血来……
“少君!”
容逸有孕
处理完手上的诸多事宜后林晚才赶回了王府,一路上还在想该怎么跟容逸解释这一系列的事情,不料刚回府便被顾长安身边的人叫了过去。
顾长安这几日本是身子不适一直躺着,晌午收到林嵘的消息说是这几日先不回府便专心养起病来,没想到下午昏睡间却听得外间小厮匆匆来报说是少君在他院子门口吐血昏迷了,直吓得顾长安病都好了大半,忙将人安顿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顾长安听着府医的禀报,不由得一阵狂喜。
“王君,殿下回来了。”竹青低声道。
顾长安闻言眼睛一亮,忙连声道:“快让阿晚进来!”